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中旬,京都震动。千门开锁,万灯通明。
今夜,最为热闹之处,莫过于皇城脚下。
月上柳梢时,有情人共约黄昏后。
一处面具小摊前,萧君烨随手拿起一只兔子面具为她遮上:“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而一旁的小贩,就像看怪人一样看着他 :“这位爷,您娘子如此美丽,为何要遮掩?”
在小贩的认知里,只有丑女才需要遮遮掩掩,这长的倾国倾城的,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人前。
萧君烨没有说话,又顺手拿起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遮住俊脸,随后朝着小摊上扔了一锭银子,牵起可人儿就走。
雨若不喜欢脸上的面具,她挣脱开牵着自己的手,并一把脱下它:“我不想戴着这个赏花灯。”
萧君烨安慰:“乖,继续戴着,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雨若理都不理他,自顾从袖口里抽出轻纱遮上:“你哪里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分明是不想别人看我一眼。”
“我的糯糯如此沉鱼落雁,别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为夫可是会吃醋的。”
“小气,那你以后造座金屋把我藏起来算了。”
“为夫正有此意。”
雨若双手叉腰:“萧君烨,你还能不能讲点道理?”
“娘子面前,为夫没有道理可讲。”
雨若气鼓鼓的说:“你的不讲道理,只针对我一人是吧?”
萧君烨再次牵起她的小手:“为夫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针对你?”
“你堂堂战神,何时也学会油嘴了?”
萧君烨低头凑近她耳边:“为夫的情话,只说给娘子一人听。”话落,隔着轻纱偷了个香。
尽管面遮轻纱,雨若还是小脸绯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萧君烨薄唇微勾:“若再不走,为夫还有更羞人的举动等着你。”
“唉!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却在行至那处熟悉的小桥时与熟悉的人正面相遇,只不过那名女子的身边,由他换成了萧君忱。
林惜柔停下脚步,轻轻柔柔一笑:“君烨哥哥好巧呀,你们也来赏花灯?”
雨若婉婉有仪福了福身:“上元佳节,自然是要出门赏灯的,能与林小姐桥头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萧君忱轻轻一笑:“的确是缘分,万人齐赏灯,偏偏就我们相遇到了一起,没有缘分,老天都不答应。”
萧君烨首冠面具,自然无人看见他面具下的神情,他剑眉微皱,眼神里含着丝丝不耐烦:“五哥觉得今晚很适合探讨缘分这个问题?”
萧君忱唇角上扬,转头对林惜柔说:“柔儿,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们这对有情人了,否则六弟该不高兴了。”
林惜柔心中愤恨不已,暗思:我得不到萧君临也就罢了,偏偏连萧君烨也主动弃了我,凭什么他能重新喜欢上一个人?凭什么自己注定是被放弃的那个?你们不让我好过,自然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思及此,她主动抓起萧君忱的一只胳膊,摇晃着撒娇:“君忱哥哥,你先下去等我好不好?人家有几句话想和袁小姐说。”
萧君忱最吃她这一套,随即点点头:“你长话短说,我就在下面等你。”话落,阔步流星而去。
雨若也推搡着萧君烨去桥下等着,她倒要看看,林惜柔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见那两人远离,林惜柔这才笑着缓步走近她:“袁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在你没出现之前,萧君烨爱的人一直是我,甚至爱我爱到无可自拔,愿意为了我去做任何事。”
雨若不怒反笑:“噢,是吗?他既然那么爱你,为何没向皇上求娶你?”
林惜柔不屑一顾道:“他喜爱我那是他的事,我可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雨若笑意嫣然的问:“你既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为何还要对我说这些?莫不是你勾搭着一个,还想享受另外一个人对你的好?你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勾搭上这个也离你而去?”
林惜柔清清冷冷一笑:“你猜对了又如何?萧君忱爱我如命,视我为珍宝,哪怕我一辈子也不会嫁给他,但只要我一开口,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奔赴向我,这种魅力,你和傅摇这辈子都别想拥有。”
“抱歉,朝秦暮楚、三心两意、勾三搭四,我不屑于这样的行为,更耻于去做这样的事。”
“哼,说的你有多清高似的,只不过是无人可被你利用罢了。”
雨若突然间就很想知道一个问题,于是她便直接问了:“林惜柔,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林惜柔像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是前俯后仰:“我不怕和你说一句实话,我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爱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要的,自始至终都不可能是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雨若目含讥讽,面带同情:“但愿你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林惜柔止住笑意,凑近她,冷然道:“后悔?我林惜柔的生命里,就从未有过这两个字。袁雨若,萧君烨之所以喜欢你,想来是因为你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一旦得到了你,你猜他还会爱你如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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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若宠辱不惊的笑了笑:“我袁雨若,爱得起,也能放得下,他若无情,我便休夫。人生大好年华,为何要为一个男人而折磨自己?他眼瞎心盲,错把鱼目当珍珠那是他的事,我没必要揪着他的错误惩罚自己,人生短暂,我才不会为了不爱我的人伤心难过。”
林惜柔咬牙切齿:“但愿他抛弃你时,你还能保持这般淡然。”话落,越过她而去。
雨若则放空坏情绪,边走边看着桥下的美好风景。
萧君烨一见她人,便急切的问:“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雨若目无神色的看了他一眼,撇过头去:“没什么。”
萧君烨这下真的是急了,他摘掉面具随手一扔,双手急切的按上她的肩,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雨若无波无澜的看着他:“她说你爱她如命,喜欢我也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够美,一旦得到了我,以后就会三妻四妾娶个不停。”
萧君烨从未如此憎恨过一个人,但今日, 林惜柔却让他破了例,他想解释,可眼下任何解释都显的那般苍白无力,他只能问一句:“你会不会就此当真?”
雨若若有似无一笑:“你说呢?”
萧君烨抿了抿唇,道:“我从未爱过她,当初动心,是因为她说她想嫁我为妻,和我有个共同的家,我信以为真,所以与她走到了一起。但后来,我发现她满口谎言、虚荣至极,也查出了她接近我们的目的,便果断的和她一刀两断,之后我就遇见了你,也慢慢的爱上了你。”
“如此说来,我不过就是慰藉你心伤的良药而已,即使换一个人,你也一样会爱上她是么?”
萧君烨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是,我并非滥情之人,爱一个人就会爱她一辈子,不会因为得到就从此舍弃,更不会负她,让她伤心难过。”
雨若娇笑着撇开头:“你最好是这样,否则我就让你永远失去我。”
萧君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她给戏弄了:“你没相信她的话是么?”
“我又不是没脑子,她说什么,我就非得信?”
“可你刚刚……你是想要吓死我是吗?”
“不试试你,我怎么知道事实到底是怎样的?”
萧君烨眯起星目,危险的看着她:“糯糯,我记得一开始我就和你解释过我和林惜柔之间的事,看来你是丝毫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雨若嘟着小口:“你难道不是只想得到我?”
“当然不是,我只得到了你一次怎么行?”
“那你想怎样?”
萧君烨坏笑着凑到她耳边:“食髓知味,我要的是日夜寻欢。”
雨若含羞带怯的小声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萧君烨的双眼里,满是灼热的火焰:“我记得你说过,等我东周回来,你便任我索取,这话还算数吗?”
雨若推开他,转过身:“你羞不羞?”话落,提步而去。
皓月悬空,花灯如昼。红袖添香在侧,良辰美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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