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柏嬷嬷看着满面绯红却不辩白的奚怀,就知他的病症全被江如许说中了。
可是柏嬷嬷亲眼看到江如许方才抓着奚怀手腕的时间不过一瞬,但就这么一瞬的时间,她就能把奚怀的病症诊断出来,还开出了和高人一样的方子,足见她医术的高明。
“四皇妃不愧是苗神医的弟子,医术果然出神入化,有您在四皇子的病便有救了,快随奴婢进来为四皇子诊治吧。”
柏嬷嬷说着便要把江如许往百里渊的寝殿领,奚怀见状也顾不得继续害羞了,一个箭步再次挡在了门前:“不可!”
柏嬷嬷不解:“四皇妃的医术你刚才也瞧见了,她绝对担得上神医弟子的名号,你怎么还要挡在这里?”
奚怀没办法把实情说给柏嬷嬷听,只能支吾地回道:“方才的事万一只是凑巧呢?属下不敢拿四皇子的性命冒险,所以还是不能让你们进去。”
柏嬷嬷气急:“你这孩子怎么死心眼呢!多一个人看看,就多一分机会,至于治疗的方案可不可行,可以之后再商议嘛。”
江如许见柏嬷嬷如今站在她这边,生怕奚怀一会再说出什么洗脑的话让柏嬷嬷临阵倒戈,赶忙插话:
“你这侍卫好生奇怪,口口声声说是为四皇子着想,开始不信我的医术倒也罢了,现在我当众展示过我的医术了,你却还要拦着我,不让我去救他,你当真是在为四皇子着想,还是压根不想我医好他?”
奚怀着急回道:“莫要胡乱揣测!我只是还不太信任你的医术罢了。”
江如许保证道:“你放心,我必不会给四皇子乱治的,他是我的夫君,我今后的日子势必都要仰仗他,我比府里任何一个人都更希望他能好。”
奚怀再找不到阻止的理由,心想眼下她进去也就只能号号脉、开个方子,只要日后不按她开的方子吃药,应该也没多大的影响,于是默默地向旁边退了一步,让出了大门位置。
百里渊因着今日尚未服用苗神医开给他压制体内毒素的药,本就不太舒服,听到屋外传来的响动后,更觉心烦气躁。
要不是他现在需要装昏迷,早就下令把门外聒噪的人都撵走了。
不过门外有奚怀在,应该一会儿就能清净了。
突然,他耳边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串陌生的脚步声。
奚怀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还把人放进来了?
百里渊迅速眯起眼睛查看来人,见为首的竟是江如许,顿觉一口气憋在胸中。
怎么能把她放进来了!罚月俸,奚怀这个月必须罚月俸!
气归气,但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江如许走到床边时,他已经平静地躺好了。
江如许转过头对柏嬷嬷说道:“麻烦嬷嬷去帮我打盆热水来,等下会用得上。”
柏嬷嬷现在对江如许的医术深信不疑,对她的吩咐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没一会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江如许坐在百里渊的床边,从袖子里摸出了刚才柏嬷嬷给她的那盒银针。
她从始至终都没打算用太过温和的手法救治百里渊,一来是他中毒已深,必须用猛烈一点的手段才能见效;二来嘛,前两日她号过他的脉搏了,知道他的身体扛得住这些手段。
她掀开百里渊的被子,紧接着就上手去解百里渊的衣服,这让站在一旁的奚怀再次傻了眼。
四皇妃也太放荡了!
虽说她和四皇子现在是名义上的夫妻,可他们毕竟没有夫妻之实,更何况房中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她竟如此不管不顾地上手去解四皇子的衣服!
实在是有伤风化!
他若再不去拦着,等下还不知道四皇子要怎么责罚他呢。
他立刻上前一把按住江如许的手:“四皇妃这是要做什么?”
江如许答得坦然:“诊病啊。”
奚怀没有放手:“诊病需要脱衣服吗?”
“当然,中医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我不脱下他的衣服,怎么查看他的病情。”
听着江如许理直气壮的声音,百里渊可比奚怀忐忑多了。
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看过他的身体呢,奚怀若是拦不住,等下就不是罚月俸的事了。
然而下一刻,百里渊忽然觉得胸前一凉,紧接着一只柔软的手就贴了上去,开始在他胸前肆意游走。
糟糕,这个女人竟然敢摸他!
他还盖在被子中的那只手一点一点紧握成拳,这并不只是因为气愤,而是若不如此,他很难控制住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明明是秋日,可他怎么感觉身上越来越燥热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放肆了,居然还不停手,再这么摸下去,他就要装不下去了。
“哎呀,这样的天气,四皇子怎么还会出一头的汗,莫不是病情又加重了?”柏嬷嬷忧心地问道。
“嬷嬷不必担心,有我在必不会叫四皇子有事的。”江如许说着,就拿起一根银针扎在了刚才选好的穴位上。
这一针扎下去,百里渊顿觉胸腔内翻江倒海,他调用了全身的内力,才堪堪把这股翻涌压制住。
难道是这个女人看出了他在装昏迷,所以才故意用这种招数试探他?
思及此,百里渊再次暗中运了运气,把这股向上翻的气血又往下压了几分。
许是调用了太多内力,百里渊额上的汗珠更密了,脸色也更苍白了。
奚怀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拔出剑指向江如许:“快把银针从四皇子身体里取出来!”
江如许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锋,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百里渊,咬了咬牙,伸手从木盒中又取出一枚银针扎在了百里渊胸口的另一处穴位上。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奚怀没想到江如许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再扎四皇子一针,脚下生风,瞬间移动到了江如许的面前。
冰冷的剑锋直指江如许的脖颈,奚怀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身份,究竟想对四皇子做什么?”
“我……”
江如许辩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四皇子百里渊突然从床上坐起,冲着床边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只不过这口血却是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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