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方遇慈皮肤的温度,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瞬。
“怪不得我。”
只怪苏无看上她了。
苏无喝了些酒,被侍应生请到酒楼客房去休息。
酒楼是西式装修风格,房内没开灯,只有窗外投进来的霓虹灯倒影。
苏无解开衬衫的扣子,随即去拉灯绳。
他的头有些晕,许是太久没沾酒,感觉整个身体都燥热得不行。
甫一开灯,便听见一声细小的呜咽声。
皱眉朝声源望去,席梦思大床上躺着一个姑娘。
对方一身酒红色吊带睡裙,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
他的视线顺着锁骨一路往下,再至睡裙遮不住的腿根,修长匀称的大腿展露在他眼前。
方遇慈的手被红纱缠住,眼尾泛红,眼角满是泪迹。由于口中塞着手帕,只能发出呜呜声。
苏无脑子里紧绷的弦倏地断裂,像有一锅沸腾的浆糊。
他咽了一口唾沫,可耻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因醉酒的身体越发炙热,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玉体横陈,是这么说的吧。
此刻他什么都想不起来,缓缓走到床边,军靴踩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抬手取下方遇慈口中的手帕,她呜咽一声,眸光水润,压着哭腔唤道:“大帅。”
只一声,苏无听得头皮发麻,身体更痛了,连额角都渗出了汗珠。
“嗯。”
“我……”方遇慈吸了吸鼻子,感觉此时说什么都不太对,“大帅,你能不能先帮我把手解开?”
苏无虽然没读过书,但不傻。看到她的那一刻便知道她是谁送来的。
带着枪茧的大掌握住纤细的手腕,很快便将红纱取了下来。
他的手碰到方遇慈肌肤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手臂浮现鸡皮疙瘩,口中难捱地低吟一声。
那该死的情药一遍遍冲击着她,当着仅见过一次的陌生男人发出如此羞耻的声音,脚趾都尴尬地蜷缩起来。
方遇慈恨不得重新把自己的嘴堵上。
苏无呼吸一滞,见她这模样,很快明白过来,她被下药了。
而自己这控制不住的反应,恐怕也是。
原本他想忍着,放她离开,但现在,他突然不想了。
方遇慈双手撑住床榻,刚坐起来,一道灼热的体温便覆了上来,将她重新压回床上。
徐凛的人在门外守了一夜,没见有人出来,这才放心地将消息报给徐凛。
方遇慈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甫一睁眼,便见苏无背对着她,正在穿衣服。
军裤拢在军靴里,棕色羊皮皮带扣在腰间。
身姿挺拔,肩宽腿长,只背上满是抓痕,胳膊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咬痕。
方遇慈脸颊瞬间红了个透,将头埋进被子里,那都是昨夜她的杰作。
苏无穿上衬衫,听见动静转头,走到床边坐下,将被子从她头上扯下来,“醒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方遇慈却能联想到昨夜他覆在自己耳边说话时,那低沉又性感的声音。
她完全不敢抬眼看他,只轻轻点了点头。
“跟我回苏公馆,如何?”
方遇慈咬着下唇,纠结良久才道:“昨夜,并非我的本意。”
苏无当然明白。
听着她嘶哑的声音,将床头酿凉的水递给她,“先喝点水。”
方遇慈勉强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抓着被子,另一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苏无这才说话,“我知道,但我该对你负责。”
方遇慈眼眸闪了闪,握着空水杯略有些无措,“大帅,我不当妾的。”
苏无一愣。
他有一子,今年已经十八,但她来平津不久,可能并不知道那是他从前最好兄弟的孩子。
但苏子遇跟他娘都住在苏公馆,苏无嘴笨,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方遇慈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但她明白,苏无是平津城的守护神,而她只是一个戏子。
更何况,人家孩子都在泡她,若是他知道了,会怎么看待自己还不好说。
“没关系的大帅。”她终于肯抬眼看他,声音柔柔的,“我们就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不会纠缠你。”
“往后大帅走大帅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罢,便抿唇低头开始找自己的衣裳,抓起那酒红色破布时,她愣了。
如今的她连一件蔽体的衣裳都没有。
方才还说与他见面不相识,这么快就要打自己的脸求他帮忙了吗?
方遇慈不肯开口,倔强地坐在床上,盯着手中破布发呆。
苏无直接伸手从她手中扯掉睡裙丢在地上,“不行,今天你就跟我回苏公馆。新衣裳我叫人去准备了,等着。”
他的声音有些冷硬,方遇慈没说话,也没说好还是不好。
苏无一直是个闷葫芦,十棍子打下去也听不见个响,脾气也不好。
在方遇慈面前已经算非常好脾气了,他自己这么觉得。
他想着,与其费力去解释,不如直接将人带回家,让她自己看。
他没有夫人,更不会让她当小妾。
不过就是他比她大个好几岁,苏无有些担心她会嫌弃自己。
副官开车来接人,方遇慈跟在苏无后面下楼。
她被折腾得太久,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而苏无全然没有发觉,直到下了楼,副官拉开车门,他正要招呼方遇慈上车时才发现人没跟上来。
心中有片刻慌乱,害怕方遇慈不愿意跟自己回家,让副官等着。转身去寻她。
直到进了门,看到方遇慈扶着楼梯扶手,双腿颤抖地往下挪,这才反应过来些什么。
他没有过女人,更没有体贴过谁,也无人教导,什么都不懂。
有些懊恼地掐了自己一把,随即大步上前将人拢在怀里打横抱起,“我抱你出去。”
方遇慈实在难受得很,遂点点头。但酒楼大厅人来人往,她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将头埋进苏无怀中装鸵鸟。
心中却在思索,苏无是否喜欢这一款。
汽车一路行驶到苏公馆,副官打开后座车门,毕恭毕敬将两人请下车。
即使到了家门口,苏无也没让方遇慈下来走,抱着人进了大门,一位穿着马褂长裙的妇女迎了出来,“大帅回来了,要留下吃饭……吗?”
来人原是喜笑颜开,却在看到苏无怀中抱着一个姑娘时有片刻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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