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说道,“你好些啦?” 温柔地从盘子里取了一个橘子剥了,剔去橘丝塞在她嘴巴里。
月婵宫主颔首,“好了。只是有些后怕。”
江大川不禁笑道,“你堂堂一个圣师境上品,居然也会后怕。”
“是的,后怕。我在玉阶山突然想,要是这么一下被打死了,元神都不存,连一句跟你告别的话都没有,岂非太突然了。你靠近些,我告诉你,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为我立碑,碑文上一定要写清楚,奉武宗江大川之妻,而且要每月初一、十五,清明节、万寿节、过年都要来祭拜。我爹就剩下我一个闺女了,他活的岁数够大了,武道中人嘛,不过也不要让他知道,哎,不让他知道也是不可能的,老头子估计会疯,你要照顾好他。大橘子,我舍不得死啊,我对你说实话,我这一辈子被我姐吓着了,她生下上官无极的时候,上官无极丑得那个样子,我看着当时就吓哭了。我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就不会再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哪知道就遇到你,我舍不得死了;你知道么,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最想为他做什么么?也不是为他做什么,就是想生下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你说我们到现在怎么就怀不上的呢?”
江大川听着听着,眼泪默默流下来,月婵宫主就是这样的,面冷心软,刀子嘴豆腐心,对他有强烈的占有欲;她还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如今直接把内心话一股脑说出来,让江大川内心震撼。
他亲吻了月婵宫主,说道,“天上地下,我都陪你。”
月婵宫主眯着眼任凭他亲吻。
过了一会,她喘口气说道,“你留在我体内的元炁我还要继续化用,你不能再勾引我了,我会动情。你是不是准备查这个案子。”
江大川点点头,“我刚接手此事,情况毫不知情。既然来了,我也不急,燕齐如今已在我彀中,非要把这事弄明白了再走。天快亮了,今天就别谈这事了,明天我把人召集过来,大家一起商量着办,我准备去一趟断龙潭。”
月婵宫主点点头,说道,“对了,你那山妖古树林确实有阵界。”
江大川一愣,“那也就是说我的山妖是被圈养在那里的?”
月婵宫主考虑了一下,说道,“这事我去了极北之涯和我爹说过了,我爹也不清楚,他说以后可以去问问江神通,因为江神通曾经在天宝山待过。”
“那药丸呢?”
月婵宫主听到这里,突然半坐起来,从身后搂着江大川说道,“这药丸,我拿给耶律夫人之后,我那姨侄儿媳妇突然大为惊恐,似回忆起无比痛苦的事。她说她要亲自前来一趟,要当面和你说。我爹说这药丸涉及到姐姐的死,我想不明白。”
这小小药丸这么厉害?
江大川暗想这事越闹越大了,他搂着月婵宫主,轻声说道,“天就快亮了,你好好休息一会。”
月婵宫主心想我哪里能睡得着,你这体内刚烈逼得男人气息抵着我的鼻子,睡得着才怪,又知道必须要化用他的元炁,没办法,只好自己盘膝而坐,以青阳赤莲功法运转大小周天,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之前抱玉宫是以青阳白莲功法为根基,如今有了珈南昭阳王的礼品,直接上了一个档次。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江大川就带了花曼曼、江枚直、毛毛、江昭昔、南宫从去了云龙县,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鸢在国师府陪着浅浅,月婵宫主尚未完全恢复,七子都在陪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圣女一击而退,江大川心底不蹬底,大内死了不少人,留这些人靠近王宫他心底放松些。
万里松也没有完全好,但亲自坐镇御前司。御前司、国师府、抱玉宫,以及江大川暗中撒下的尚武堂弟子,他们团团围着王宫,就算是有什么大神过来也讨不了好,何况江大川还在这里。
京都府向北就是梅溪府,云龙县是梅溪府的西侧一个县,靠近江大川老家的悦城县。
因为御前司提前已经封了这里,所以江大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查找圣坛、断龙潭留下的线索,主要就是走一遭,如果不来一趟,始终觉得内心不踏实。
南宫从熟门熟路,不光有御前司在这里,他家早早就安排人来。
所谓的圣坛其实也就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院子谈不上什么精致,按照南宫从所言,之前这里有一个小庙,是云龙县用来祭坛用的,后来被圣女占了,就把这里拓展了一下,便把这里当成了圣坛。
祭潭,就是祭的断龙潭。这是一个传说,据当地老百姓说,云龙县这里原本有一条河就叫云龙河,源头在不周山内,山水经龙门关向东,蜿蜒盘曲,像一条龙一般卧在赵国北部,龙门关就是龙头,云龙县的名字就取的这条河的名字。后来,这条像龙非龙的河内突然真的落下一条龙,这条龙乃是恶龙,搅动山水,让鱼虾不得生,还吞噬百姓,就有高人在这里杀了恶龙,恶龙滴血成潭,这就是成了断龙潭了。后来有人在断龙潭前修了一个庙,还设了一个石像用来每年祭拜,保云龙县山水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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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岁月变迁,断龙潭的故事成了传说,一直流传下来,但这个小庙无人敢动,倒是从去年起被圣女给占用了。
其实,江大川作为一个体制内的小吏,深知迷信和传承是两码事,比如他在前世就曾在清明节在父亲坟前烧纸磕头,嘴巴里还念念叨叨,汇报一下这一年咋样,期待已经长眠的父亲保佑自己。这不是迷信,这是一种风俗、一种传承。
这小庙也是,正常人都不会动它。
当江大川一行人靠近庙门的时候,就发现几个御前司的正在和一帮人争吵着什么。
上百人围着这庙门,似乎是当地老百姓,心情比较激动。
江大川几个人来的时候特意换了身衣服,就当是南宫从家的人。江枚直一瞥南宫从,小胖纸当即上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围着?”
有一个老者模样的,骂道,“哪来的毛小子,关你什么事?”
南宫从说道,“老子是南宫家的少庄主。”
这老头显然吃惊了一下,后退一步,身边上前几个老者、中年人说道,“你是谁也没有用,这土庙必须要拆了。”
他们身后的御前司喝道,“大胆,我御前司封了,你胆敢强拆?”
这老头对南宫从说道,“南宫少庄主,你家商铺在这里死了人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这么晦气,不拆了做什么?”
南宫从说道,“我南宫家是有人死在断龙潭,但和这庙门有什么关系。我这不是过来查查了。”
老头道,“查,查个屁,查到现在查出什么了?”
南宫从小心翼翼问道,“那这庙门好好的为什么要拆?朝廷既然有令,你们还敢抗命不成?”
老头说道,“我们也不是抗命,是为了吾王好。”
这句话一说,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头接着说道,“这里的圣女我们是知道的,确实曾经派药给我们。但,我们是老百姓,哪里知道好歹,如果要知道这圣女刺杀吾王,就是大罗金丹我们也不要。我们这些族老们商量了,咱们云龙县就靠近悦城县,那是天下第一宗江宗主的老家,咱们好歹都是梅溪府的人,云龙县怎么能给梅溪府丢人。多亏了赵王、奉武宗,咱们这些年过上好日子了,有田有口的,这不都是赵王、江宗主给的。那圣女既然刺杀吾王,那就是我们云龙县的恶人,这圣坛留着还有什么用。”
听明白了,老头应该是云龙县的族老,他们只是老百姓,表达的是最朴质的情绪,什么人都不能伤害赵王、江大川。
南宫从笑着说道,“老丈,官家正在查这个案子,你如果拆了,那还怎么查。”
老头说道,“这庙在这都不知道多少辈了,能查出什么?那圣女坏了这庙的风水,眼看我赵国大兴了,就开始引恶龙坏我赵国国运。黑龙潭从昨天晚上流出去的水就不能吃了,这不就是有恶龙么?”
南宫从一愣,“水不能吃是什么意思?”
身后十几个老头也不想跟他解释,一拥而上,就要挤着可怜的御前司,御前司几个人拔刀喝道,“朝廷有令,既已查封,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身后有汉子叫道,“你杀,你们几个人,能杀我们多少?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毁了这庙,为了赵王,为了我赵国,咱们就是死了又如何,官家就是知道了也不会给我们定罪。”
显然有人在挑衅。江大川正待向前,花曼曼已经先前一步,悲悲戚戚说道,“老丈,小女乃南宫家的人,日前小女的亲戚死在断龙潭后,所以这才请少庄主前来看看。老丈莫怪。”话音软糯,听得人心软,连南宫从都怀疑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老头显然被说动了,指了指南宫从,“小娘子,你也是他家的啊,那小子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花曼曼问道,“老丈,您是如何知道圣女刺杀吾王的?”
江大川众人一凛,对啊,昨天才发生的事,江大川当晚就飞回来了,而且这是严密封锁的,为此,赵王还特意上了城头。
老头一愣,说道,“都传开了啊,说赵王其实已经遇刺了,害他的就是这圣女。”
后面那汉子大声道,“小娘子说的什么话,咱们云龙县谁不知道,这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花曼曼轻声细语,“这位大哥,小女子在南宫家想来也是知道些消息的,赵王昨夜还在城头和万民同过万寿节呢,还亲自下楼点燃了烟火,哪里是遇刺的。”
老头回头看看那汉子,俩人都不吱声了。
花曼曼后退,眼睛扫一下江枚直,江枚直招呼过来一个御前司的,交代了几句;这御前司的人过来,喝道,“吾王遇刺,纯属谣言。如今御前司封了这里,谁再敢闹事,御前司立刻抓回去。散了吧。”
老头一边摇头一边说道,“那是谣言?吾王还亲自点燃烟火,哎,今年万寿节老头子我怎么没去的,明年一定要去。王二,不是你那几个人对咱们几个老的说赵王昨天在玉阶山遇刺了么,你个狗日的,害得老子早早就跑过来,这不瞎闹么。”
花曼曼对江大川说道,“宗主,咱们这是来早了又巧了,如果再迟来一会,说不定这里就能被这些老百姓给捣毁了。”
江昭昔说道,“姐姐,你真聪明,你怎么知道这么问的。”
花曼曼笑着说道,“咱们从大老远跑过来,宗主带得那么快,这里都是老百姓,他们的消息哪来的?御前司不可能连封锁住消息的本事都没有,定然是有人暗中闹事,想要毁掉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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