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后山,刘楚淼超大的嗓门回荡在山涧里:“周菲菲,我现在不用你帮忙,赶紧给我回超市去。”
“嘘。”胡三连忙拦住刘楚淼:“先别打扰大人。”
刘楚淼往前一看,只见周菲菲站在最前面,秦明秦凌一左一右的站在她后面,秦明手里拿着周菲菲的书,周菲菲表情凝重,嘴里念念有词,左手向前伸,一道光束由她的手心照耀到了金牛后山的某一处。
在光束尽头,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刘楚淼凝视着面前的人影,唤来的人正是她前几天见过的女鬼小霞。
小霞一脸紧张的看着众人尤其是看到刘楚淼之后,小霞的紧张感就更强了,周菲菲把手放下光束消失后,没了束缚的小霞马上又要钻到树林里,周菲菲喊了一声:“别躲了,你就是跑,我还能把你找过来。”
小霞躲在树后,怯怯的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周菲菲:“你是谁啊?”
周菲菲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很明显,我现在跟你一样都是鬼啊。”
“你也是鬼?”小霞看着周菲菲同样半透明的身体:“那你是怎么死的?”
周菲菲想了想:“我应该算是自杀吧。”
“自杀…”
“停。”
刘楚淼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要不咱们聊点正事呢?”
“诶,好嘞。”周菲菲赶紧把话题扯了回来:“小霞姑娘,我们是来接你投胎的。”
“我不要我不要。”一提这个小霞马上就激动了起来:“我不要投胎,你们都走,走开!”
“好好好。”周菲菲见小霞情绪这么激动,赶紧伸手安抚小霞的情绪:“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想投胎吗?”
小霞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凄厉:“我还没报仇呢,我怎么能把这一切都忘了去投胎呢,我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报仇?”周菲菲回头看了一眼,没人跟她提这事啊:“你要找谁报仇啊。”
“河神。”
周菲菲战术后仰看着刘楚淼,刘楚淼白了周菲菲一眼:“不是我,是古道河的河神,离咱们这百八十公里呢。”
“那这个河神干了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这么恨他啊。”
小霞默默留下两行清泪:“那年,我们县里大发洪水,地里的庄稼眼瞅就都要被涝死了,知县大人带着其他的县官们无论怎么修运河疏通也阻止不了洪水,我们乡的族长去看了洪水之后,第二天就决定给河神娶亲,让全乡所有有适龄女子的人家都把名字报上去,在河边祭祀抽签,让河神自己挑选新娘。”
周菲菲看了小霞一眼:“那你…”
“哼。”小霞抬起头,脑中闪过一道道人影:“说什么让河神挑选,其实他们一早就选中我了,我父亲是个樵夫,母亲身体又不好,他们是二十年前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在乡里没有亲戚,那些本地的沾亲带故的那个舍得把女儿给扔河里,家里有钱的,给族长塞上两个,就相当于买女儿一条命了。”
“祭祀那天,他们连过场都懒得走,直接跟我父母说河神选中我了,给我套上嫁衣和麻绳,五花大绑的就把我从家里带到了河边。”
回忆到了伤心的地方,小霞呜呜咽咽的哭着:“我当时拼命的挣扎,我的两个年幼的弟妹也死死的抱着我的腿不让他们把我带着,但最后还是被他们扔到了河里。”
对小霞的这个遭遇,周菲菲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不应该恨你们乡里的那些人吗,你为什么这么恨河神呢。”
“我本来以为我肯定就死了,没想到我还能睁开眼睛,真的看到了河神,他这个人暴虐成性,对我非打即骂,而且似人命如草菅,县里的洪水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
周菲菲看了刘楚淼一眼:“以前没人管吗?”
刘楚淼:“我哪儿知道,那会儿我也没出生啊。”
周菲菲:“所以你才这么恨他吗?”
小霞轻轻的摇了摇头:“县里的百姓都是无辜的,只要他能让洪水停下,放百姓一条生路,左右我已经被“嫁”给了他,那他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了。”
“可…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他残暴的开始,最后他甚至要求我们乡里给他上供童男童女…”
“这这这…”周菲菲一时都词穷了:“不是,河神吃人啊,这…他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他自己也知道心虚,连祭台都没让摆,命令他们直接…直接把我的弟妹…”
小霞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捂着嘴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菲菲都听不下去了:“又是你家啊,不是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就可着一家人欺负啊。”
小霞此时已经红了眼睛:“我父亲当时没护住我,后来也没护住我的弟妹,又被他们在水岸边已阻碍治水的罪名狠狠的打了一顿,回去之后大病不起,连带着我母亲一起…我在水下亲眼看着他化身之后奔向我的弟妹,我当时拼命的拦他求他也没有用……”
说到最后,小霞擦了眼泪:“我家破人亡无牵无挂,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加上他一直觉得我只是小小的凡人女子,认为我掀不起什么风浪对我并不设防,趁他睡着之后,我在他的库房里找了一把匕首对着他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诶呀。”周菲菲没想到小霞看起来这么孱弱还能干出这么生猛的事情呢:“然后呢。”
小霞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只削掉了他的两块鳞片并不致命,然后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水流直接打到了我的身上,那一瞬间的冲击,疼的我感觉我的五脏好像都碎了,然后我好像就被重新扔到了水中,那水是真冷啊,好像透到骨头里一样,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他发了大怒直接水淹了古道乡,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听完小霞的故事之后,周菲菲久久不语。
“那些害了我家的人,害人终害己,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报应,但河神害死我两个弟妹,我只削掉了他两片鳞片,我怎么能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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