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笙也不恼他,只沉吟了一会儿道:“至于那位先生,你看他所求为何,记得,一定告之于我!
还有,凡事莫要擅作主张,你身体好转的消息,绝不能传出去,一定要瞒下来。
你便是装也要给我装出个病弱的模样来!”最后一句话口气便重了些。
谢明矅便垂下眼眸瞧也不瞧他,抿了抿嘴偏不吭声。
他不乐意!
从小到大他受了多少郁气,凭什么还要装成那副鬼样子!
他就想要闹个天翻地覆!
那毒妇既不想叫他好过,那大家便都不要好过!
宋晓笙的头隐隐作痛,谢明矅是他血浓于水的表弟,不是下属,不是他说了他就肯听的。
三五岁上就中了毒,这十几年来备受折磨,又怎叫人不多几分怜惜,一直到如今,这性子未免就骄纵了些。
宋晓笙无法,脑中却灵光闪现,好在,他还有个聪慧的弟妹呢。
……
莫以宁也好生的歇了一日,隔了这一日,便收到了风禾苑的邀请。
请她去风禾苑用饭,莫以宁还是情愿的,无论如何佟大娘的厨艺那是无可挑剔。
听小铃铛说,原本定的是晚饭,可后来又说晚上多食不好,为了世子的身子着想便换成了午饭。
莫以宁深以为然,想来定是华先生的意思,晚上少食方合养生之道。
她便带了浅月和小铃铛一起前往。
这次进了风禾苑,立时便感受到与以往不同的蓬勃朝气。
以往风禾苑最是静谧,更是少闻人声,今日这里却是很有些热闹。
她立时便望向了院子的大门,见那厚重的大门紧闭方才安心一些。
风禾苑的院墙本就比寻常院墙既高一些又结实一些,再关闭院门,外面纵能听到些动静,也听不大真切。
谢明矅身上松快了,既睡的香甜,味口又好上许多,早上用早饭时,便想起莫以宁那日吃的炙肉。
回想当日那时,他只能端起世子的架子,假作不在意的远远的瞧着,心里哪有不羡慕的。
今日胃口略好了些,便跃跃欲试的惦记起那日的炙肉。
宋晓笙原不想叫他闹的太过,却又念及他受了这么些年的苦楚,只得由着他去。
也是看在华七鹤说的那句,炙肉少食亦无妨的份上。
谢明矅也算是大病将愈,华七鹤特意交待过厨房,饭食最为养人,鸡鸭鱼肉为辅,蔬菜或可多食。
“你怎地这会子才来!炙肉都能吃了!”谢明矅见她姗姗来迟,略有不满道。
莫以宁这才望向他。
谢明矅站在阳光之下,一身石青色宝相花锦袍,黑发以玉冠束起,时时挂在脸上的冷峻,似是叫那灿烂的阳光尽数消融一般,全都化作了明媚与飞扬。
还未等莫以宁辩解一番,他便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院子里。
院子里一侧摆了矮桌,上面放着炙肉的家伙事,炙肉烤的滋滋作响香气四溢,叫人垂涎欲滴。
另一侧摆了两张圆桌,各色佳肴应有尽有,还摆了两坛子酒,酒香菜香便足以醉倒一片。
比起庄重的宴席,这般好顽的吃法更得华七鹤的欢心。
他自己动手撒了佐料,再两面翻烤,举着铁叉咬上一口,再就上一口酒,便是一脸的惬意。
莫以宁被谢明矅拉着坐下,陪着他一起吃炙肉。
她四下看了看,竟有好些未曾见过之人,瞧着与长风、无忧却是相熟。
皆是身形挺拔、气势锋利,竟似行伍中人。
莫以宁也不叫人侍候了,令浅月和小铃铛也自去玩乐。
“来看你的那位师兄呢?他不吃吗?”莫以宁又咬下一块炙肉,眼睛骨碌碌的往四下里望去。
谢明矅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手上的炙肉,心里有点可惜,先生只许他吃两小块呢。
这般喷香的炙肉,两块哪够,可先生的话他也不敢不听。
一边吃着好克化的面条子,一边望着莫以宁小口小口的啃炙肉,竟也十分的解馋呢。
听得莫以宁的询问,谢明矅不以为意道:“他?他不爱这般热闹,躲清净去了。
只不过,等你吃好了,他可是要见你一面的……”
莫以宁立时便警觉起来:“见我?见我做甚,男女授受不亲,不见!”
谢明矅横了她一眼道:“那可是我兄长,你以为他是谁都见的吗?
见不见随你,不过,他应是有见面礼要给你……他的东西可都是顶好的东西呢!”
莫以宁不善的瞪着他,这是何意!
好东西又如何!她莫以宁是见着好东西就走不动道的人吗!
待到一位侍卫来请她之时,莫以宁犹豫了一小会儿便跟着去了!
这……
毕竟是五皇子给的好东西呢,不要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呢?
谢明矅冷哼了一声,他就知晓!
这个世子夫人当真是个花言巧语爱财的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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