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恨歌一直都觉得慕南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不管是小时候在青鸾城用装可怜的方法让陆恨歌出去找食物，还是拜入仙门之后用各种小心机换来修炼的资源。

    但现在。

    陆恨歌感觉慕南烟是个傻逼。

    自己辛辛苦苦打上岚山仙门，她居然以为只是抢婚......

    “真不要脸！”

    “自己被男人玩烂了，现在又说愿意和陆恨歌结为道侣。”

    “恶心！”

    姬狐讥讽开口。

    闻言。

    慕南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难道你没有被魔族帝君玩烂吗？”

    一瞬间。

    姬狐忍不了，想要撕烂慕南烟的嘴。

    “老娘是干净的！”

    “嫁过去只是和魔族帝君见了几次面而已。”

    姬狐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陆恨歌。

    陆恨歌拦住姬狐，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慕南烟，按照正常的时间线以及叶枫的好色程度，慕南烟肯定被吃干抹净了，在叶枫众多的女人中，慕南烟不是最得宠的，但她是最骚的，只因为床上什么都玩得来。

    一个好色，一个发骚。

    天生绝配！

    陆恨歌语气轻松，听不出一点杀意，但说出话却让人心中一寒：“你在我眼中，和青楼的妓女没有什么区别。”

    慕南烟神情一僵。

    她一直都觉得陆恨歌是爱她的。

    以前的陆恨歌太爱她了。

    资源。

    丹药。

    功法。

    只要是她想要的，陆恨歌都会千方百计的找到，送到她的手里。

    可现在。

    陆恨歌说她和妓女无异。

    慕南烟的情绪有些崩了，她天真的认为就算自己和叶枫上了床，陆恨歌也会接受她，选择和她结为道侣。

    “陆恨歌，你骂我！”

    “你居然敢骂我！！”

    啪！

    一声脆响。

    慕南烟踉跄了几步，脸颊红肿了起来。

    陆恨歌扯住慕南烟的头发，将其拉回到身前，眼神怅挽：“慕南烟，还记得青鸾城的小巷胡同吗？”

    闻言。

    慕南烟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的记忆。

    天天乞讨。

    处处被人欺负。

    到了冬天，身上全是被冻出来的痤疮。

    那年寒冬。

    数九腊月。

    慕南烟被人打断了肋骨，扔到了小巷胡同。

    也就是在那个小巷胡同里，陆恨歌看到了快要冻死的慕南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裹在慕南烟的身上，而且还将自己讨来的热粥喂给了她。

    从那以后。

    慕南烟就跟在陆恨歌的屁股后面。

    慕南烟在很小的年纪就展现出心机，她不想出去乞讨，更不想看到别人歧视异样的目光，所以每次都是撒娇半天让陆恨歌一个人出去找两个人的食物。

    那个时候，陆恨歌还没有名字。

    慕南烟习惯喊陆恨歌：阿哥。

    “阿哥，好冷啊。”

    “阿哥，我饿了。”

    “阿哥，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家啊，不想住在破庙里了。”

    ......

    几年后。

    魔族入侵。

    青鸾城是三不管地带，随便来一些魔族的修士就轻而易举的将青鸾城攻陷了，到处都是妇孺的尸体，鲜血汇成了小溪，在街道的砖缝里蔓延，鞋踩在上面，格外的沾脚。

    陆恨歌带着慕南烟活了下来。

    魔族走后。

    陆恨歌站在废墟中，遇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女人，陆笙。

    “在小巷的臭水沟里，你身上裹着布条一样的破衣，全身是血，我把你从臭水沟里拉出来，给你衣服穿，给你东西吃，还去药铺帮你求药，足足三个月，你才活了过来，熬过了那个冬天。”

    这些回忆，并不美好。

    说实话。

    陆恨歌也不愿意回想这些经历。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但慕南烟的存在，时刻都在提醒他，当年的自己为了救一个白眼狼付出了多大的艰辛。

    慕南烟瞪大了双眼，这些记忆被翻出来，就是一种折磨，是对她这个岚山仙门圣女最大的折磨：“那是你要救我！我没有求你！！况且你当时救我难道没有私心吗？你也只是把我当童养媳在养而已。”

    陆恨歌没有反驳。

    确实！

    他当时确实有私心。

    毕竟。

    乞丐确实不好讨媳妇。

    陆恨歌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是乞丐，况且当时的青鸾城大部分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想要找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异性并不容易。

    私心是有的。

    但对慕南烟的好也是实实在在的。

    陆恨歌从来没有强迫过慕南烟做任何事情，如果长大以后，慕南烟不愿意嫁给陆恨歌，陆恨歌也不会勉强。

    “我救了你。”

    “你的命是我的。”

    陆恨歌抚摸着慕南烟的脸颊。

    依稀间。

    小时候那张稚嫩的脸和眼前成熟妩媚的容颜重合。

    姬狐不知道陆恨歌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她以为陆恨歌从小就是三千道宗的圣子。

    慕南烟感觉到了陆恨歌的杀意，如此的清晰，她终于意识到陆恨歌不是为了抢婚，而是为了杀人：“阿哥，我以后绝对听你的话！我会让师尊重新给我们布置一场大婚，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有自己的家。”

    她慌了。

    因为陆恨歌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爱着她，眼眸中闪烁着情意的陆恨歌。

    对孤儿来说。

    最渴望的便是拥有一个家。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世陆恨歌对陆笙的行径一忍再忍的原因，因为陆笙将陆恨歌带到了三千道宗，给了他一个还算温馨的家。

    但此刻。

    家这个字眼显得格外的讽刺。

    陆恨歌右手缓缓攥住慕南烟的脖子，不断发力，眼神中的记忆片段一一删除：“以前我渴望家，但现在，我不再奢求。”

    慕南烟眼神中满是慌乱和恐惧。

    她开始不停地挣扎。

    但在陆恨歌的手下，她的挣扎显得太过于弱小。

    “那年冬天。”

    “我救了你。”

    “现在。”

    “你该把这条命还给我了。”

    咔嚓！

    骨头断裂。

    慕南烟脖颈的骨头被捏断，对修士来说，只是断骨，不算致命。

    但陆恨歌还在发力。

    慕南烟的脖子越来越细。

    最后。

    披散着三千青丝的头颅被陆恨歌硬生生掐断，提在了手里，而失去头颅的身体无力的瘫软在地面上。

    慕南烟的神魂还想逃走，但在剑意的斩杀下走向消亡，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那年冬天小巷的臭水沟。

    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无助，只是这一次，没有第二个陆恨歌来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