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的秦霜梨倒也没有立刻回房休息,她去找了秦父。
她已许久未和爹爹用过膳,今日秦父恰好休沐。
绿竹也开心,她就想看小姐和老爷和和美美的。
“小姐,那奴婢去厨房吩咐他们弄道丁香鸡?”
老爷最喜欢吃的就是丁香鸡。
“好,快去吧。”
秦霜梨笑着点头,她的眼中有笑意。
她不知道在爹爹心中,她和秦芜到底谁的分量重些,但他到底养育她多年。
她还是不太愿意去恨她。
他到底是她的爹爹。
如此想着,秦霜梨的脚步更是轻快了些。
她只要将秦芜赶走就好了,这样爹爹就还是她一个人的爹爹,不是吗?
然而,让秦霜梨没想到的是,她还未到书房门口,远远的就听见了屋里传出的笑声。
那是秦芜的声音,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霜梨的脚步微顿,她下意识地瞥向了半敞开的木窗。
只见秦芜拿着秦父的毛笔正在纸上写着什么,而她那从小就严厉的爹爹此时正弯唇站在她的身后。
秦芜时不时抬眸看他一眼,他面上的笑意就更明显了几分。
秦霜梨躲在柱子后,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两人。
雨后吹来的风带着清冽,少女的心仿佛也因此凉了几分。
“叔父,阿芜的字有进步吗?”
她听见秦芜开口。
“当然有进步,阿芜真聪明,假以时日,阿芜的字一定能超过我。”
秦父将她写完的字帖拿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满意。
“多谢叔父。”
秦芜嘴角弯弯,心中有了丝丝的得意。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秦霜梨在屋外站了许久。
一直到绿竹寻来,她示意她噤声。
绿竹一开始不懂,小姐明明都到书房了,怎么不进去?后来她听见了秦芜的声音,她反应过来。
她的眸中有震惊,表小姐不应该在庙里为小姐祈福吗?
她怎么回来了?
还有,老爷不是最宝贝书房的吗?
老爷的书房轻易不让人进去,怎么表小姐就能进去?
绿竹下意识地看向了秦霜梨,她记得小姐小时候不小心将糕点的碎屑落在老爷的书房桌子上都被老爷教训了。
就连小姐从前想进书房看书都不行。
为什么老爷就能亲手教表小姐写字了?
“我们走。”
秦霜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一脸淡定。
绿竹忙跟上,心里满是心疼。
老爷也太过分了。
“小姐生气吗?”
绿竹还是憋不住,她问出了声。
“不生气。”
秦霜梨摇头,她更多的是失望。
爹爹从未夸过她的字好看,可他一连夸了秦芜好多次。
爹爹从不许她碰的书桌,他让秦芜坐了,碰了。
爹爹也从未教过她写字。
希望再多点,她的心就能更硬。
秦霜梨觉得有些讽刺,她上辈子竟然没注意到这些。
明明秦芜和爹爹看起来更像是父女。
“小姐不用伤心。”
“表小姐到底不是老爷的女儿,老爷的女儿只有小姐。”
绿竹对秦父还有一层滤镜。
毕竟在这个世上,许多男子都有三妻四妾,而秦父只有秦霜梨母亲一个人,府中甚至没有男丁。
若没有上辈子,秦霜梨或许不会多想,但如今,这一切在她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秦芜,就是爹爹的女儿。
当局者迷,旁观者者清。
上辈子她是当局者,这辈子,她是旁观者。
“走吧。”
“将丁香鸡送来这。”
那道菜,就不给爹爹吃了。
“是。”
绿竹点头,她忙去准备膳食。
等午膳的过程中,少女又将话本拿了出来。
然而,这一次,她根本就看不进去,她的心思不在这。
她的脑中不禁又想起来了秦父和秦芜。
罢了,男子都靠不住。
爹爹靠不住,夫君靠不住,她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了。
想到这里,秦霜梨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怀上孩子?
若是怀上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过,男孩女孩都好,她都喜欢。
她只希望,从她肚子里生出的孩子日后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怀上这个孩子?
眼见着要八月了,她还没有拿下解洄州。
希望解洄州能快点被她勾住。
“小姐该用午膳了。”
绿竹将膳食备好便进来了。
“嗯。”
秦霜梨恰好饿了。
“小姐午后还要出门吗?”
若要出门,她现在就得去准备。
“不了。”
秦霜梨几乎没有犹豫就摇了头,她下午不敢去了。
笑话,她早上才不管不顾的亲了人,午后再去一次不是去送命?
她才不去。
绿竹听人不出门,她松了一口气。
不出门也好,总出门的话,事情会败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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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秦霜梨一觉醒来,天色又有些泛黑。
看起来又要下雨了。
“绿竹,你去将我调香的东西拿来。”
她也是时候调一些香备用了。
“是。”
除了绿竹,再无人知道她会调香。
这手艺,她还是从她的生母步鸢然那学来的。
“小姐这次想调安神香吗?”
绿竹以为她睡眠不好,有些着急。
“不是。”
她要调的是些能让人入梦的情动的香。
为了以防万一,她先备着,若解洄州还不肯和她生一个孩子,她就用香迷惑他。
“还差了两味药。”
“紫浮梁和苏望月。”
少女的眉头轻皱,这两味药很难买到,她此前从未做过这样的香,自是没有。
“奴婢会盯着来往药商,到时候一定能买到。”
绿竹忙开口,有绿竹在,秦霜梨很放心。
“好。”
如此,制香又耽搁了。
这一天,除了早上,秦霜梨没再出去过了。
天一黑雷雨一下,她就睡下来。
而解洄州就有些难熬了,他的身体竟又发起了热。
他浑身都不舒服,再加上雷雨不断,他有些惊惧,后背也因此流了许多汗。
汗渗进伤口处,更疼了。
男人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床上,屋内一片漆黑,他的头也疼得要命。
雷还在打,一声大过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解洄州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在爬。
心口顿疼,他整个人狠狠地从床上摔下。
他的眼睛有些浑浊,面上带了丝丝的痛苦,他仿佛又看见了第一次杀死的那个人。
“杀杀杀。”
他的嘴巴不停的念叨着,而后一掌劈向了桌子。
那一瞬间,桌子四分五裂。
手上的疼让解洄州有一瞬间回过了神,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中蛊了。
那蛊会让他产生幻觉,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挖出来,让他活在惊惧中,到了一定时间,他就会爆体而亡。
到底是谁?谁要对他下此毒手?
蛊毒还在不断的发作,解洄州整个人都变疯了些。
惊雷再一次砸下,他身体微动,他的眼中,有了丝丝的惧怕。
他已经很多年不怕雷了,然而,在蛊毒的作用下,他越来越怕雷了。
他浑身狂躁不止。
就在解洄州控制不住想砸了椅子时,一碗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想到了秦霜梨。
少女浑身柔软贴着他,她念叨着:“不怕不怕,洄州哥哥不怕。”
……
作者话:开始慢慢想念阿梨【坏笑】
以后:阿梨爱我,莫离开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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