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行人纷纷指指点点。有婶子满脸诧异道:“你看这姑娘,年纪轻轻拉个棺材干啥?
这姑娘好生奇怪。”
瑶瑶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心中虽苦涩,但也顾不上理会,只是加快了脚步。
一直到了李府,一些好奇之人还在李府门前观望。
李府门前有两个家丁在看门。
瑶瑶停下板车,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说道:“我想见你们老爷。
”家丁甲冷冷地回应:“我们老爷不在。
”瑶瑶紧接着说:“那见你们夫人也可以。
”家丁乙不耐烦地嚷道:“哎呀!姑娘,你快走开,大早上的就停个棺材在我们门口,晦气,快走,快走,别挡路。
”说着就要伸手推瑶瑶。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原来这棺材是送来李府的呀。
你们说这棺材里会是谁?
指不定是大少爷,或者是大老爷,因为这两人都没在家中。
”众人围着棺材,眼神里满是好奇。
瑶瑶也不慌张,缓缓拿出怀中的玉佩,说道:“小哥,这是你们大少爷的信物。
我是送你们大少爷回来的,棺材中的是你们大少爷。
”家丁乙瞪大了眼睛,呵斥道:“你说啥?我看你是在放屁。
我们大少爷怎么可能在棺材里?我们少爷好好的在丰县学医呢。
”路人中一位大爷皱着眉头说:“我看你们还是看看吧,万一是你们少爷咋办?
”家丁甲犹豫了一下,接过瑶瑶手中的玉佩,仔细一看,大惊失色:“啊,这确实是大少爷的。
姑娘你此话当真?你要不信的话,我们一同打开棺材瞧瞧。
”路人们顿时议论纷纷。
一个胖子摇着头说:“这姑娘费那么大力气拉来,我看不像有假。
”家丁乙却依旧恶劣地叫嚷:“不看不看,姑娘你快滚。待会儿我们老夫人就要出去了。
”家丁甲则走了下来,满脸疑惑地询问瑶瑶:“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大少爷是不是叫李俊?他的小厮叫小多。
”瑶瑶连忙点头,说道:“嗯,是的。
”确定了身份以后,两人走到门口解开绑在棺材上的绳子,就连围观的路人也纷纷帮忙。
众人合力打开棺盖,家丁甲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喊道:“果然是我们大少爷。
”说完便着急地跑进内院,边跑边喊:“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夫人!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妇人和几个丫鬟走了出来。妇人皱着眉呵斥道:“出啥事?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家丁甲哭着说道:“夫人,大少爷他出事了,这是他的玉佩,人就在门口。
”妇人吕氏满脸疑惑:“这孩子都在门口干嘛不进来嘞?
”家丁甲泣不成声:“夫人,大少爷他……”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您快去看看吧。
”吕氏心中一紧,带着大红、小红两个丫鬟就往外面走,刚到门口就看到一副棺材停在那里。
吕氏吓得花容失色,脚步踉跄地急忙走上去,颤抖着双手看着还未盖好的棺材,看到儿子就躺在里面,顿时泪如泉涌,哭喊道:“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啊?
”吕氏伸手轻轻抚摸着李俊的面孔,眼泪止不住地流。
两个丫鬟赶忙驱赶着周围的人,说道:“别看了,别看了,你们快散了吧。
”家丁乙确定是大少爷后,连忙进去喊了几个人出来,把棺材抬了进去。
瑶瑶也跟了进去。到了一进院,吕氏悲痛过度哭晕了过去,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把她扶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丫鬟扶着樊老夫人走了出来。
樊老夫人本还在屋中安坐,听闻消息,只觉脑袋“嗡”地一声,身形晃了几晃才稳住。
待看到棺材中那熟悉的面容,先是眼神凝滞,仿佛灵魂出窍,紧接着嘴唇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一阵悲咽,却因气息不畅,半晌才哭出声来:“我的俊儿啊,你这是让祖母如何是好啊!
”她双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衫,像是要把心揪出来一般,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横流。
原本挺直的脊背也瞬间佝偻下去,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与活力。
樊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向棺材,脚步虚浮,好似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伸出干枯的手,想去触碰孙子的脸庞,却又害怕这一触即碎的虚幻,手在空中抖个不停。
“俊儿,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祖母独自去了啊……”那悲戚的哭声在院子里回荡,让闻者无不心酸落泪。
老夫人强忍着悲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带着哭腔问道:“俊儿是谁送回来的?
”瑶瑶走上前去,行礼道:“见过老夫人,是我送回来的。
”老夫人看着瑶瑶,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瑶瑶“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将回来路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老夫人。
老夫人轻轻扶起瑶瑶,叹气道:“可怜呐你个娃。
玉竹,安排个房间给这个姑娘洗漱一番。”“好的,老夫人。
”玉竹走到瑶瑶身边,轻声说道:“这位姑娘请随我来吧。
”瑶瑶看着棺材,眼神里满是不舍,但也只好先随玉竹去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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