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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你怎么就不能多睡会
    听到白渊说,自己就连整个的偃方都没有参悟出来,木犬暗自窃喜,觉得这把稳了。

    宋断指虽然没有当场发作,冷哼一声,鼻音中带着明显的愠怒。

    其余弟子自不敢多说什么,见证了这两天的残酷现实,他们也都老实了,不管白渊最终下场如何,都不是他们能左右的,更不是他们能嘲讽的。

    而白渊则是没有多说,只是不禁感叹,历史总是这样惊人的相似,只是有些细节不同。

    偃道,越是参悟,就越是深陷其中,越是能够体会其中蕴藏的奥妙,其中的结构过于复杂,仅仅是记下都是一种困难。

    但再怎么不济,他至少将翅膀和传动结构给记下了,其余部分的复杂结构,迫于时间限制没来得及记下来。

    众人来到学堂中,白渊拿起画笔,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众人逐渐意识到不对。

    只见他闭上眼睛,抓起画笔,却并未急着下笔,而是在回忆,回忆梦中,冥冥中,他看到扇动的羽翼,听到了机关轮转的吱呀声。

    “快点,磨磨蹭蹭的,师弟,你在装什么呢你。”

    “师兄何必如此执着?”

    “你什么意思。”

    白渊没有回答,只是忽地睁眼,笔尖落在纸上飞快勾勒起来,白渊自认为自己的美术功底还可以。

    上辈子在大学里,也学过类似工程制图之类的课程,起码一张偃方画出来,是那种正常人能看懂的程度。

    “弟子愚钝,这偃方有些复杂,实在只能画出一小部分。”

    “你画便是,无需多言,为师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画出个什么名堂。”

    一盏茶过后,白渊堪堪画完大致轮廓,木犬已经开始慌了,后方众弟子更是一个个瞪大双眼。

    那只是左半边羽翼,其复杂程度,已经远超他们想象,三天来的修行,让他们对于偃道有了初步的认知,但当他们看到白渊所画之物,才深刻认识到双方之间的差距。

    “这是其中一片翅膀。”

    宋断指见多识广,看出了这偃方的来历,她瞳孔骤缩,呼吸急促,再也不复方才的淡定。

    “沐鸢……你这这这画的……是那台木鸢!”

    “师尊果然见多识广。”

    “你居然梦到了那台木鸢?”

    “算是吧。”

    白渊没有多说,更不可能把自己和木鸢大战三百回合,最终勉强取胜的事情说出去,说得越多,错的越多,越容易暴露。

    “哈哈哈,好好好,好啊,沐鸢——木鸢,为师这名字果然没有取错。”

    宋断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喜色溢于言表,她没有说的是,她早年其实在梦中见过那道偃方,但当时只是惊鸿一瞥,没能抓住机会,后来不管她怎么努力,最终都没能再次梦见。

    “时也,命也!”

    这道偃方,她努力一甲子求而不得,未曾想到,居然在她弟子的梦中重现。

    梦道也是三千大道中的一条,颇为玄妙,她给白渊赐名叫沐鸢,或许算作一种心理暗示,机缘巧合,令其梦见这道偃方。

    白渊嘴角勾起一丝胸有成竹的弧度,众弟子无不惊骇,他们寻思着,自己也妹眨眼啊。

    之前他们对白渊还心存嫉妒,觉得他只是运气好,逞口舌之利,会点嘴上功夫,侥幸得到了师尊的宠幸。

    因为结构复杂,白渊为了画的清楚,不得不画得很大,加上其中各种机关元件的拆解图,一张纸画不下,一个时辰过后,他又拿出第二张纸。

    见此情形,木犬知道自己的图谋落空,脸色难看,但他没梦到过所谓木鸢,忍不住诧异开口:

    “等等,你不是说,你一道偃方都没参悟完整的吗?”

    “对啊,刚刚那个,只是整个偃方的一角,我接下来要画的,是传动机关。”

    “不是?你管这叫一个不到!?”

    作为一道三品残方,光是这半边翅膀的复杂程度,就会已经超出了众弟子的认知,更不用说,更加复杂的传动装置。

    “另外半边翅膀是对称的,我就不画了。”

    “可。”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个时辰内,就只剩下了,白渊和宋断指探讨偃方,毕竟白渊只是大致记住了结构,对于阵纹和偃材不甚了解。

    而旁人,则是在一边干瞪眼,明明看不懂,但又只能站在旁边等候,过程煎熬至极,堪比坐牢。

    “另外,这偃器表面刷了一层油,应该是具备一定的防护功效。”

    “应该是某种灵油,沐鸢,你可曾听说过桐油?”

    “望师尊解惑。”

    “这桐油,是凡间工匠用的一种涂料,乃是用桐树的树子炼制而成,涂在纸张木材表面,可防水耐腐,而吾辈偃修,同样也有着类似的工艺,用灵植或者妖兽血肉提炼灵油,将其涂在偃器表面,可以实现强化效果。”

    “是不是可以选择不同的涂料,达到防御特定术法的效果?”

    “孺子可教。”

    宋断指微微颔首,白渊若有所思,太阴火诡异并且威力强大,就连岩石都能燃烧,但刚开始却未能烧穿这木鸢的防护,想必也是这灵油的功效。

    一边和宋断指讨论,白渊一边完善偃方,通过实践,他的偃道造诣也有了十足的提升。

    即使有些无法理解,或者记不太清的地方,他也能大致描述出来,和宋断指讨论,并且逆向推演,最终基本完善偃方。

    哪怕他痛恨自己的这位师尊,知道对方在利用自己,但闻道有先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偃道造诣,也是足够自己仰望的存在。

    两人论道,讨论得天昏地暗,废寝忘食,但可就苦了旁边的众弟子,也跟着一起,没人敢提吃晚饭的事情。

    只是,白渊画完传动机关后,将毛笔放下。

    “怎么了,继续啊,我的好徒儿。”

    “师尊,我只记得这么多,剩下的……呃,我记不清了。”

    “你你你……怎会如此,怎可如此,三品偃方,如此千载难逢的参悟机会,你,哎!”

    宋断指用指着白渊,捶胸顿足,心口绞痛,几乎抓狂,她的双眼瞪得比以往都要大,浊黄的眼瞳中布满血丝。

    “你怎么就不能多睡一会儿呢!”

    “呃,师尊,弟子参悟了一半,当时隐约记得,好像是有人把我吵醒的……”

    “木犬!你个小畜生,给为师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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