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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棚顶的电灯线早被拆走了,却留下白炽灯常年炙烤的印记。

    宁卫东一手拿着手电,一手用螺丝刀敲了敲,随即把螺丝刀插到裤带上,用手去托那块木板。

    稍微用力,纹丝不动。

    宁卫东皱眉,手上力度加大。

    一开始还是纹丝不动,但随着他力道达到一定程度,忽然“咔”的一声。

    宁卫东听的真切,同时感觉手上的木板有些活动。

    心里更笃定,这里存在某种机关,刚才他那一下很可能把机关的卡榫给损坏折断了。

    这些木板常年在地下,受到潮气腐蚀,本就不太结实,再加上宁卫东穿越后力气极大,手再往上一推,顿时就给推开。

    霎时间,窸窸窣窣掉下来一片尘土。

    宁卫东仰脸向上,眼见尘土落下,连忙向后闪开,免得迷了眼睛。

    同时托住上面那块木板的手也松开,那块木板连着上边的东西一股脑落下来。

    先是“咣当”一声,木板掉在地上,跟着又“哗啦”一声,不知什么摔散了,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

    宁卫东连忙拿手电往地上照。

    先是那块木板,就掉在他脚边,两边有明显新断裂的茬口,是他刚刚给弄断的。

    木板旁边,是好几个用深棕色油纸包裹的圆筒。

    其中一个摔散开,竟是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袁大头’。

    宁卫东眼睛一亮,立即蹲下仔细查看。

    一共八个纸包,散开一个,还剩七个。

    根据大小,一个纸包里大概卷着五十块大洋,一共是四百块。

    按现价五块钱一个,这些大洋就是两千块钱!

    除此外,在地上还有一叠对折起来,用橡皮筋绑着的钱。

    宁卫东伸手捡起来。

    都是半新的大团结,把手电筒夹到咯吱窝里,撸掉橡皮筋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张。

    加上那些大洋,拢共差不多两千两百块钱。

    宁卫东捏着钱陷入思索。

    两千块钱,看似不少了,但当初齐佳最搞到那些东西可远非如此,各种古玩字画、金银细软、外国名表……不说装一屋子,怎么也能装一个大衣柜。

    就只剩下这两千多块钱?

    根据这个情况,这里不像一开始所想的秘密基地,而是齐佳最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现金自不必说,那些大洋也是极好变现的,而且不像黄金那么引人瞩目。

    这样的话倒能说得通。

    但也有不合逻辑的,如果真是类似安全屋的地方,是出事以后藏身跑路的跳板,按道理肯定不会轻易暴露,齐佳最为什么总到这来?

    难道除了这里,齐佳最在附近还有别的落脚点?

    宁卫东一时想不出缘由,索性也不想了。

    哈腰把掉地上的整封的大洋捡起来,一共七个分别塞进大棉袄和裤子兜里,鼓鼓囊囊的。

    随后又一个个把散在地上的大洋捡起来。

    这一个可就是五块钱,三块半就是他现在一个月工资。

    然而,刚捡到一半,宁卫东忽然眉毛往上一挑,动作顿住,侧耳倾听。

    竟从外面传来争执和吵嚷声。

    宁卫东皱眉,不管地上剩下的二十几块大洋,把手里捡起来的大洋塞进兜里。

    迅速按灭手电,一侧身蹲到下地窖的梯子侧边,从腰间抽出螺丝刀反握在手里向上面观察。

    这时地面上动静更大,宁卫东听出上面大叫的正是王京生。

    “张金发,你要干什么……放开安宁……”

    宁卫东心中一凛,王京生居然又回来了,听这意思还把安宁带来了。

    对面则是张金发,双方碰到一起了。

    宁卫东支棱耳朵听。

    地面上,张金发轻笑一声:“王京生,咱们十多年的交情,你这次可不地道,有发财的路子,不带咱们兄弟。”

    王京生怒道:“你丫管这叫发财的路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发财了?我特么人吃马嚼的,里外里还搭了好几十,你管这个叫发财……”

    张金发沉默几秒道:“京生,发不发财的,这件事你总得给我个明白吧~这个院子还是我帮你找着的,你让我稀里糊涂的,算是怎么个事儿。”

    王京生这趟就带着安宁,张金发身边却带着五六个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王京生只略一犹豫便开口道:“当年的齐佳最,还记着不……”

    吧啦吧啦,就把前几天宁卫东去找他的情况说了一遍。

    末了道:“我也不是有意瞒你,但这件事八字没一撇,真要大张旗鼓的,最后一无所获,你怎么看我?”

    张金发没在意王京生的托词,沉吟道:“宁卫东~有点耳熟。”

    王京生道:“就是齐佳最身边那小矮子,专门背后捅刀子,手黑着呢~”

    张金发恍然:“是他?”

    王京生道:“前几年去东北了,也不道吃了什么,丫的现在比我高大半个头。”

    宁卫东在地窖里,因为不再喊叫,转为一般谈话,只能勉强听到只言片语。

    这还是他穿越后,听力大幅提升的结果,一般人怕是什么都听不清了。

    对于王京生把他透露出去,宁卫东也没意外。

    双方本就是因利益合作,谈不上谁出卖谁。

    王京生又道:“张金发,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结果你也看见了,屋里我都挖开了,一个钢镚也没找着,要不信您自个叫人接着往下挖去,真挖出什么东西,你全都拿走,我绝没二话。”

    这次王京生说完,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王京生这番说辞是半真半假,隐瞒了刚才安宁想到的地窖。

    张金发对他则是半信半疑,最主要是那间耳房的确被挖了个底朝天,的确没有藏东西的迹象。

    左右都不是省油的灯。

    宁卫东又听了半天,没再听到动静。

    估计张金发跟王京生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

    过几分钟,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不知道他们最终怎么说的。

    从二人说话的措辞和语气判断,王京生大抵是惹不起张金发的,但也应该有些底牌,令张金发忌惮,不能逼迫太甚。

    好勇斗狠更得有分寸,那些不讲究分寸的愣头青,没有能长久的。

    宁卫东又等几分钟才爬出去。

    没去捡剩下的大洋,这趟收获已然不小了,没必要耽误更多时间。

    宁卫东朝院门方向瞅一眼。

    张金发这人不简单,为防外边留人蹲守,宁卫东没想走门,打算原路,翻墙出去。

    却不料,刚迈出一步,竟从身后传来一声戏谑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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