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西终于到医院的时候,花开富贵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尸体还是人的梵北燃。
她走过去。
还没酝酿好情绪,就看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梵西:?
梵北燃看见她来了,比她还要震惊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霸总震惊。
“要不你想想你是被什么人带来医院的呢?”
“……你认识?”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借来的人。”
梵北燃苦思冥想,最后说:“所以他真的不是坏人?”
“坏人?”
“今天在解决梵家人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麻烦,莫名其妙帮我解决了之后就把我绑来医院了……”
梵西找个椅子坐下,问:“小麻烦?”
虽然总感觉梵西的注意力有点偏了,但是梵北燃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算小?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精神病院吗?”
这是有结果了?
梵西点头:“我记得。”
“他们说,因为知道我在查梵家的精神病院,所以他们把你绑走了,想借此威胁我,让我停手。”
“你信了?”
“……”
梵西听到梵北燃瞬间变得轻微沉重的呼吸声。
嗯,不说她也知道了。
“所以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嗯,确保了你的安全,我这才能把我的计划进行下去。”
“查到什么了,能说吗?”
梵北燃沉默一会儿,等梵西终于把口袋里的橘子掏出来,他这才说:“没什么不能说的。再过一阵,网上应该也都传出来了。”
“欸?”
那梵西不打算听他说了,她又去掏手机。
被梵北燃拦住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他笑笑:“我说的,会比手机资讯多得多,也和真相更贴切哦。”
梵西还是坚持拿出手机,点开了音乐软件,开始播放背景音乐。
“那你说吧。”
梵北燃不动声色往她身边靠,梵西就当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他们手下有个精神病院,在城南,里面有很多精神病患者。但是,这些大部分精神病患者都受到他们的虐待和差遣,为他们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很多人因为这些事情死去,而这些精神病里的患者,正常的人会疯,疯了的会更疯、会死。”
“而因为动手的人患有精神病,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给他们定罪,这么多年来,他们也就是一直这样……”
梵西抓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么多年?”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梵北燃的嘴巴开开合合,而梵西定定地盯着他。
医院安静得过分。
梵西和他的眼睛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空洞。
“在你出生前,在我母亲去世前。”
“……什、什么?”
信息量有点大了。
他妈不是她妈也就算了,居然还不是不是他妈?
梵北燃默默抓紧她的手,看样子像是要安抚她,却忘记了他的手要比她冰凉得多。
梵西整个人浑身颤栗起来,却没有挣脱他的手掌。
“她不是我母亲,我的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死了,他们说,是因为抑郁,跳楼自杀。”
“可是,为什么抑郁,没有人告诉我。”
梵北燃停顿了好一会儿,接着看向梵西,欲言又止。
“……小西,说出来可能你不信,就连错认你和梵染染,也是他们故意为之。”
“梵染染根本没有流落在所谓的福利院,而是一直生活在他们的庇护之下。”
虽然信息量很大。
听得梵西一愣一愣的,但是她尚可分析出一点。
不管是她还是原主,在真假千金这件事上都没有对不起梵染染,反而是梵家人害得她和家人分别多年。
梵西的脑子里忽地出现一些记忆,是模糊的影像里,她被忽略,被故意冷落,是欺骗冤枉,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个女孩和他们相亲相爱。
而一桩桩一件件,在梵家遭遇的所有不公,没有人在乎真相,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是怎么样的,他们只是把她当作一个能挡枪的工具,任由她苦苦挣扎,在不断自我消沉自我否定,在把她折磨得忘记自我的时候,再毫不犹豫地把她抛弃。
这不是她的情绪,却足够让梵西浑身发抖。
眼泪从眼眶里爬到眼睫,又茫然地往四处流淌。
梵西的嘴张张合合,想说她没打算哭,可是喉间酸涩,想说的又说不出来。
“他们……”
梵北燃的左手把她的手握得很紧,右手擦掉在她脸上画画的泪水,悄悄地让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像是无声地安慰。
可是梵西缓过劲儿之后,觉得梵北燃还是先心疼心疼自己吧。
那毕竟不是她真正遭遇过的事,可他的痛苦却是真真切切的。
梵北燃的过往,才是梵西竭力避免的剧本。
与其说梵西是真假千金里的主要角色,还不如说梵北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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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身母亲因为丈夫出轨导致抑郁,最后又被丈夫和小三逼死。
年幼的梵北燃失去亲生母亲,同时也算失去了亲生父亲。
小三上位,代替了母亲的位置。
父亲偏颇新人,连带着亡妻留下的孩子也不喜。
而梵染染出生的那一年,梵家得罪了人,为了保护亲生女儿,他们利用自己旗下医院的便利,偷走了别人家的孩子,也就是梵西,养在梵家里,替梵染染挡灾挡难。
而无论是哪个阶段,梵北燃永远是这个家的外人。
成年后被外派,几乎没有回过的a市,每一次回来都是无尽的沉默和冲突,继母的阴毒,父亲的默许,最后他只冷眼旁观着梵家里没有他的幸福。
这样孤独难走的路他走了整整二十七年。
他或许不是真的对亲情淡薄,至少最开始不是那样的。
他也曾真的在父亲的漠视下苦苦挣扎过,但无果。
自虐一般地看着他们的幸福,自毁一般地将自己还在期待的心折毁。
不知道真相的梵北燃最终挣脱的方式就是不再在乎他们,远离他们。
然后等到最终他手握大权时,他们又不得不向他呈露出他曾经最期盼得到的认可和笑容。
可他没办法在乎了。
他挣扎太久太多,久到就快要力竭而亡了,就像走在沙漠里,知道自己只要把手中的水喝掉就能活下去,他却仍旧麻木地拿着水壶,等待着力竭或者饥渴后带来的死亡。
他看不清了,他到底想不想要活,想不想去死。
还是说,他梵北燃其实早已经死去,死在每一个只有自己反复挣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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