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我好饿……”

    塔拉克看着自己身上的细皮嫩肉，涎水不自觉从嘴角流下来。

    “真的好饿……受不了了……”

    塔拉克用胶带封住了自己的嘴巴，无力地躺在生锈的铁床上。

    自从儒艮号开始下潜以来，整座潜艇上的人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

    每次路过儒艮号的各个舱室，都能看到潜艇上的人员因为饥肠辘辘而发出悲惨的呻吟声。

    他们想尽办法对抗饥饿，吃棉花，吃皮革，又把裤腰带勒到腹部，所有人每天只分到3毫升的医用葡萄糖液，只求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

    塔拉克感觉自己的胃液正在腐蚀胃部，消融的胃壁正在化成营养以让他活下来。

    刚开始下潜的时候整座潜艇上的人员能够一天两顿，慢慢地变成一天一顿，到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食物可以吃了。

    所有人都希望儒艮号能够快点回到科洛兰特公国。

    正当塔拉克头晕目眩的时候，房门被“咚咚”敲响了。

    “谁?”塔拉克的声音小得像虫豸啃食树叶的沙沙声。

    “是我，莉莉丝呀！”

    塔拉克挣扎着从冰冷的床铺起来，打开了房门。

    只见一个长相甜美，一双宝蓝色眼眸闪闪发亮的女生正端着一个掉漆的铁盒站在门口。

    她那雪白的医务大褂微微泛黄，皱巴巴的，衣摆处霉斑点点。

    即使如今儒艮号上的卫生条件因为航程过大而急剧下降，但她的衣物却始终透出一种淡淡的清香。

    整体来看莉莉丝是大美人级别，只可惜如今艰难的境况让她看起来极其瘦削、憔悴，像是失了魂一样，感觉走多一步路就要栽倒在地。

    塔拉克见是莉莉丝来了，瞪大了眼睛。

    “嘘！进来再说！”

    莉莉丝把我拉进了房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又快速反锁了房门。

    塔拉克把铁盒放在了潮湿的木桌上，小心翼翼掀开了盖子。

    借着昏暗的油灯，塔拉克清楚地看到铁盒里面的食物。那是一些鱼人脂肪肉、猩红果、米糊、尸油、雪白色营养物质搅成一团的羹。

    乍一看，塔拉克就知道这一盒的残羹是莉莉丝存了几天的。这食物正散发着一种腐臭味，像极了人类的呕吐物。

    可是那残羹散发的淡淡奶香让塔拉克感到极其疑惑，这种东西可是很久没有吃到过了，莉莉丝哪里弄来的雪白色营养物质?

    “你吃还是不吃?不吃的话，我可就吃咯！”

    莉莉丝那双灵动的蓝宝石眼正闪着星星，涎水已经从嘴角流到衣领了。

    在如今食物匮乏的状况下，这一盒腐臭的残羹可是美味佳肴。

    “怎么不吃?干饭！”塔拉克撕开了嘴唇上的胶带说。

    莉莉丝笑了笑，用勺子送了一口羹到塔拉克的嘴里。

    “嘘！别吵，安静吃哦！”莉莉丝说。

    塔拉克嚼了嚼，发现即便这份残羹放了好几天，其中蕴藏的美味依旧在舌尖迸发。可当这份羹送到咽管时，他却觉得有一团极其恶心的黏合物滑入了胃袋里，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来，我们一人一半！”

    莉莉丝说罢便用瓷勺开始分割，塔拉克的那一份明显更多，莉莉丝实际上只得了四成残羹。

    “这……”塔拉克刚想说便被莉莉丝用食指抵住了嘴唇。

    “你吃多点！”莉莉丝把六成残羹放在了塔拉克的饭盒里。

    莉莉丝捧起自己的那份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后还没有饱。

    塔拉克又细细打量了莉莉丝，这才发现她的胸脯比起儒艮号刚下潜那会儿莫名其妙干瘪了。

    塔拉克吃完这六成残羹也是没有饱，即便他现在一身腱子肉，纬度还是比较小的，需要更多的食物作为补充。等到明年21岁，他还想参加炮手的资格考核。

    莉莉丝收拾收拾餐盒就离开了，顺便还嘱咐塔拉克如果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一定要到医务室去找她。

    塔拉克吃完后，感觉胃袋胀胀的，即便现在还犯恶心，但起码那种折磨精神的饥饿感没有了。

    塔拉克脱下靴子瘫倒在了嘎吱作响的铁架床上，饱腹感让他早早入睡了。

    只不过今晚他做的是噩梦，他们回到梦境里潜艇遭遇变故，全部人员死亡，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然后潜艇的物资都消耗完了，每个人都饿成皮包骨头。在危急时刻，莉莉丝在晚上悄悄摸入他的房间和他翻云覆雨，并不断对他说这是拯救大家的唯一办法。

    后来莉莉丝腹部胀痛，总是呕吐，她的胸脯胀到第六个字母。

    那艘潜艇的所有人都因为那些雪白色营养物质而撑住了。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塔拉克的房门又被“咚咚”敲响了。

    塔拉克的梦境一下子碎了，醒来的时候发现下面还是胀胀的，但被褥上却没有任何粘糊的痕迹。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自己患有蛇精障碍症，两个球和肾脏的功能是正常的，但就是无法打水仗。

    塔拉克赶紧穿好裤子，整理好仪容，才怔怔地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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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莉莉丝又来了。

    这会儿她带来了早餐，那铁质的饭盒里装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残羹，只不过量很少，但上面的雪白色营养物质倒是比昨天多了一倍。

    这残羹明显是莉莉丝专门做给塔拉克吃的。

    “莉莉丝，你不吃吗？”塔拉克一边吃一边问。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莉莉丝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说。

    塔拉克吃了一半便停了了下来。

    “张嘴……”塔拉克说。

    莉莉丝愣了一下。

    “张嘴。”

    莉莉丝还是没有反应，神情惊讶。

    “张嘴！”塔拉克态度稍稍强硬。

    莉莉丝张了嘴，塔拉克马上就用勺子把剩下的残羹送入莉莉丝的口腔。

    莉莉丝一边掉眼泪一边吃着剩下的残羹。

    吃完后，两人就在床边坐了很久相互对视，却久久不言。

    “为什么糟蹋身体?”塔拉克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莉莉丝看着眼前青年俊美的侧脸，既开心又心酸地说：“这是食物呀，救命的玩意。我又不是处，反正我也算是当过妈了，打几针药剂就能催出来了。”

    “我不希望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你比我还清楚那些药剂的副作用……”

    “只有活着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不是么?”

    莉莉丝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塔拉克，而他则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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