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不用风吹日晒拼力气，只需要无底线讨好金主就能得到不小的一笔收入，虚伪的陈卫国很是得心应手。

    只不过他本性太过贪婪，金主扔给他的钱还没捂热就又输在了赌桌上，大城市牌桌上的玩法更多，赌的更大，让陈卫国眼花缭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赌红了眼，上午刚拿到的钱下午就被输个精光，他总觉得差一点点就可以把桌上的天价筹码全部赢到自己的口袋里，每次都差那一点，让他越来越不甘心。

    于是他把手伸到金主那里，偷走金银珠宝首饰去换钱，直到被金主当场逮住，勃然大怒的金主当场叫来几个精壮的保镖将陈卫国狠狠揍了一顿。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丢出门外，过了而立之年的陈卫国哪里比得过小鲜肉，金主早就玩腻了，觉得再多留他一天都是自己吃亏。

    被揍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陈卫国无处可去，只好觍着脸一瘸一拐地找到小萍，信誓旦旦深情款款地承诺会和她好好过日子，心软又温顺的小萍收留了他给他养伤。

    但陈卫国死性不改，赌瘾一犯不去赌上一把就觉得快要死掉，于是他顶着一张还未消肿的脸又坐在了牌桌上。

    赚过快钱的陈卫国对于小萍省吃俭用给他的零花钱十分不屑，还不够他赌上两把，于是他拿着钱去了高级一点的理发店，给自己理了个当下最时髦的发型，把自己打理的人模狗样，当天晚上就又进到了那家酒吧。

    这次他决定主动出击，不停打量着四周群魔乱舞的人群，搜寻自己的目标，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年纪稍大，涂着大红唇的女人，她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

    于是陈卫国理了理衣领，朝那女人走去，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卫国，知道他的来意后，轻蔑地笑了笑，随后将他领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这家私人会所里，穿着暴露油头粉面的男人居多，他们亲密地围绕在有男有女的客人身边奉承讨好，陈卫国看到眼前的场景，内心十分不舒服，伺候一个金主还好，要是每天伺候不同的客人，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陈卫国久违的自尊心这才慢慢涌起，觉得干这种工作十分伤男人的自尊。身为会所老板娘的女人看到了他脸上的挣扎，立马就冷下了脸，厉声说，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又不是十来岁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还在这里装什么清纯。

    陈卫国被女人的气势唬住，看了一眼会所门口的保镖们，怕自己不答应就又会被暴打一顿，只好咬牙答应了下来，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男人的尊严一定要在牌桌上赢回来，同时又安慰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暂时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出乎陈卫国意料，他自己很快就适应了这份工作，而且本身道德感就低下，明争暗抢同事的客户，把周围人得罪了个遍，常常遭人暗算，没人庇护的时候就会得来一顿打。

    陈卫国一有钱就去赌，常常是十赌九输，几乎没存下多少钱，当然，有时候也会有金主养他一段时间，但陈卫国品行低劣，卑鄙自私，并不招人喜欢，在他圈子里的名声越来越低下。

    十来年过去了，时间和混乱的生活让岁月的痕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陈卫国脸上，他变得沧桑又臃肿，会所早就开除了他，没有女人愿意搭理他。

    而且魏国还在做着凭借自己几十年来纵横牌场的技术就能飞黄腾达的梦，只可惜梦想还未实现，他只好一再降低底线，委身于男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靠别的劳动挣点钱，但随着年龄增大，好吃懒做的他没干几下就累的要死要活，再加上一般的劳动来钱太慢，根本不够让他在赌局上挥霍。

    很快，陈伟国就被染上病，有人拿钱让他去治，他嘴上答应了，转头就又坐在牌桌上，就这样钱被输光，也没有人敢再要他。

    灰头土脸，畏畏缩缩的陈卫国，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老家，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和儿子，他灰败的表情终于转喜，心中大喊天无绝人之路。

    就这样，陈伟国带着所剩无几的积蓄，灰溜溜地回到了窑沟村，当时是被人追债逃出村子里的，他现在走在村子里，也不敢挺直腰杆，还是有几个村民认出了他，喊着让他还钱，陈卫国看那架势，怕自己不答应就会被打，只好勉勉强强地拿出了钱，还给了叫的最厉害的几个村民。

    他边还边在心里叫骂，一群土鳖，都过去多少年了，这点钱还要惦记着，活该一辈子都是穷光蛋，最好全家永远都是种地的。

    在还钱的过程中，他得知了自己老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伤心之余，有几丝庆幸，因为他听村民说，自己的老母亲重病瘫痪在床有几年了，还去了医院，前后后没少折腾，都是他的儿子陈戈忙前忙后照顾的。

    陈卫国听后越想越觉得自己还真是幸运，这下不用为老母亲养老了，反而还留了一个儿子给自己养老，他还听到了人们说陈戈品学兼优，是村里唯一有希望考上好大学的孩子，以后一定会大有出息。

    陈卫国越来越按捺不住自己喜出望外的内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安享晚年的场景，有出息的儿子会毫无条件地给自己养老并拿钱给自己花，在外面受够委屈，过得毫无尊严的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几个闲着没事的村民跟着他走回家，路上好奇问他这么多年在外面都做什么时，羞耻感这才扑面而来，他随意摆摆手，说自己在外面做生意。

    八卦的村民还想再追问下去时，他不耐烦地打断了，说自己想儿子想的紧，以后再慢慢聊，众人对视一眼就知道他在扯谎，这十来年间在村里邮差可从未看到陈卫国的来信，更别说寄过一分钱了，谁都知道陈戈祖孙俩过得有多艰难，他陈卫国要是有心早就回来了，怎么可能会想儿子。

    众人几个眼神交换，立马就明白了陈卫国一定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才回来，于是他们阴阳怪气道，让他回家好好陪儿子，陈戈也很想父亲。随后一哄而散，开始到处分享情报······

    陈卫国见到十来年后的陈戈，正要上去说好话，就被对方冷若冰霜的表情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吓到，陈戈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三句不离让他滚。

    这让陈卫国很是恼火又不敢发泄，他意识到陈戈不再是那个任自己打骂，当自己出气筒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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