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碧幽两畔,各设席宴,虽男女不同席,却可隔湖相望。
女席上,要好的夫人们自然的坐在了一起,今日,她们选择不做那扫兴的母亲。
只见,傅摇自然而然的戳了一块甜瓜放入雨若的口中:“若若,这个瓜好吃吧?”
雨若吃完了一块,张开小口:“我还要吃。”
舒静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摇摇,你这么体贴入微,要是个男子,他们都得靠一边站。”
傅摇也戳了一块放她嘴里:“我要是男子,你和若若我都娶了,你们俩跟着我知根知底,保准不吃亏。”
雨若一边吃着荔枝,一边打趣:“只怕静静并不想嫁你,她呀,喜欢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的书生。”
舒静反驳:“怎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
“不知道,但褚令昭一个眼神,你还不是乖乖的跟他走了。”
“你们在桥上打情骂俏,我不走,难不成留下来给你们把风?”
傅摇搭话:“话说,褚公子长的也是风度翩翩,且家世清流,静静何不考虑考虑?”
雨若急忙咽下口中的甜瓜,抢先一步:“他文你武,你们俩要是在一起,那才叫天作之合。”
舒静羞红了一张白净小脸:“这甜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吗?吃你们的吧,就会胡说。”
“我和摇摇都订了亲,你要是再不快点,那可真就晚了。”雨若小声道。
“我还没想要嫁人,你们先,我不急。”瞧你们,非得把人家说的面红耳赤的做什么?
傅摇劝道:“静静,成婚不丢人,而且迟早都要走那一步,与其晚点,不如早点,至少还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不是吗?”
舒静把问题抛给她们:“那你们说说,我该喜欢谁?”
两人面面相觑,她要喜欢谁,她们怎么可能知道?
傅摇说:“你喜欢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不清楚,不明白,更不知道。”
雨若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一笑:“你要是喜欢温文儒雅的,不如考虑考虑我大哥,但如果你喜欢和你一样会武的,那就考虑考虑我二哥,他的功夫也不差,和你也算兴趣相投,而且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怎么样?”
舒静是脸更红了:“若若你真坏,不理你了。”说罢,更是低下头去。
“别害羞嘛,你也知道我爹娘祖父都偏爱女孩,嫁到我家,绝不会叫你吃亏。”
傅摇轻笑:“我也认同若若的提议,以后我们三个还能成亲戚。”
“就是,静静不妨好好考虑考虑。”你为自己选嫂子,当然要知根知底的了。
舒静的头垂的更低了:“我,我会考虑的。”
那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吃甜瓜。
因宴为赏莲,既有美景,怎可无歌舞助兴?
对面的林惜柔看着三姐妹侃侃而谈,心中是又怒又恨,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贴身婢女,春如立即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这边,三姐妹一边赏着歌舞,一边交头接耳。
忽然,只见一绿衣小婢端着一壶荷露走了过来:“三位小姐,奴婢是敏王府的婢女,奉主子之命前来侍候。”说罢,为三人各倒了一杯荷露。
雨若抬头看了看婢女,又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旁桌,见都有一绿衫小婢侍候,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傅摇端起一杯,轻轻盈嗅:“闻起来好甜,还有淡淡的荷花香。”话落,抬袖遮掩,一饮而尽。
舒静直接把自己的那杯也端给了她:“我不喜欢酒味,这个也给你。”
“静静,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吧?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不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雨若见她又一杯下了肚,不免关心:“你少喝一点,小心成了女酒鬼。”
傅摇俏皮的说:“酒鬼就酒鬼,难得喝一次,我就想尽尽兴。”
如此,傅摇又是两杯下肚,绿衣小婢走上前贴心劝道:“小姐,荷露虽是以荷花酿酒,但喝多了也会醉人,您不宜再多饮了。”
傅摇回以一笑:“难得这酒对我胃口,不妨事的。”
婢女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拿起酒壶为她斟满一杯,刚伸到一半,不甚手一抖,荷露尽数洒在了傅摇的身上。
婢女赶忙跪下身为她擦拭:“奴婢该死,还请小姐饶我一命。”
傅摇摆摆手:“无事,你又不是故意的,起来吧,我去换身衣服便是。”
雨若从小婢的举止中嗅出几分不同寻常,她机警的贴近舒静,并假装嬉笑迷惑外人:“静静,那婢女一定有问题,摇摇说不定会有危险,你等一下悄悄离开,别让她人看出端倪。”
舒静心领神会,故意一指点在她都额头上:“放心,我等一下就去。”
“尤其当心林惜柔,我猜她肯定会对摇摇图谋不轨。”
舒静没接话,只是笑着剥了颗荔枝放入雨若的嘴里。
林惜柔一直注意着她们,见她们毫无异常,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雨若又吃了块甜瓜,随后左顾右盼一扫,当即给了舒静一个眼神。
为了营造出一种假象,舒静离席时还和敏王府的婢女说了些什么,之后更是捂着肚子跑了。
林惜柔心有疑虑,可见舒静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思:等你上个茅房回来,好戏也要开场咯。
雨若若有若无的盯着林惜柔,没错过她阴险鄙夷的神情,心下腹诽:林惜柔,你想作茧自缚,我必定成全。
她唤来词棋:“你去男席那找承王,就说傅小姐中途离席,到现在还未回来,且告诉他离席时务必不要打草惊蛇,以免抓不到现行。”
词棋也是个机灵的,走的时候还不忘带走了舒静的贴身婢女,旁人看来,她们肯定是奉命找舒静去了。
林惜柔一直冷眼旁观着她们,见两个婢女往舒静离去的方向而去,心里冷笑不止:蠢货,你以为找回舒静就能救傅摇那个贱人了?做梦。
与此同时,雨若的目光也触及到了她,各自虚与委蛇一笑,心里都在想,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且走着瞧吧!
大幕拉开,好戏开场。
只是这场戏谁会成为笑话,那还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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