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这时打开。
苏秋雨迅速回复了几个点点，跟在老人身旁进去。
进入电梯后，邵珊珊没再继续通话。
但看得出她的情绪仍很激动，她低着头，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敲打。
电梯指示一层层上升，邵珊珊没有抬起头来过。
苏秋雨收回落在她那边的余光。
听邵珊珊话里的意思，小桃是被人伤害的。
联想小桃颧骨上的那片红，难道，是吕晓倩？
到5楼后，邵珊珊迅速越过电梯里的人，第一个出来。
老人和苏秋雨出来后，看到邵珊珊所去的病房，老人道：“该不会也是去找吕女士的吧。”
苏秋雨道：“我们去看看。”
边走，她边低声用语音转文字，把小桃出事的事告诉诸丽珍。
诸丽珍发了一连串的惊叹号和问号。
后面跟着两个字：“妈呀！”
病房内，吕晓倩呆愣愣地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
陈护工在旁边回消息，打电话，接电话。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忽然响起，陈护工抬头，一个时尚漂亮，从头到脚都在blingbling的年轻女人拎着包包快步迈入进来。
女人另外那只拿着手机的手一把摘下脸上的墨镜：“你就是吕晓倩？！”
吕晓倩打量她：“你是谁？”
邵珊珊上前：“我是你外孙女的小婶婶，是她的亲人！吕晓倩，你看着也不小了，小桃才4岁，你要不要脸，袭击一个小女孩？你对顾家不满，你倒是冲着顾家去撒气！你这种老东西真是恶心！厉害得斗不过，只会对一个向你示好的女娃娃下狠手！”
吕晓倩冷冷地看她一眼，唇角一抹讥笑，收走视线。
邵珊珊眼睛一厉，伸手指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事，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亲朋好友全死光啦，都是你克死的！这世上唯一一个还在乎你的人也就小桃了，她愿意亲近你是给你面子，你应该偷着乐的，你居然还敢对她动手！以后没人管你了，你就破席子一卷，凄凉死掉吧！”
吕晓倩忽然哈哈大笑，模样有些癫狂，她抬头看着邵珊珊：“你的棺材镶金，能让你的骨灰带香气吗？你现在喷了这么多香水，也没盖住你的口臭啊！”
邵珊珊勃然大怒：“吕晓倩，你放什么狗屁！你才臭！”
“整个病房都是我的狗屁，你怎么还上赶着进来闻啊？你喜欢吃我的狗屁啊？”
邵珊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半响，她点着头：“真是刻薄没教养，难怪能和苏家那群人有交情，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幸好小桃跟了顾家，否则不知道会被养成什么样，老东西，你这一杯子，把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全给砸没了！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再见到小桃一面！我看你以后晚年凄凉的时候回想起来会不会后悔，哦，不对，你现在已经晚年凄凉了！”
吕晓倩毫不在意地冷笑：“你赶紧滚蛋，别让她出现在我跟前，不然我还砸她！还有你，你这个小浪蹄子也别再来，下次我对你不会这么客气！”
“你等着警察找你吧！”
留下这句话，邵珊珊转身离开。
她怒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出来，撞见就在门口的一老一中，她厌恶地扫了他们一眼，没走几步，发现他俩进去找吕晓倩了。
邵珊珊的脚步一顿。
吕晓倩还有其他亲朋？
她转身回去。
病房的门却“砰”地一声被关上，帘子也被遮上了。
邵珊珊皱眉，抬手啪啪啪敲门。
陈护工站在门口，看向吕晓倩。
吕晓倩道：“你出去在门口守着，这臭女人要问你什么，你爱怎么回答怎么回答，我的老底她都清楚，随便你说，你把我往死了咒也没关系！”
陈护工的心底松了口气，像是得了特赦一般：“我先出去看看，我不会乱说的。”
病房的门被陈护工带上，吕晓倩立即看向苏秋雨：“小雨？！”
刚才进屋时，老人介绍她，说她是香琴的女儿。
蒋香琴，正是蒋紫菲现在的名字。
苏秋雨摘下口罩，在床边坐下：“吕阿姨，我妈出事了，她被人绑走，失踪四天了。”
吕晓倩大惊，赶忙道：“谁干的？难道是杀害你爸的那些人……”
“不是，刘伯伯帮我查了，确定不是他们。吕阿姨，你还记得你四年前给我的纸条吗？那个电话已经失效了。”
吕晓倩喃喃：“蒋红芳？”
“对！”
“蒋红芳……”吕晓倩的神情变惊愕，“还真有可能是她，她已经疯了，难道真的是她？”
“吕阿姨，蒋红芳到底是谁？”
吕晓倩的脸色很慌，过去一会儿，她看向站在门口附近的老人。
老人一脸八卦，眼睛炯炯有神。
苏秋雨道：“不方便，是吗？”
“他可以信任吗？”
其实，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把这个给他，”吕晓倩把蓝牙耳机拿出来，“我这儿放歌，让他听着！”
苏秋雨失笑。
待老人的双耳被重金属音乐封印，吕晓倩拉着苏秋雨的手，叹道：“这些过往，对你妈来说并不光彩，我不应该说给你听的，但是……”
苏秋雨道：“我妈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吕晓倩点头，心疼地看着她：“小雨，这么多年，你太辛苦了。”
吕晓倩看了那边的老人一眼，拿出手机，在相册最早的日期中，翻出几张像年代感久远的照片。
照片上，洋气时尚的混血少女穿着非常精致的礼服，一脸狂酷拽地看着镜头，充满不屑。
背景是一座明丽厅堂，她站在复古奢华的楼梯上，后边是巨大幅的两张油画，墙边装饰的花纹精致绝伦，攀爬着镶玉金饰。
少女的眉眼神韵，可不就是她妈妈蒋紫菲！
苏秋雨有些惊讶，看向吕晓倩。
“你外公非常富有，家财万贯，几十辈子都花不光。他的第二任妻子是个英籍女子，还是个女侯爵。她共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你妈妈蒋紫菲，另外一个，就是蒋红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