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国的忽视,吴王有着发自内心的愤怒。
他想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唯独没想到越国会按兵不动。
越国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吴国能在韩国同他们厮杀,却没办法攻进越国的土地。
不是不能,而是代价太大!
目前,摆在吴王面前的选择有两个:
要么,进攻陈国!
要么,攻入东川!
至于江东,那是另一块硬骨头。
吴王反复权衡,犹豫不决。
“主上何不静观其变?”吴国的相国适时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寡人哪还有时间?”
吴王听后立刻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主上,如今帝国东西两线都不太平,蔓延到各地,只是迟早的事情。”
相国冲吴王拱手弯腰,态度同样十分坚决。
“迟早?迟,又能有多迟?早,又能有多早?”吴王显得有些焦躁。
其实,无论是愤怒也好,还是焦躁也罢,最主要的原因,都是由于每况愈下的身体。
“主上想让它迟就迟,想让它早就能早!”
相国上前两步,表情——
有些阴险!
吴王看向相国,命他详细说明。
“陈国引野人入境,朝廷至今没有明确的说法,主上何不上奏朝廷,逼迫朝廷表态?”
相国的语速极慢,很明显是在给吴王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
“如果朝廷将寡人的奏折留中?”
听完相国的解释,吴王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失望。
“主上,这封奏折在送往朝廷的同时,也抄送给各诸侯国的诸侯王。”相国的语速依旧缓慢。
“你的意思,是让寡人寻求其他诸侯的支持?”
“不!您是要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
相国的嘴角一弯,现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攻击陈国?”吴王突然明白过来。
“还有朝廷!”相国补充了一句。
吴王一拍脑门,哈哈大笑。
陈国引野人入侵,说得严重一点,已是人人得而诛之。
吴王上奏,表明自己的立场,如果朝廷继续包庇,那么吴王就有了充足的理由。
而且,还狠狠的给了朝廷一记响亮的耳光。
等到笑声消失,吴王一连说出三个‘好’字,随后命相国起草奏折。
至于两线作战?
有了同陈军开战的借口,还会畏惧两线作战?
吴王的奏折刚刚出发,梁王就接到了日思夜想的圣旨。
他的长子,正式封为梁国的世子。
梁王大悦,王宫内的丝竹之声,在夜空中久久飘荡。
三日后,梁王下令,命黑水军越过边界,全力攻击陈国北境的城池。
乐都除外!
梁王想将乐都困成一座死城。
城内的将军十分敏锐,半月不见攻城,就明白黑水军的意图。
组织一支精兵,在大军的掩护下出城,打算突出包围圈,前往盛天送信。
黑水军在城外设下了重重包围,这支精兵既没能突出重围,也没能回到城内。
将军大惊,因为城内的粮食,最多还能坚持两月。
将军跨上战马,亲自带领陈军突围,被黑水军用箭雨逼了回去。
短暂的平静被打破,东线,又开始热闹起来。
京城,太子命五千虎贲军前往东川的边界,与另外五千虎贲军会合。
这一万虎贲军,用来协助定东军,镇守帝国的东线。
张统领的心情有些失落,仿佛一部分魂魄,也跟着虎贲军离去。
太子察觉出张统领情绪的波动,请他前往自己的别院喝酒。
乐善公,也被太子叫上了自己的马车。
“骑兵训练得如何?”
看着虎贲军的两位大佬,太子开口询问。
张统领集中注意力,表示一切正常。
“一万虎贲军你都如此不舍,将来若是派你的骑兵奔赴前线,你是否还要号啕大哭?”太子笑着开起了玩笑。
“殿下,那是您的骑兵!”张统领小心翼翼地纠正太子的措辞。
“那是帝国的骑兵!”太子的目光从二人的脸上扫过。
二人立刻冲太子拱手。
“虎贲军驻扎在东线,是为了以防万一,未必有参战的机会。”
“殿下,下官不是舍不得他们上战场,而是懊恼下官没有捞到上阵厮杀的机会。”
眼见太子误会,张统领急忙解释了几句。
自从体内好战的基因觉醒,这家伙就渴望着在沙场上建功立业。
虽然,他并不需要!
“想上战场?将来有的是机会!”
太子看向窗外,面带微笑。
张统领嘿嘿一笑。
“安阳公想买保国公府,你俩听说没有?”
二人均表示有所耳闻。
“安国公怎么看?”
太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
“父亲认为安阳公是在找死。”张统领的语气中隐隐的透出了几分杀机。
“说下去,不要停!”
“殿下,保国公府就在皇宫边上,那是何等的荣耀?”
“那不仅仅是国公的府邸,更是代表着皇室对我们勋爵的信任。”
“安阳公算什么东西?居然敢逼保国公让出府邸?”
“殿下,如果安阳公真要占据了保国公的府邸,他也就活到头了。”
说到最后,张统领脸上的杀机丝毫都没有掩饰。
“暗杀?”
听到张统领激烈的措辞,太子收回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
“我们是与国同休的勋贵,怎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下官相信所有的勋贵都会拿起武器,将安阳公剁成肉泥。”
“你们——想造反?”太子突然脸色一沉。
张统领愣住,慢慢的垂下了脑袋。
“这种不过脑子的话,也只有你才说得出来。”太子气得一脚踹在张统领的腿上。
张统领立刻在车厢内改成了跪姿。
乐善公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安阳公是公爵,是国丈,今日你们说杀就杀,若是将来皇室让你们不满,你们是否还要带着兵器闯进午门?”
说完后,太子又踹了两脚。
张统领基本功扎实,纹丝不动。
“你父亲说安阳公找死,不是让你们将他杀掉。”
“记住,能杀他的只有父皇,只有律法!”
这一次说完,太子没有动脚。
“下官知罪,请殿下责罚!”
张统领冲太子磕头,态度端正。
太子让他坐下说话,表示已经惩罚过了。
“你们现在最该做的,是向皇帝求援!”
太子一字一顿,满脸的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