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的挪开了眼道:“你且放心,我会带着护卫一起,安全的很,也不会叫外人知晓。你就说你想不想?”
“这……”莫以宁整日都是关在院子里哪有不想的。
她犹豫的咬了咬嘴唇:“玩不过是小事而已,你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呢……”
“可我十几年都没出去过了……”谢明矅说话时神色黯然:“先生还说我大好了,想玩便去玩呢!”
莫以宁一双大眼叫烛火映的雾朦朦的,她撇了撇嘴道:“骗人!先生哪会管你玩不玩。”
“这你便不懂了吧,先生说了,要心情舒畅了,身子才会更结实呢!
你若不去,那我便自个去玩了,你就说去不去吧!”谢明矅犯了懒,顺势倚在迎枕上与莫以挨的更近了些,言语中带着些诱惑。
他自个去玩?不带她?那怎么成!她也想去呢!
莫以宁咬了咬牙道:“去便去,你既不怕,我也不怕!”
却见谢明矅也不吱声,只呆呆的望着她。
莫以宁叫他看的面色绯红,好似涂了胭脂一般。
以往谢明矅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脾气大,身份高的小孩子。
既生的俊俏,又丰神明秀的,先头还有些清瘦,如今也养好了。
只是这会子离的也太近了,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这叫她颇有些不自在。
待看清他望向哪里,莫以宁恼羞成怒了:“你瞧什么呢!还不快走!”
扯了扯薄被,又推了他一把,将罗帐也扯了半幅下来。
谢明矅这才回过神来,立时抬头挺胸摆出了世子的架势,以手握拳遮了遮脸。
清风霁月道:“啊,对,我来便是与你说这个的!待三日后,我便叫人来接你。
你记得白日里多睡些,莫要到了夜里又睁不开眼,那可就白出去了一趟!”
说完便急忙忙的要走,又走错了方向,趁着没人瞧见,调了头便落荒而逃。
文心将人都打发去缝衣裳,自个拿个小杌子守在门口,却瞧见世子爷跟阵风似的跑出来,然后就飘不见了。
她愣了愣连忙进去看看莫以宁。
却见她眼波流转,面皮通红,半幅罗帐垂落,丝被却裹在身上。
莫以宁见文心进来了,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文心抿嘴悄然一笑,将另一边的罗帐也放下掖好。
她心里盼着,二小姐若能得世子欢心那才是千好万好呢!
却说谢明矅臊的很,连耳根都在发热,趁着夜色没人瞧见飞一般的跳出了宝华居。
待回到了风禾苑后,竟有些气血上涌,心中不免疑虑,莫不是这些日子先生给他补过了头?
正好叫他遇见华先生抱了一壶酒,就着一盘带壳的花生,盘腿坐在凉亭里。
他长腿一迈三两步跨上凉亭行了个礼:“先生好!扰您清静了!我这会子有些不舒服,您能帮我瞧瞧吗?”
华先生听他这么一说,忙把手里的酒壶放下,把那手在衣裳上擦了擦,嘴里还叨咕着:“不应当啊……”
待他将手指搭上谢明矅的脉搏时不由得“咦”了一声。
谢明矅惴惴道:“可是有碍?”
华先生就着灯笼观了观他的气色方点了点头,一脸欣慰道:“无碍呢,世子爷恢复的竟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谢明矅不明所以的望了望华七鹤,可为何他总觉着气血上涌的厉害呢。
“世子爷身子恢复的不错,但终究是有所损伤,若想行那阴阳调合之事,还需耐心等待些时日呢!”华先生摇头晃脑道。
谢明矅腾的站起身来,手足无措道:“我我我!我不是!我没有!”
华先生疑惑的望着他:“从脉相看……啊,那你找我做甚?”
“您您您,您是喝醉了,明儿再说吧……”谢明矅又气又急。
这回可好了,不只耳朵发烫,连整张面皮都在发烫了,他分明就不是那个意思!
他四下里望了望,生恐有人瞧见他丢了这么大的脸,恨不能掩面奔逃。
待谢明矅跑进了屋子里,角落里的无忧才拍开了兄长捂在他嘴上的手,不满道:“呸呸!兄长你的手臭的很!
对了,先生说的何意,都没听完便叫你拖到这角落里了……”
长风用力的板着脸,生恐笑出声来,还吓唬他道:“那是为你好,再听下去,世子便要杀人灭口了!你记着,这件事可不准叫任何人晓得……”
他心里头是真高兴,世子爷果然长大了,若是楚夫人泉下有知,定是欣喜非凡。
只不过,世子爷这么些年都在跟毒药挣命,男女之事也无人教导过他,身边也没个狐朋狗友教他知晓人事,这可如何是好。
啊,有了……
再过两日便临近端阳节下。
各院里都备下了长命缕、雄黄酒,文心带着丫鬟们缝了好些个避蚊驱虫的香囊。
香囊里放了苍术、藿香、艾叶、肉桂、砂仁、雄黄、冰片等等香料调好的药末。
有桃花样的、梅花样的、菊花样的、荷花样的这般常见的,多半是用来赏人的。
还有一些格外别致的月白、鸦青、墨绿、玄色、宝蓝香囊,多用的好料子,素面带了暗纹,用了金线或是银线缝了,挂在腰间半点都不显眼。
这些都是莫以宁挑的花色,预备着给谢明矅的。
横竖是她的心意了,他爱要不要。
果不其然,待她给谢明矅送去之时,这狗世子很是挑剔了一番。
风禾苑的书房里,莫以宁将锦盒搁在案上,说是送与他的香囊。
谢明矅见莫以宁亲自给他送香囊过来了,心下倒是多了几分欢喜。
待他打开锦盒一瞧,眉头便皱了起来。
“你就拿这些个糊弄本世子?”谢明矅板着脸,紧紧的抿着唇很是不满。
莫以宁耐着性子一个个拿出来细看了看,细针细密,用料讲究,不同的颜色正好衬各色的衣裳,又是哪里不好啦?
“连个花样都没有,光秃秃的,实在丑陋!”谢明矅扫了一眼便连忙将眼睛撇开,生怕这些香囊伤了他的眼一般。
莫以宁心里便往外冒着气,很是不想理他,这人分明就是吹毛求疵。
她气鼓鼓道:“绣上花样就好看啦?你何曾往身上佩过花花朵朵,若是安些花样在上头,你莫不是又要嫌弃花样粗鄙了?”
瞧她一脸的不乐意,谢明矅倒是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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