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哥,你还想着回去吗?你都这样了,那里有什么好的,要不是因为在那个破村子里,你也不会被打成这样啊。”
唐时佳一听宋斯年还有要回去的意思,立马就急了,她怎么也无法忍受宋斯年不跟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再一次离自己远去。
她焦急地往前挪了挪,离病床上的宋斯年更近了,睁大眼睛紧盯着宋斯年,与一脸淡漠表情的宋斯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宋斯年闻到了唐时佳身上的香水味,浓烈的奶香,他并不喜欢,尽量往后仰了仰脖子。
这种表示拉开距离的细微动作,落在了唐时佳眼里。
内心被狠狠刺痛,她也不想退让,在她心里,抓住宋斯年就相当于抓住了全世界。
“我不想待着这里。”宋斯年看了她一眼:“我讨厌这个城市,和这里的一切,那个破村子都比这里好。”
他很轻易就看到了唐时佳听完这句话后,脸上的落寞。
但他对此毫无感觉。
唐时佳看着宋斯年那张挑不出瑕疵的脸,说出了一直想说的:
“斯年哥,你难道没想过报仇吗?宋家亏欠你的,我可以帮你夺回的。”
宋斯年皱了皱眉:“没必要了,别再提宋家,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你跟宋子域不是朋友吗?帮我就相当于对付他,这你也能做到?”
唐时佳听出来了这句话中的讽刺意味,但也并不妨碍什么。
“当然,只要是为了你,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句话像是表忠心,但宋斯年可一点都不相信,只是勾了勾唇角就没再说什么。
唐时佳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爱而不得的卑微者,哪怕现在宋斯年露出的是对自己讥讽的笑,她也仍觉得惊心动魄。
许念知将车开回到自己宿舍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带着满身心的疲惫,她把行李箱随意一推,重重地跌倒在沙发上,许念知累的全身酸疼,更别说去洗漱了。
既然如此,那就躺在沙发上睡一夜算了。
躺下后,她开始习惯性地叫大飞的名字,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后,发现没动静,心想可能又是去陈戈家找旺财玩了,就没在意,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念知感到有个湿润温热的东西正在舔自己的脸,还听见了犬类的呼噜声,闻到了大飞身上的口水味。
许念知喃喃道:“大飞,别搞,我快困死了。”
她挣扎了很久,才睁开千斤重的眼皮,看到了近在眼前的那张狗脸,想抱它,但想起来已经好多天没给它洗澡了,于是作罢,翻了个身接着睡。
但大飞又开始拽许念知后背的衣服,不时发出哼唧声。
“哎呀,你干嘛。”
许念知被大飞搅得睡不成,逐渐开始烦躁起来,刚想发火,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大飞可能是真有事。
于是她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大飞似乎是想把她拉走去一个地方,看到许念知醒了就不停地走到门口,又返回许念知身边示意她。
“哎呦,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你的主人都快要累死了。”
许念知不满地抱怨道。
但还是起身跟着大飞走出了宿舍门。
外面完全是黑的,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农村的夜晚就是这样,一点光都没有。
许念知只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黑漆漆的村道上空无一人,微凉的夜风轻轻刮着,旁边的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这样的夜晚有点恐怖意味。
不过有大飞在身边,许念知一点都不害怕,威风凛凛的大狼狗给足了她安全感。
许念知晃晃悠悠走在路上,边打哈欠边说:“也就你主人我对你这么有耐心了,大飞,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
也不知道大飞听不听得懂,快步走在许念知前面,吐着舌头走几步就要往后看许念知一眼。
根据熟悉的道路,许念知很快就意识到大飞在带她去陈戈家。
陈戈?难道是陈戈出了什么事?
想起陈戈还吊一只胳膊,家里也没个大人,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看大飞这么着急,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许念知想到这,脑子开始逐渐清醒,越走越快,越想越担心陈戈,一般狗狗给主人这样报信,都是发生了些不好的事。
完了完了,陈戈你可千万别有事,许念知到最后几乎是跑到陈戈家的。
她知道陈戈家大门的钥匙在对联夹层里藏着,是之前陈戈告诉她的,她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告诉她的。
她拿出钥匙后,在锁孔里拧了几下,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大飞已经从狗洞里钻了进去,在门内等她。
许念知发现陈戈屋子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这么晚了陈戈房间的窗口为什么还有昏黄的光亮。
许念知直接冲了进去,忽略了大飞站在榆树下在等她过来。
“陈戈!”
许念知掀开陈戈房间的门帘,看到的就是陈戈正和衣躺在床上,他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但很快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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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知察觉到不对劲,来到了陈戈床边,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略显粗重。
许念知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纤细微凉的手覆盖在陈戈的额头上,果然,是发烧了。
怎么办,也不知道陈戈家里有没有药。
许念知先是出去用陈戈家的老式塑料热水瓶倒了一杯热水,热水瓶的塑料已经不能再老化,许念知觉得只要自己稍微用力不均匀,热水瓶的手把就会断裂,内胆就会砸到地上,摔个稀巴烂。
这也太危险了,也不知道陈戈平时是怎样用左手给自己倒水喝的。
她端着水放到了陈戈的床前,准备叫醒他,问问家里的退烧药放在哪里。
放好水杯后,许念知发现陈戈已经醒了,虽然说醒了,但也是双眼微睁,直愣愣地看着她。
“陈戈,你发烧了知道吗?告诉老师你家有没有退烧药?”
陈戈听到许念知的声音,眼珠动了动,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眼里,星星点点,像是快要流泪。
此时的陈戈脆弱的像只孤独的小狗,一只胳膊上还缠着绷带,俊朗的脸上带着生病特有的虚弱感,让许念知不由感到一阵心疼。
陈戈张了张有些干燥的薄唇,微弱的声音响起:“许、许老师,是你吗?”
“是我,陈戈你先坐起来喝点水。”
许念知用力将陈戈扶了起来,陈戈闭着眼无力地靠在床头,身体随着呼吸一起起伏,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许念知放低了声音,俯身轻轻问他:“陈戈你发烧了得吃药,告诉老师,家里的药放在了哪里?”
陈戈好像听明白了,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老,老师,我去拿。”
还没等许念知反应过来,陈戈就已经站起来了,吓得她赶紧扶住陈戈的双臂。
急切道:“你先别起来啊,老师给你拿。”
下一秒,陈戈就又跌倒在了床上,他头晕的厉害,猛地站起来的后果就是重新倒了下去。
这一倒不要紧,带着面前的许念知也一起倒在了床上。
许念知直接面对面趴在了陈戈的身上,贴着陈戈的身体。
只听身下的陈戈闷哼一声,像是被自己给压疼了,许念知反应过来想赶紧起身,生怕把陈戈那只受伤的胳膊给压坏了。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许念知闻到了陈戈身上干净的肥皂味道,应该是衣服上残留的。
她正要起身时,感觉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许念知诧异抬眼,看到陈戈似睡似醒地睁着眼睛,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待许念知意识到什么后已经晚了,陈戈发烫的唇瓣覆了上来。
许念知猛地就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但很快陈戈就松开了手,嘴唇也离开了自己,他在许念知面前重新闭上了眼睛。
唇与唇的触碰转瞬即逝,连一秒钟都不到,快的像什么都没发生。
许念知从陈戈身上爬起来时,双颊发红,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刚那个是幻觉吗?
陈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许念知再次看向昏迷过去的陈戈时,感觉头都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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