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二人总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回。
血腥味扩散在空气之中,可以以此刺激狼族的嗅觉,并且她的血在狼族闻起来就似乎有一股香甜的气味,能使它们方才急火攻心的焦躁逐渐平息下去。
少年蹙眉,他总觉得她的身上有着一股熟悉的感觉的,不管是样貌还是声音都十分的熟悉。
只见她缓缓伸出了那只被划伤的手,止于空中,那只似是狼王的白狼便缓缓地上前来,再一次抬眸打量着她的模样,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声沉重地低吼。
“阿怜!”少年忽地紧张地唤了一声。
前方的她还未反应过来,心中只道一声,他怎知我的小名?
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他一眼,前头微光一瞬,狼王便化成了人形,随后张口一问:“你真的是阿怜!?”
狼王化作了人形,披着一身毛发做的衣袍,一头银丝十分亮眼,而他的耳朵也变不成人的模样,与兽性相同,有着一对大耳与小耳,说话时还会随着扑闪扑闪。
其实方才他早就用那血确认了她的身份,只是在少年喊出了她名字的那一刻,他是再次确认了她就是四年前的那位故人。
“四耳?”她试探的唤了一声。
狼王眼中流露着思念,那便没错了,二人竟是旧识。
所以当时她那么不顾一切的跑来正是赌了一把,都这狼群之首与她相识,结果也正是没有赌错。
“不知这位是?”狼王转眸看向她身后的那位少年。
阿怜也随之转头,眼眸之中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思绪,心中自是疑惑,她当真不记得此人是谁,可是方才他却在狼王之前便能唤出自己的名字,那么也不存在着蒙骗的可能。
只是,她真的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在下夜允川。”少年连忙介绍自己名讳,“两年前,在云城的兰亭楼中,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在下的相救之恩。”
他抬眸,诚恳的眼眸中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只是看着她,像是无比的期待着她的一句‘记得’。
阿怜垂眸,转念一想。
当年······确有此事。
此时再想起其实需要她从众多记忆之中翻找才能想起的一段回忆,那个夜晚,她外出探查消息,却不巧行差踏错,被他人重伤,正是眼前这位少年施以援手,若非他当时的一念善意,恐怕她当时就连舍命于此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当年的她为了不再旁生枝节,就算是受着伤,最后也只是连夜独自离开,不再受其恩情,后来回到这枫城,便也没有再想起此事,也怪不得方才没有认清来人是谁。
“记得,当年没有机会向公子道谢是阿怜的罪过,既然今日能与公子再次相遇,不如改日再请公子一叙。”阿怜行礼,欠了欠身。
当初一句话也没留下的便趁着夜色离开,实属无奈,可如今见到了另一位故人——四耳,她不得不从中做出选择。
显然,她已做出了选择。
“方才也是在下误会了公子,既然是公子救下了我族的孩子,那么我族也定然会改日亲自向公子道谢。”四耳也紧跟着颔首以表歉意。
二人说道,这会儿也正好准备离去。
少年却愣在原地,心里知道这二人的奸诈,话说的好听,可这究竟要等到何时再一叙也没个准头,他可不是好应付的主。
“既然二位都这么说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叙上一叙可好?”他在身后高兴的说道。
随后便就大步向前,从二人身旁穿过,嚷嚷着:“既都是道谢,那便我来寻地方,此次也算是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枫城,早就听说此地的青衣楼一绝,不如我们今日便到那儿去用膳可好?”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也没有等二人的回应,就好似赶鸭子上架的,丝毫不怕二人即刻转身就逃。
可也正如他所猜测的,他们的确没有逃走,就这样真的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一同下山,往那青衣楼去了。
“几位客官里面请!”
小二热情的招待着三人往里走去,四耳与那少年郎倒是东张西望,倒是符合第一次来青衣楼的样子,可阿怜却不是,她倒是十分的淡定,目视前方,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找到了一处好位置。
青衣楼之所以出名,自然也是因为此处特色,楼中不管男女,都是个顶个的有着自己拿手的才艺,他们与寻常青楼中人不一样,他们从不出卖色相,只卖艺。
而到此的客人,除了为了这一曲一舞以外,还为了此处的酒水,煎茶。
此处的酒水是出了名的香醇,煎茶用的也都是从各地收罗至此的上好品种,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随着名声大造,各地也都纷纷开了分店,以至于世人都感叹一句此楼的名声之大。
“小二,上茶!”阿怜抬手示意。
夜允川抬眸看他,见她这般轻车熟路的,心中不免有所思量,只是暂时还未能探到她身上更多的消息,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里饮什么茶,喝什么酒,我倒是清楚,便由阿怜来代劳吧。”她微微颔首,示意二人不必着急过问。
很快便上了酒菜,四耳与少年郎每样菜式尝下来,赞不绝口,这一顿饭显然吃得很香,自然也是美食堵住了他们的嘴,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我看二位吃得正香,阿怜还有事,就先失陪了,改日若是再相遇,便再约此地便是。”她说道,随即便起身,抓紧离去。
许是怕二人开口挽留,望着背影便知她走得匆忙。
楼下。
阿怜与一女子碰头,也就是片刻的两句话,她便神色一变,更加快步地离开了青衣楼,最后来到了城主府。
她提着食盒,闯入府去,轻车熟路的便在凉亭之下寻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凉亭之下,男子身穿烟蓝色的广袖,一头长丝用白玉簪子绾在脑后,浅淡的靛青色纱衣外披肩头,手中忙活着沏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她却丝毫不客气,冲上去就将食盒重重的扔在桌上,感觉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青衣楼今日新做的点心,东营主让我送过来的。”
话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怒意,让人听着便觉得她是被迫跑这一趟的,她所说的‘东营主’也正是这青衣楼的管事,而眼前的这位也正是枫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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