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被发配岭南了。
李涛这些日子敛财的动作,早就遭了同僚的红眼。
季槿安也有所耳闻,只是李涛毕竟是李月柔的亲生父亲,而且李涛贡献的水泥、玻璃等物件,对大庸朝的发展都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他打算给李涛最后一次机会,派人点醒他。
只是没想到,李涛竟然不知收敛,还是疯狂敛财。
在季槿安收集李涛贪墨罪证时,李月柔让向阳将收集的资料以各种方式呈递上去。
*
李府张灯结彩,今天正是李涛过五十大寿的好日子。
李涛正穿着褐色的暗花绸质长衫在客厅里接待宾客,李夫人和李府女眷在后院招待着女宾客。
府里充满着欢声笑语。
突然,管家连滚带爬的冲进客厅:“老爷,不好了,门外来了群官兵。”
李涛瞬间变了脸色,呵斥道:“胡说什么,他们应该是来给老爷我贺寿的,怎的如此大惊小怪,还不快去招待他们。”
“可老爷,那群官兵全部配着刀,现在正在驱赶宾客!”
听完管家的回话,宾客们顿时脸色大变,纷纷向李涛告辞,“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下官也是。”
恰巧这时,官差到了客厅,“官府查案,无关人等速速撤离。”
一时之间,前厅众人如鸟兽般全跑光了,后院也是如此。
此时,李府众人全部被押送到了正厅。
李大郎看着一脸严肃的官差,敛下心里的怒意,上前将一叠银票塞到了官差手里:
“大人,可是弄错了,我父亲是江州巡抚,怎会知法犯法?”
官差一把将李大郎的手打落,要是平常这银票他也就收了。
可今日宋御史在旁边,他怎么可能顶风作案,看着地方那一摞银票,他的心在滴血。
“大胆,竟然敢公然行贿!”
“误会,误会。”李大郎讪讪的捡起银票。
当宋御史宣读圣旨,众人才知他们被抄家了。
众人纷纷喊冤,“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大皇子,我有证据,就在书房。”
宋御史派人去书房取出了一摞信,打开来一看,全是空白的。
他将所有的信,一下子全都扔到了跪在地上的李涛头上。
“你可知污蔑皇室可是死罪。”
李涛不明白眼前的官差为什么这么说,他捡起落在身上的信件。
下一刻就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的反复检查信笺,最后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全是空白的,一定被人换了?”
看着李涛一副不可置信,还在做垂死挣扎的样子,宋御史也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本官调换了信件?”
“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请大人再给下官一次机会,刚才应该是拿错了,下官亲自去拿。”李涛连忙请宋御史再给他一次机会。
因宋御史和宋妤汐是亲戚,多少也知道一些内情,他戏谑的看向李涛,像是看一个傻子。
他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把珍珠当鱼目的人,这傻子还当上了巡抚。
“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张扬,你陪李大人去。”
李涛看着宋御史一直盯着他看,一会摇头一会笑,盯得他心里发怵,原以为宋御史不会答应,没想到宋御史却答应了。
李涛心里升起了希望,连忙起身向宋御史道谢。
“多谢宋大人,下官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宋御史看着随张扬离开的李涛,摇了摇头,心想,他自是不会失望,他手下的人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李涛怕是要失望了。
跟随张扬来到书房的李涛,将整个书房都翻遍了,也没有翻出一封信。
陆涛现在脑子乱哄哄的,怎么会没有呢?
他明明收到信,一定是漏到哪里了,李涛不死心,还想再找一遍。
当李涛再次翻找的时候,张扬制止了他:“李大人,已经都找过了,况且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李涛再三抗议却还是被押回前厅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信上的字怎么会消失了呢?
他还是怀疑是宋御史捣的鬼,可他没有证据。
李涛不知道到的是,这些信都是李月柔让人用特殊墨水伪造的,银子也是她要的。
都用于慈善事业,毕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看着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李涛,宋御史就猜李涛什么也没找到,随即和张扬一对视,验证了他的猜想。
宋御史大手一挥,将李府众人收押关入天牢。
而趁乱逃出的刘嬷嬷和松鹤堂的一众下人,躲在人群后偷偷看着被押送的李府众人,心里一阵后怕。
幸亏几日前刘嬷嬷看形势不妙,从李老夫人那拿了众人的卖身契,归还众人,让他们脱了奴籍,不然他们怕是也要被押入天牢。
远在皇宫的李月柔听闻李府众人被押入天牢,第一件事就是脱下华丽的宫装,卸下名贵的珠钗,换上乳白色暗纹素锦长裙,头上只簪了一个桃花纹银制长钗。
看着镜中依旧清新脱俗的美人,李月柔并不满意,但没办法,这已经是她最朴素的衣服了。
李月柔让身后的宫女太监退下,只身一人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
“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太监通传的季槿安放下御笔,起身准备迎接李月柔。
只见穿着一身素衣的李月柔,急切的推门而入跪地求情,睫羽上挂着清晰可见的泪珠。
“皇上,臣妾听闻他们被押入天牢了?”
季槿安知道李月柔口中的他们是谁,可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李月柔第一次称自己为臣妾,还是为了他们,或许在李月柔的潜意识里,他们或许比他重要。
季槿安疾步走过来,双手搀扶起李月柔,拂去她膝上的灰尘。
“不是跟你说过吗,在我面前,不用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不用行礼,也不要自称臣妾。”
“我,知道,可今天情况特殊。”
季槿安眼神晦涩的看着李月柔,“嗯?”
李月柔不安的搅动的衣袖:“我知道他们罪大恶极,可他们毕竟是臣妾的血亲,我只希望你可以饶他们一命。”
李月柔泪眼连连的抬头看向季槿安,小声的补充道:“受多大的苦都没关系,只要,只要饶他们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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