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夹着大雨下了好几日,林凌居里头已经开始动起来。
陆曦曦带着丫鬟婆子们又是洒扫灰尘又是除杂草的,屋内原先的家具全都挪到别的院子里去。
室内空出来,里头挂上经幡,备好神台,就等金身归位。
陆曦曦在林凌居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看了周围的地形,见院墙边有一棵李子树。树上挂满了青色的果,看的口水直流。
她让携香带人搬了把高椅来,搭在脚下站上去摘果子吃。
借着摘果子的功夫观察院外的情形。
院墙外临着一片桃林,桃林之外是一座空置的院子。
若是想从这里逃出去,只怕还得穿过东庭,从东侧门出去。
拣馥从那边走过,东侧门临着一条窄巷,巷子另一侧是别家院落,没有百姓杂居,若从那边逃走,碰不到什么人。
到时候,只需要将守门的人,以及院子周围的护卫引到林凌居来,便可逃出生天。
一日天晴,陆曦曦在吴嬷嬷屋中,正拿着新作的奶娃子的穿的小衣裳给她瞧,拣馥抹着泪跑进来,跪在陆曦曦面前。
“小姐,奴婢的母亲托人传信,说父亲身子不好了,让奴婢回去见最后一面,求小姐开恩让奴婢回去一趟,送父亲最后一程。”
说着便深深磕了好几个头。
这一说,陆曦曦又悲戚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扶她起身,“你还能回去见上父亲最后一面,我父亲至今下落不明……”
说着她也要掉泪,“既然是最后一程,当女儿的该送一送。”
她扬声唤揽芳,“去取五十两银子来。”
揽芳当即拿钥匙回去数银子。
待取了来,交到拣馥手中,“这些钱你拿回去,看看还能否治一治,若不能……便好好送你父亲一程,全了做女儿的孝心。”
说着另外让揽芳拿了些散银角,“你家是径镶的,离这里百里,雇一辆车加快脚程回去,莫要耽搁了。”
她将荷包放进拣馥手中,紧紧握住。
拣馥跟她对了眼色,含泪点头,“奴婢谢小姐大恩!”
她叩别陆曦曦,回去收拾了几样贴身之物,又跟几个小姐妹一一道别,揣着包袱走了。
拣馥出了别院,按照小姐吩咐,去车行雇了辆车,厚礼相酬,让车夫空车往径镶方向跑。
然后去了早先与付雪茹约好的客栈静候事成。
付雪茹让人日日盯着义庄,眼见着已过半月,久久盼不来合适的人,万一徐肃提早回了就麻烦了。
况且,周贤淙让他弟妹们日日缠着她,她出去行事十分不便利,心里着急,便去别院找陆曦曦商议。
姐妹俩碰头商议半天,陆曦曦觉得,不若让她早些留书出走,先藏起来,万一跟她一同消失,反倒招致人怀疑。
“你借机跟周将军闹一闹,假意生他的气,负气而走这样自然一些。”
付雪茹想想深觉有理。
“那我今晚便回去写信,寻机就溜去找拣馥。”
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她办。
陆曦曦说:
“你离府之后扮做男相行事,这样不容易被发现行踪。还有,我寻的那个替菩萨塑身的师傅有个徒弟,你借机接近此人,想法子买通他帮你将尸体塑进金身里。”
付雪茹有些担忧,“可塑金身要用到不少金子,定是师傅亲手把关,一个徒弟如何有机会做手脚?”
陆曦曦沉吟片刻,“这样,你让他找机会灌醉他师傅,然后我这头派人催促施压,这样就能糊弄过他师傅了。你记住,叮嘱他泥身莫要塑得太厚,回头我砸不开就遭了!”
只要徒弟不碰金,为了赶工,帮醉酒的师傅塑好泥胎,问题不大。
两人商议了些细枝末节的事,又敲定走的那日逃离路线。
就等遇到合适的人了。
————
日清气朗,乾坤昭昭
陆曦曦手里做着婴孩的衣裳,心里一直在盘算计划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有时胃里不舒服了,捻一颗酸李子含在嘴里,倒也能压住孕期的反应。
看着手里的巴掌大小的鞋子,陆曦曦悄悄抚了抚肚子,若非此子是徐肃的种,留下也未可。
妹妹给的金银不少,日后安顿下来,再做些活计赚些小钱,养个孩子安稳度日不难。
只是,皇帝亲政,徐肃落不了好,端看他落得个什么下场。
若被杀被斩被五马分尸,妹妹日后顺利当了皇后,说不定她还能借妹妹的光立于艳阳之下。
只可惜……
脑中忽而闪现这几个月与他相处的片段来。
他虽霸道蛮横,但还算讲理,还十分好哄。
她只要稍稍撒娇,再在床事上头主动些,他便什么都不追究了。
心情好的时候,会赠她一些小玩意,她受了伤,他眉眼间拢着心疼,好似伤在她身,疼在他心一样。
有时,他浓墨的眸子深处蕴着情,望着她的时候时难常克制不住。
有时候,陆曦曦只是稍稍展媚引他,他却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并且对她编织的谎言深信不疑,以为她也爱他爱到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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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再好也无用,最初的用心不纯,手段不正,她心里始终存有疙瘩。
忍耐这么多时日,该毫不犹豫地抛下,奔着自己的日子走。
脑中一时纷乱,她忽而清醒过来,意识到她竟在想徐肃。
忙甩甩头,将他驱出脑中,继续手中的针线。
然而,针下得有些仓促,神思悠荡,一不留神,尖细的针深深戳进了指肚里。
嘶——
陆曦曦蹙眉,心头涌起一阵烦躁。
随意一抬头,瞧见小葵在门口张望,扔下手里的针线扬声叫携香。
主仆一道去了林凌居。
想起小葵就想起那日拣馥受伤的样子。
陆曦曦吩咐携香回去将她箱子里的玉观音取了来。
既然打定主意要拉林莞莞下水,那就得给人家空子钻。
携香将菩萨请了来,搁在宽阔的佛台之上,旁边现成备好的灯油香烛。
她燃了烛火拈香祷告。
乞求此次所谋之事能顺利。
这日之后,她也不做针线了,就在林凌居里头抄经礼佛,伺候菩萨。
拣馥不在,她身边少了人,特意提了小葵到身边伺候。
佛堂清幽,寻常人耐不住清寂,陆曦曦执笔抄书,从早到晚,除了用饭如厕,一刻不肯停歇。
小葵在边上挨着,难受得紧。
拘了她三日,陆曦曦放她回去休息,换了携香来伺候。
这丫头来佛堂哪里待的住,把小松鼠也提溜了过来。
那小家伙四处乱窜,一会爬到房梁,一会儿吊在经幡上晃荡,闹腾得不行。
这日陆曦曦让携香带了一叠榛子搁在矮几上,小松鼠闻着味儿悄悄爬过来偷偷伸小爪子搬。
陆曦曦瞥见它贼眉鼠目的,随手就将碟子挪到了另一侧,小家伙眼见即将到手的东西又跑了,急得跳起来追。
这一跳,粗壮的尾扫倒了烛台,泼了满纸的油,火镰子顷刻嘭燃,熊熊烧起来。
小松鼠见自己闯了祸,忙跳进携香怀里躲起来。
桌上火势迅猛,陆曦曦吓得倒在地上,惊叫着让人来救火。
携香见火势不小,急得忙奔出门去庭院的蓄水缸里打了一桶水来,往几上一泼,火便灭了大半。
时下屋舍都木造,最惧火势。
院子周围的护卫听见叫声,俄而便到了林凌居。
见火势已然被灭,才松了一口气。
陆曦曦狼狈回了主院,心头乱跳。
那些护卫来得好快!
行事那日,一定要让火势迅猛些,否则,还不等她逃掉,火已经被灭。
她重重责罚了携香,还拿她与小葵做比,说她在她身边多年,还不如一个才用了几天的小丫头稳重。
人家伺候几日都没事,偏到了她就差点引祸。
携香自知理亏,没辩解,带着小松鼠好些日子躲在屋里不出来。
经此一事,陆曦曦更为倚重小葵,歇了几日,周家老二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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