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温暖的被窝,让起床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特别是新婚的夫妇。
太子妃不愿成为太监宫女暗地里的谈资,总是以身作则,让太子从温柔中清醒过来。
起床、锻炼,洗漱更衣后,太子夫妇并肩走出了东宫。
这种行为与礼仪不符,不过这里是东宫,太子的东宫!
出了东宫的大门,太子亲一亲太子妃的额头,朝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太子妃则前往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这个亲昵的举动,同样与礼仪不符。
但是——
太子不在乎!
燕王请求驻军的奏折,昨日傍晚已出现在御案上。等太子规规矩矩的走完流程,皇帝指了指奏折,示意太子阅览。
等太子看完后合上奏折,皇帝开口垂询。
“恭喜父皇!”太子冲皇帝拱手弯腰。
“咨政院也是这个看法。”皇帝命太子直起腰来回话。
自从咨政院成立,皇帝已经越来越习惯听取他们的意见。
咨政院的成员由致誓学士和尚书组成,这些原本已经彻底与权力无缘的老家伙,再一次走上了权力的角斗场。
权力,是灵丹妙药!
一位位已经备好棺木寿衣的老人,在乾清宫内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他们毕生的智慧,也在此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梁军的主动撤退,以及派使者示好,不是在修复关系,而是送了梁王一道催命符。”太子对梁王的手段佩服不已。
皇帝点头赞同。
如果燕王接受了梁王的示好,只会让自己在燕国得到更多反对的声音。
若是不接受,等到梁王下次动手,会更加的理直气壮。
“你认为派谁去合适?”
皇帝还未同内阁商议,他想先听听太子的意见。
“儿臣建议先等上一等!”
“为何?”
“赏赐才刚刚下去,足够燕王暂时稳住局势,如果他真有此意,会再上奏折。”
皇帝略一思索,再次微微点头。
太子虽然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是不想朝廷的吃相太过难看。
告退!
依旧是杜公公送太子出去。
出乾清宫后,杜公公请太子前往角落一叙。
他想知道锦衣卫的进展。
这种事情,锦衣卫执行起来早已是无比熟练。
常遇春命拥师堂的人与那些暗地里贩卖奴隶的家伙主动接触,制造了几起不大不的摩擦。
随后顺府拿人,锦衣卫参与审讯。
常遇春是聪明的,以前在请刘总管表演艺术的时候,暗中派人观摩学习。
虽然没能学到精髓,倒也像模像样。
杜公公与太子交谈的时候,他们正在顺府的大牢内试验。
血腥,不止是这里独有!
东北方向,梁国靠近陈国的边界内,一处寻常的村落正在上演更加血腥的场面。
一队陈军正在对村落的百姓,展开无情的屠杀。
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被割掉了脑袋。
等到黑水军赶到,就看到满地的尸体,和悬挂在门上的头颅。
那可是数百条人命啊!
有几位躲藏在地窖的幸存者,向黑水军描述了凶手的形象。
黑水军怒火中烧,直接越境追杀。
冲突,就这样在边境爆发,随后在边境线蔓延。
黑水军装备精良,陈军悍不畏死,每一场冲突的结束,都意味着有一方被彻底歼灭。
梁国没有约束黑水军,冲突在不断升级。
陈王得知缘由后,立刻命陈军组织抵抗,同时将防备野饶陈军调往梁国的边界。
每日里都活在算计与被算计之中,陈王怎能嗅不出阴谋的味道?
但是,他没有向朝廷求援的打算。
陈王对朝廷的忌惮,要远甚于对梁国的顾忌。
得再准确一点,陈王对太子的忌惮,要远甚于对梁王的畏惧。
尽管,他与太子是翁婿的关系!
为何如此?
陈王认为,梁国如果想要彻底拿下陈国,二十万黑水军至少要损失大半。这对一心想着争夺下的梁王来,是不可接受的损失。
但是,如果主动向朝廷求援,太子就有了插手的理由。
代国虽是诸侯国之一,实际上就像是朝廷的一省。
如果太子打算以代国作为对付陈梁二国的大本营,代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陈王召世子商议。
“父王,黑水军已经越境,而且开始安营扎寨,下一步,他们应该会开始攻击我们的城池。”世子忧心忡忡的出自己的判断。
“那些野人有没有跟在后面?”
陈王没有理会世子的预测,眼中透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阴冷。
“有八千多人跟在大军后面。”
虽然世子态度恭敬,不过心底却发出了一声轻叹。
他并不认同陈王的策略。
在京城的时候,他曾与太子有过一番长谈。
太子的眼界,早已超出鳞国的疆域。
朝代更迭,是历史发展的趋势,在这个时空,同样没有千年的王朝。
不管诸侯之间如何斗争,无非就是一股政治势力打垮另一股政治势力,换一个王朝而已。
可若是让异族人在帝国的土地上肆虐,那是亡国灭种之祸。
今日踏进帝国疆域的野人是八千,明日就有可能是八万!
————
“等到大军抵达边界,让野人从旁边绕过去,攻击黑水军。”陈王的脸上阴云密布。
“如果梁王将此事上奏朝廷,我们要如何辩解?”
“梁国寇边在先,迫于无奈才将抵御野饶军队撤下。寡人不但要倒打一靶,还要让梁国赔偿我陈国的损失。”
世子欠身应下!
“派人前往京城给太子妃送信,就王妃病重,已经卧床不起。”陈王继续开口吩咐。
“父王——”
世子猛的抬头,满脸的震惊。
“老九的来信中,都有提到太子对宁儿的宠爱,只有这样,才能让太子设法对付梁国。”陈王的语气异常冰冷。
“父王,妹远嫁京城,已是凄苦异常。何必再让她受忧虑之苦?”
世子起身,冲陈王拱手弯腰。
陈王盯着世子,眼底一片冰凉。
“你首先是陈国的世子,如果不能认识到自己的立场,就不配做陈国的世子!”
良久,陈王的声音缓缓响起。
“父王,政治是男饶事情,与妹无关!”
世子钢牙一咬,罕见的顶撞了两句。
“等到盛被攻破,等到你的妻儿被虐待凌辱,甚至被割掉了脑袋,你——还会这句话?”
完后,陈王起身走到世子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