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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送还嫁妆
    羡临渊双手背负在身后,摩挲着手指,面上不显,平静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何?”

    “如此妙人,难不成你忍心见她孤独终老?

    皇上看在梅贵妃与我母亲一直在为她说话的份上,自然是希望她能再觅得良配。

    哎,这就走了?

    你去哪儿?”

    羡临渊:“……”

    ——

    “说,我的钱呢?”

    已经不记得是侯府第几次,临时开重大会议。

    几房的人再次齐聚贺老夫人的慈安阁。

    贺夫人脸色煞白,头上发髻间的钗环歪斜,右侧的脸上像浮肿,像是刚被人扇过一记耳光,嘴角还染有血迹。

    要不是贺老夫人制止,怕是跪在一旁的贺锦程也难逃一耳光。

    孙妙筠回到侯府后,让府医秦大夫替她诊脉,结果却是查出服用了假孕的药所导致。

    无论她如何为自己辩解,侯府的人都认为是她为了争宠,自己服用了那东西。

    贺夫人视她为仇敌,自己也深陷这场风波,自身难保。

    要不是贺震庭亲自去账房里支银子,侯府哪天被人搬空了也不知道。

    贺老夫人喘着粗气,指着跪在地上的贺夫人戾声道:“账目上少了整整十万两银子,你这个主母是怎么掌家的?”

    三房徐氏副为她考虑的样子劝解道:

    “大嫂,你这又是何必呢?

    有什么难处是不能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解决的?

    就算是为世子的前程打点,也用不上这么些吧?”

    二房程氏:“莫不是上回咱们商量着,将侯府掌家权移交给侄......沈清澜时,弟妇记得大嫂当时极力反对,难不成就是怕此事藏不住?”

    “不不不,老爷,你听妾身解释,妾身只是暂时将钱借给了兄......”

    贺夫人话没说完,视线与贺震庭相撞,到嘴边的话又吞咽了回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贺老夫人气得直捶床沿,缓上一阵道:

    “既是借你兄长,你便去讨要回来,要不回来,我看你这主母的位置也可以换人了。”

    贺震庭理了理衣襟,道:“便依母亲的办。”

    贺震庭五十出头的年纪,嫡出的儿子虽说只有一个,可妾室庶出的儿子倒是还有五个。

    贺夫人的位置一朝一夕之间,被人代替是毫无疑问的事。

    好在贺震庭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

    不然,只怕是贺夫人的位置早就易了主。

    ——

    灵儿一早都在沈府大门口来来去去,也不嫌累!

    总算在她第三趟跑去的时候,远远瞧着有长长的队伍,抬着东西正往这边而来。

    灵儿直喘着粗气往沈清澜的闺房跑,“小姐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沈清澜为了秋猎已经起早贪黑,没睡过一个整觉月余。

    自从秋猎场回来,她身体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松懈下来。

    这两日,没睡到日上三竿都休要将她从床上喊起来。

    这不,都快到午膳的饭点了,沈清澜坐在妆台前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由巧儿为自己梳头。

    “小姐,小姐”

    巧遥边梳着发轻唤了两声,提醒道:“灵儿说的他们是不是瑞阳侯府那边的人来了?”

    王妈妈端着早膳,在院中正巧碰到灵遥,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小姐,侯府的人来送还嫁妆了!”灵儿一脸兴奋,很快脸上的笑意又沉了下去。

    尽管如此,她还是替她家小姐感到不值,“真是便宜孙妙筠了!竟让她一个妾室白捡了个正妻的位分。

    老天有眼,惩罚她没了孩子!”

    “她本来就没有孩子!”

    碧桃与春桃守在门外,都怪她们耳力太过敏锐,屋内的话尽数听了去。

    碧桃淡淡说道:“不过就是让她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伪造成的假象!”

    “什么?你……你们都知道?”

    灵儿看着屋内的大伙,好像又只有她一个是最后才知道。

    “可是小姐,您也太冒险了,秋猎台当时太医要是为她诊脉,咱们会不会暴露?!

    皇上若是知道了,咱们便是欺君!”

    碧桃笑道:“所以,瞒着你了呀!只要你不露怯,谁会在这个节骨眼怀疑小姐?”

    沈清澜来到屋子中央的圆桌落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道:

    “皇上是忌惮侯府的,咱们也只是运气好了点。

    当然,也得亏候府将自身的利益看得重!”

    “皇上金口玉言,他侯府岂敢含糊?说今日嫁妆送还上门,便会是今日,”

    王妈妈抬手点了一下灵遥的额头,“让他们等着!

    小姐,你先吃点垫垫,午膳还有会儿~”

    王妈妈看着相比以往又瘦了一圈的小姐,心疼坏了。

    沈清澜睡眼朦胧地睁眼,从案上取来两本红色册子,“这是嫁妆礼单,劳烦王妈妈与福伯一同前去,清点一下。”

    “是。”

    王妈妈上前从沈清澜手中接过嫁妆礼单,快退出房屋时,又被喊住。

    沈清澜道:“包括侯府家主答应给我的补偿,一并当着侯府来人的面清点清楚数目,再让他们走。”

    “是。”

    巧儿放下檀木梳,道:“小姐,你看看可好?”

    铜镜里的少女一半的青丝挽起,发髻间只插了一根翡翠玉簪,一半如瀑的长发顺着一袭软蓝轻罗云锦裙自然垂落腰间。

    沈清澜抬手扶了扶自己娇嫩的面庞,恍如隔世,“还好!”

    “小姐,什么还好?”

    巧儿没听清,只当是小姐在说自己刚梳的这个发髻样式,

    “小姐要是不喜欢,奴婢给您再换一个?奴婢最近可是又学了不少新样子呢。”

    “现在的样子我很满意,”

    沈清澜很想说,还好她只在侯府浪费了月余,如愿离开了那是非之地。

    往后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崭新的。

    沈清澜用完早膳,王妈妈拿着礼单回来。

    “小姐,数目是对了,另外侯府的补偿金不多不少是一万两银子。”

    王妈妈顿了顿,又道:“这些银两是一并抬入库房吗?”

    “不必,”

    沈清澜思索片刻,“寒冬将至,每年这个时候,城外都会涌进不少难民。

    王妈妈,你去将我在侯府敬茶时,得的那些红封取来,与侯府赔偿的银钱一起,全都交给福伯。

    让福伯拿去折换成米面,咱们发给那些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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