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顿酒喝的,喝的哪里是酒,分明强灌了他们几盆子醋,酸死个人。
酒过三巡,晓程鹤突然说起英国公家的事。
“那老小子开窍了不成,大张旗鼓的主动送还了陆小姐送给付霖威的小玩意儿,故意惹得人人都知。下次临溦若是再寻他的不痛快,就是临溦心眼儿小了。他背后该不会有高人指点吧?”
淳王却不以为意,“哪来的什么高人,就只有个张程马马虎虎,但不得重用,有什么用。他能想通其中关节,无非因为霖威的诨名。你们忘了,他可是有个‘天灯’将军的称号。”
经他一提,几人都想起来了。
徐家出事那会子,他曾在军中待过,当然,没做到将军的头衔,只是个都尉。
那“天灯将军”的名头,是他执政之后后封的。
他之所以会有这么个名头,其一是他在军中任职时,曾利用天灯给军队传递信息,并成功获取战争胜利,受到先帝嘉奖。
其二便是,他执政之后抓住个细作,对方也是利用天灯给敌国传信,他亲自审问,吩咐手底下的人用刑,手底下的人误解了他的意思,给那细作当天灯给点了。
也是巧了,那日刮南风,风大,那细作不仅升了天,还给风刮到了敌国地界。
那边的人一看他们的人的惨样,各个吓得尿裤子。
从那以后,敌国便称他为天灯将军,并且声名远播,传回了国内。
只要不是在特殊的节日点的天灯,知道他那个诨名的人,第一反应就想到他。
“哈哈哈,就说呢,那老小子一定觉得临溦拿天灯吓唬他们呢,烧了他们家祠堂只是个警告,要是再不收敛,下一次就该把他点了,哈哈哈……”
徐肃悠悠吃着剥好的虾仁,忽然觉得这帮男人特别聒噪,还是跟陆曦曦在一起清净。
又软又香,很好捏。
陆曦曦忙活了一晚上,剔好羊排上的肉端给小厮送过去。
时辰不早了,楼下梆梆敲着的鼓声琴声渐渐消止,楼下的宾客渐渐散去,夜不归宿的,也都去了灯红酒绿之处。
周围的声音变得纯净,隔壁的酒局应当十分酣畅,陆曦曦听见他们在说霖威,说英国公家的祠堂。
还听见她送给付霖威的东西都被还回……
无论是哪一件事都让她心底发寒,并且感到后怕。
好在昨夜她哄好了他,否则,以他的手段,还不知道会怎样处罚她。
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听说堂堂英国公世子拖着断腿灰溜溜的离了京,被姚阳郡主强行送去柳州姑母家养伤。依我看啊,这不就是逃了吗!”
“可不就是逃,他还扬言,要回来跟临溦抢人呢。真是丑人多作怪,就他那点本事,出了京只怕就回不来了,竟妄想着跟临溦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听到付霖威离京,陆曦曦放下心来。
走了也好,省得连累公府被徐肃针对。
“欸对了,我听说你要让忠勇侯任工部员外郎?”淳王问了一嘴。
“嗯,有这个打算,”酒足饭饱,再待下去没意思,徐肃让人送盆水进来净手,起身说,“时候不早了,你们继续,我先行一步。”
“瞧你那猴急的样,就这样丢下哥几个了啊?”
男人最懂男人的尿性,他们大肆调笑着,完全不似在朝堂之上那般恪守礼仪,严正规肃的板正样。
徐肃丢下那群单身汉,撩袍去了隔间。
一日不见,心中有些惦念,跟那帮下流货一起用饭,简直浪费时间。
他推开门,入目的是一桌子没怎么动的菜,以及陆曦曦轻漾的眼神,撩袍进去,“不合口味?”
陆曦曦起身迎他,“不是,是我今日起晚了,在院里吃过些。”
徐肃自然揽过她的腰,让她贴近身,“既然吃过了,怎么还来这里?”
他刚听嬷嬷身边的小厮来报,说她来陪他了,说不开心是假的。
陆曦曦环住他腰身,软软倚着他,仰脸看他,“一日未见,曦曦想大人了。”
他神色未变,直直看着陆曦曦,好似不被这句话所动。
陆曦曦仔细分辨着他眼底深处的神色。
徐肃,你到底有没有为这句话感到欣喜呢?
呕——
旁边忽而传来一声干呕声,揽芳忙帮携香顺顺背解释,“相爷,夫人恕罪,携香大约吃太多了,给自己吃吐了,奴婢这就带她下去。”
说完半架着携香快速出了屋子。
陆曦曦本来还想反问徐肃有没有想她,被携香那一声呕给坏了氛围。
徐肃松开她,将她送入椅子里,“夜还长,不吃饱回头夜里饿,本官再陪你吃些。”
陆曦曦让小厮送了一壶酒进来,“菜肴肥腻,曦曦陪大人喝一杯,解解腻。”
佳人侍酒,徐肃自然不会拒绝,“你也会喝酒?”
陆曦曦点头,“会的,往日在家中,每逢喜事便会陪父亲饮几杯。”
她给两人杯中倒满了酒,举杯敬徐肃,“这杯,曦曦敬大人,谢大人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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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样说,徐肃这才看见她头上戴着的是宫里赏下来的金钗,并且,她的发全都绾成髻,做的是妇人打扮。
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接纳了现在的身份,往后安心做他的女人?
徐肃执杯与她碰杯,“只要你尽心伺候本官,往后少不了的赏赐。”
“是,谢大人!”
陆曦曦等他喝完,仰头饮尽杯中酒,火辣辣的酒沿着喉管一直烧进胃里。
她忍着痛意,以后尽心伺候是真的,司机要逃也是真的。
霖威哥哥已经离开京城,父亲即将入朝。
只待取得他的信任,想走容易得多。
她再次倒满酒杯,一连喝了三杯,脸上腾起红云,眼神迷离已然醉了。
她倒进徐肃怀里,痴痴傻傻的笑,拎着酒壶往杯子里倒,却怎么都倒不准,洒在衣裙上,弄湿一片。
正值四月中旬,衣衫轻薄,湿透的料子紧贴身线,透出朦胧肌肤。
她不知,此刻的她幽香混着酒香,勾得人心痒难耐,黏在徐肃身上还做出这般媚态,简直想将他的命擒了去。
徐肃毫不费力抢过她手中的酒壶,仰头豪饮一口,掐着怀中人,寻着红唇便吻了过去。
辛辣的酒在唇齿间流淌,搅拌。
陆曦曦哼哼唧唧又得寸进尺,反衔住他不松。
长久一吻似饱含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大人……”陆曦曦痴痴唤他。
徐肃钢铁一般的男子就算再硬也受不住她这般勾缠。
他一把抱起怀中的柔软,踢开门,大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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