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她!”
“是她!”
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继而化作了满腹的不满质疑和冲天的怨念。
“四位长老疼爱辰瑶师姐,也该有个限度!”
“就是,怎么每次有好事都落在她身上!”
“说的好听,是抽签决定先后顺序,谁知道是不是一早就做了暗记!”
“我们不服!”
“对,我们要求重新抽签!”
此一时彼一时,方才还势不两立的男女弟子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同仇敌忾,一齐将矛头转向辰瑶这个罪魁祸首。
面对此番情景,四位长老也颇为头疼。
抽签前他们未曾料到会有此一节,更没有像众弟子揣测那般,提前做了暗记将一号签留给辰瑶。四人不动声色间互相交换过眼神,一时间都略显尴尬,而云台之下的争吵却越来越激烈,群情激奋,剑拔弩张。
方才还一往情深,恨不能为辰瑶掏心挖肝的男弟子此刻毫不留情的指责道,“你自私无德,狂妄跋扈,若不是四位长老擎天护着,依照院规,早该被逐出院去才是!”
其他弟子纷纷附和,人群之中一道尖锐的女声突兀响起。
“四位长老,三年前辰瑶与弟子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了争执。辰瑶竟不顾同门之谊,将弟子打成重伤!事后,四位长老也只是小惩大诫,罚她在昊宵殿跪了一晚而已。可弟子却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起身!”
一名瓜子脸丹凤眼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弟子越众而出,满面怒色,义正辞严。她本就生的楚楚可怜,如今含泪控诉,立刻俘获了一波其他弟子,尤其是男弟子的同情,纷纷为她发声。
“对,我们记得那件事!”
“辰瑶师姐动手打人,也不是头一次了吧!”
一道冰冷女声斩断众人的无端猜疑,“你们确定,那些谣传就是全部的事实?”
锋刃般的目光一一在那些弟子面上扫过,辰瑶一开口便锋芒毕露。在一片质疑声中,她不紧不慢的走到那名女弟子身侧,朱唇轻启,不紧不慢道,“宫秋灵,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说?”
“说,说什么?”不知是震慑于她气势还是真的胆怯,宫秋灵目光闪躲,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当然是说说我究竟为何打你!”嘴角上扬,辰瑶笑的一派天真烂漫,目光纯净的如深林麋鹿,却将宫秋灵 逼 的步步退让,神情慌张,举止无措。
眯起眼睛,辰瑶似在人群中寻找什么。她忽的一抬手指向不起眼角落里那道单薄瑟缩的身影,一字一顿道,“三年前,十月初一!每半月一次的小试,你技不如人输给了阮恬,气恼之下强行夺了她娘留给她的唯一一件遗物,那块儿在你眼里分文不值的玉佩,可是?”
辰瑶的嗓音本就软糯好听,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前因后果讲的清清楚楚,“这还不算,事后阮恬找你讨回,好话说尽,甚至无奈之下对你磕头认错,你非但不理会,反倒将玉佩用力掷在地上,摔碎了一角,可是啊?”
此话一出,宫秋灵面上顿时一片惨白之色。她反手指向辰瑶,大声争辩,“你,你说谎!大家不要听她的,没,没有这回事儿!”
众人听了辰瑶的讲述,纷纷回忆当年之事。
“阮恬啊,我好像记得,是有一次小试赢了宫秋灵的!”
“辰瑶师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知情的弟子小声交谈,看向宫秋灵的目光中带了玩味之意。
昊灵院上下谁人不知,宫家乃玄清四柱之首,宫秋灵身为嫡女,受尽宠爱,自小便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进入昊灵院后,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而阮恬的父亲曾是宫家的护院,因着这层关系,平日里宫秋灵明里暗里数次欺辱阮恬,而碍于两人身份悬殊,阮恬又性子软弱,从来都是隐忍不言。
想到这一节,大家不禁对辰瑶的话多了几分相信。
宫秋灵陡见风向有变,素日积攒的怨气冲天而起,羞恼间禁不住抬高声音鼓动其余弟子道,“大家千万别被她骗了,你们可别忘了,她……”
“我怎么样?”辰瑶疾走两步横挡在宫秋灵身前,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之色,“我蛮横无理,我谎话连篇,你是要说这个吗?阮恬就在这里,你我之间究竟谁在说谎,一问便知!”
话音未落,她已撇下目瞪口呆的宫秋灵,大步走向已经瑟瑟发抖的阮恬,当着四位长老和众弟子的面,直截了当问道,“我和宫秋灵谁在说谎,你来说!”
察觉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自己,怯懦胆小从不肯出头的阮恬抖的更加厉害了。她不能得罪宫秋灵,更惹不起辰瑶,两下为难间五内仿佛被一团烈火炙烤,烧的喉咙灼痛,口中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只有两行泪珠如三月的春雨般簌簌落下。
见她动辄又是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辰瑶心中一阵烦恼,暗道阮恬这个扶不上墙的性子,就不该多废话的。
她干脆一把扯住正要躲开的阮恬,从她的衣领中拽出一根红绳和一块成色只能勉强算做下乘的玉佩。如果仔细去看,玉佩的左下角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一道裂缝顺着裂口几乎将整块玉佩分为了两半,可见那一摔用了多大力气。
此情此景勾出前尘往事,阮恬悲从中来,忍不住躲在辰瑶身后小声抽泣。这副楚楚可怜,敢怒又不敢言的模样加印证了辰瑶之前的说法。一时间,风向倒转,之前还对辰瑶有所指摘的弟子纷纷对宫秋灵口诛笔伐起来。
见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满满当当一盆脏水用力泼出去,辰瑶身上没有沾染分毫,反倒溅湿了自己的鞋袜,得不偿失。
念及于此,宫秋灵的脸色从惨白变得灰败,气恼之下疾步走到阮恬面前,涨红着一张脸怒气冲冲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那个没用的爹不过是我家的护院而已,他这样的人生出的女儿如何能在小试中赢过我?哼,一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难道还怕我张扬吗?”
“我,我没有!”阮恬无力的摇着头,一双含泪的眼睛求助的看向辰瑶。
“你的意思是,四位长老不仅袒护我,还偏帮阮恬了?”辰瑶双手一摊满脸无辜,“哎呀,事涉四位长老的清白,想要分辨清楚也只能惊动院主他老人家了。只是不巧,院主正在闭关,不能随意惊动,你看……”
她拖长声音,眼见宫秋灵的气势弱了下去,突然发难道,“怎么,你是觉得自己有几分斤两,也能惊动正在闭关的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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