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旧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不碍事,我晓得母亲忙着呢,待母亲忙完了自会叫我呢!”
再定睛一瞧,二房的柳氏一脸笑意的也站在赵氏的身边呢。
莫以宁呀了一声,方道:“原来婶子也在啊,媳妇又打扰母亲了!”
赵氏靠在靠垫上,拿那桃花眼瞟了她一眼:“你近日可好些了?”
这是在问她被世子打了巴掌的那档子事呢。
莫以宁的脸色这才变了变,带上了一丝委屈,低下头呐呐低语:“害母亲记挂,都是媳妇不中用。”
赵氏拿着帕子掩了掩嘴,这才又瞟向柳氏:“你刚说的什么呢,我竟没听清?”
柳氏嘻嘻笑着又说了一遍:“这府里得亏是有嫂子在呢,天天忙成这样子,我偏不识趣的来扰你。
我就是白问问,那计老夫人办的赏花宴,咱们家的女孩儿们合该去凑个热闹呢?”
莫以宁这会子极有眼色的站到赵氏的身后,双手捧着茶盏奉于她。
赵氏接过盖碗,细细的拔了一回,不紧不慢的抿上一口。
柳氏也没半分不耐,依旧陪着笑脸,跟朵花似的。
待到赵氏把茶盏重重的一搁,嗤笑道:“你想什么呢?计家可是有一个才及笄的嫡小姐,这牡丹宴就是相看的意思,你带着女孩儿去做甚!”
“谁说不是呢!可咱家的女孩儿总关在家里也不成,哪儿敢跟计家的嫡小姐比呢,不过是出去见识见识的意思,认识几个手帕交也是好的呢!”柳氏可是一点儿都不恼。
赵氏是赵淑妃的亲妹子,素日里也是毫不顾忌的瞧不上她,可再如何,她总要为自个的亲生女儿打算。
尚书大人家办的赏花宴,又怎会相请侯府的二房,就算是柳氏巴巴的凑上去又有什么脸面。
若跟着赵氏一起,那便不同了,她可以打着侯府的名义呢。
有了侯府小姐这个说法总能抬些身价。
横竖赵氏又没个亲生女儿。
再说了,那天去的官夫人们多了去了,说不得便能替她的两个女儿寻门好亲事呢。
莫以宁在一旁听的是清楚明白。
计老夫人是户部尚书计大人的原配嫡妻。
她举办的牡丹花宴,原是为着那嫡亲的孙女计莞儿相看。
且容她想想,嗯?
上一世许多年后,她曾听人提起过计家的这场牡丹花宴,只说出了些事,又说与皇家相关,可惜时过境迁到底未曾细细打听。
柳氏扫了眼莫以宁,又略低了低身子道:“明羡也大了,大嫂总还要为明羡去相看吧,咱们一道儿去,也多几双眼睛不是!”
这倒是说到赵氏的心口上了,想想也是,她总算是点了头。
又瞟了眼老实巴交的莫以宁道:“行了,三日后你也拾掇拾掇,随我一起出门去逛逛。记得,不准给我丢脸!”
莫以宁暗暗叫若,跟着她还能得着好?
再说了,谁知那宴会上会出什么事!
她面上只做出惶惶然的神情:“这这这,媳妇还从未去过这种宴会呢,恐给母亲丢脸啊……”
柳氏则巴不得她一起去给她的亲女儿做个陪衬呢。
连忙过来揽着她,又顺着赵氏的话接下去:“哎哟哟,这不正好,你没去过刚好去开开眼界!
在你母亲在跟前,你怕什么!瞧瞧大嫂多疼你,真真是拿你当亲女儿一般呢!”
莫以宁心中懊悔,早知如此,今日很不该来上工。
却说那赵氏素来厌恶她,为何又偏要带她去赴宴。
一是她嫁进来也快有一月了,夫人间的宴请交际,赵氏想都没想过要带上她。
这便让外头的那些夫人们多了些是非可谈。
都说她到底是继婆母,媳妇进门子也有些日子,竟从未带她出门交际过,多半是容不下这个媳妇。
赵氏听后气了个倒仰,她清清白白的名声竟叫这个蠢货败坏了。
这次便要带上莫以宁好叫其他人瞧瞧,不是她不带这个儿媳出门交际,而她那上不台面的模样,如何能出门交际。
二是她要为她的亲儿明羡相看儿媳,待那些女孩儿的长辈们,见过莫以宁那憨傻的模样,便知她没有半分威胁,更能放心将女儿嫁过来。
她倒是觉得那计家的嫡孙女计莞儿配她的儿子明羡倒是不错,横竖那病秧子也活不了几日了。
世子之位总归是明羡的,若那计莞儿嫁过来,要不了多久便是世子夫人。
二人出身门第、人才模样般配的很,到那时明矅也有了岳家的帮扶,前程自是无忧了。
虽说计莞儿配皇子也配得过,但那深宫里又哪是什么好去处,哪里比的上做当家主母来的自在。
再说了,若计家有这份心思,又办什么牡丹宴,又相看个甚!
莫以宁揽了个大活,闷闷的回到自个院里,午间用饭都未能打起精神来。
结果午睡时,朦胧间她惊了一下,她何时变的这般懒散,赴个宴而已。
从来便是宴无好宴,可她上一世赴的各种宴会还少了吗?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她摇了摇头,当真是快活日子过久了,这人啊就会变的格外的懒散。
嗯!她必是叫那谢明矅给带坏了!
想起了谢明矅,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天数,明日便可光明正大去风禾苑了。
翌日。
莫以宁的早饭是两只煎鸡蛋,配上南瓜小米粥,配两碟子小菜,还有两小块糖果子。
用那红糖掺到糯米粉和了,做成小巧的样子,放到油里炸的酥脆,一口咬下去喷香掉渣。
吃饱后的莫以宁神清气爽的去找谢明矅了。
墨香提着食盒跟在后面。
食盒里装了个芙蓉白玉盘,里面用小小的糖果子,摆成一朵花的模样。
她已是很用心的在糊弄谢明矅了。
莫以宁一去,无忧立时便给她开了院门,又飞快的将门掩了起来。
原来,谢明矅在院子里蹲马步呢。
他长到三岁上的时候,乳母便被辞了。
因楚大将军担忧他幼时丧母,无人管教,又恐他乳母教不好他令他移了性情,便令黑狼骑近身照管他,又选了长风无忧与他为伴。
言传身教之下,叫他自幼便想做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只可惜前些年的因着体弱白白蹉跎了,不过是看些兵书舆图。
眼下这副身子刚有了起色,便等不及的捡起了幼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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