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昭阳王以出巡的名义前往不夜城。
不夜城本来就是珈南国和谈家一手打造的,昭阳王也经常去,大家习以为常,本来昭阳王就时不时御剑飞到不夜城玩玩。但这一次是官方活动,还通报到了登州,如此登州官员早早在登州边界等着,还安排人把不夜城卫生搞了搞。
江大川和谈钰坐在昭阳王的豪华马车内,这是八匹马拉的大车,金顶黄帐玉栏杆,出京都缓缓而行;昭阳王懒懒地趴在江大川怀里,问道,“宗主,丽贵人是什么人?”
江大川笑着说道,“这丽贵人乃是北燕的耶律擎苍的嫔妃。”
谈钰和昭阳王一愣,这就奇怪了,既然是燕王的嫔妃,怎么好好跑到珈南国来做什么,而且还和青衣楼勾结了?
江大川对丽贵人的身份早就存疑,他仔细回想着当时刺杀燕王时的情况,那太监章大安只一指就把丽贵人戳昏死过去,按说作为君王的嫔妃不应该有出宫机会,这特么就复杂了。听毛毛的娘耶律夫人说过,丽贵人原来是燕王的太子媳妇,后来被燕王看中了,纳入后宫,太子妃成了太子娘;他和月婵宫主躲在水井下的时候,还遇到了丽贵人的师弟,也没有被拷问出来就服毒自杀了。按说丽贵人原本是准备谋杀燕王的,只是被自己搅局了,怎么就和青衣楼有关系了,难不成青衣楼归顺了北燕?青衣楼不是和西岐朱雀王瓜葛颇深么,花青衣还是朱雀王的日轮守门人呢。
何止是她们俩觉得奇怪,江大川自己早就觉得奇怪了,从毛毛口中得知药铺这事和丽贵人有关系,就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她了。江大川把在北燕王宫内所听所闻告知,谈钰笑着说道,“老四,你看你的后宫是不是也应该找些嫔妃?”
昭阳王嘿嘿一笑,“我是他的嫔妃。”
珈南国是奉武宗打下来的,朝中大臣都是昭阳王亲自提拔上来的干部,太知道江大川和国君的关系了,这两年没有一个人提让昭阳王择婿的事,反而是相国令狐望话里话外让昭阳王怀一个。
昭阳王当然明白令狐望的心思,其实自己也有这个想法,所以每次江大川来,她都百般侍奉,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一国兴,就必须要定下太子,这是规矩,也是常态;但昭阳王又不好意思和江大川提这个事,自己暗自憋着力气,结果这都两年了,连个蛋都怀不上。
为此,她和谈钰私下商议,问这是咋回事;谈钰也不清楚,她又何尝不想给谈家留个后。
这就很奇怪。
济生堂药铺,是登州州城内六家药铺之一,规模不大不小,做的都是平常老百姓的生意,不涉武道;所在位置也不是很好,稍微有点偏,生意也是不好不坏。就是这么个普普通通的药铺,因为往来抓药的都不是武道中人,内卫也没有在意。
狼蜂、紫蝶来到登州立即安排,这两三天里,她们把功课做到了极致,济生堂内有多少人,每个人是什么身份,药材都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他们买都在哪些地方买烟火,查的一清二楚。
江大川三人绕过登州州城进入到不夜城。
打通昆仑山这还是江大川出的主意,当时谈钰也没有多想,就这么干了,哪知道干了之后才发现好处太多。昆仑山打通,千里南境的无数商品开始从这里涌向中原,同样的,中原一些精美的货物在这里中转南下。
谈钰笑着说道,“主人,如今不夜城是名副其实,这里通宵达旦、各道通衢,我谈家在那里占了一半商铺,另一半是妹妹的。”
昭阳王笑嘻嘻道,“我那一半还是抢来的,其实这不夜城本来朝廷也没有出力,你知道的,我一向善于做生意,早早的就令内卫出钱,这不就暗下抢了一些。不夜城我只不过占了四分之一份额。”
江大川笑着说道,“对谈家和珈南确实有利。”
绕过登州州城,距离不夜城尚有六百余里,这里有一个驿站,登州已经安排人在驿站接应着,奉点茶水什么的。昭阳王这几天一直奇怪,男人怎么突然这么粘人,几乎寸步不离,而且还就在这辇车之内把她和谈钰一起折腾了多次。昭阳王也懒得多想,压根就没力气想,宁愿如此。
中午酷热,辇车停在驿站。既然已进入登州,那还是早点清剿,他也担心昌柳巷那边出事。一众人进了驿站,自有里面的官员出来端茶倒水,其中一人反手捏一个姿势,江大川知道这是勾雀楼给他送信来了。他暗笑,勾雀楼这是连珈南国也没放过啊,不知道御前司内有没有勾雀楼的人。
趁人不备,江大川取了信,信上说昌柳巷已经被监控住了,只要他们出门就抓;太子没有被带走,只是暗中增加布防,因为人员被御前司控制住了,毛毛和江大川提前沟通一下,一起动手;江大川立即让此人传书,今夜之时动手。
这边,内卫已经前来把相关情况如实告知,如济世堂有多少人,每个人都是什么身份等等,从调查不难看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四姓残余势力;江大川问及有没有丽贵人的消息,内卫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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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太热了,江大川从大通经华境内取了些冰块来,三人喝着冰镇酒,惬意得不行。驿站不大,就是个院子,院子内自有官兵把守着。
门口有人咋咋呼呼的,昭阳王示意菊剑出去看看。菊剑皱着眉头回来禀告,说是登州的老百姓知道昭阳王来了,附近老百姓一下子涌过来几百人,在门口叩头,只说想要拜见昭阳王;内卫当然不给进,劝老百姓离开,但老百姓似乎不听劝,甚至和白隼部的人起了点小冲突,白隼部的人不愿打伤他们,只是把老百姓围在院外。
昭阳王笑了笑,“咱们出去看看?”
江大川说道,“登州老百姓如此感恩你也是应该的,但,闯御驾那就不对劲了。”
昭阳王一愣,“怎么,有问题么?”
谈钰知道情况,她上前拉着昭阳王说道,“这些老百姓自有内卫挡着,你别操心了。”
昭阳王见江大川神色异常,像是有什么事,正待撒娇发问;就听到院子外有孩子哇哇大哭,还不止一个孩子,应该是在推推嚷搡之间闹得太凶了。
这就他妈的烦人了,登州老百姓这么热情的么?
昭阳王再也坐不住了,推门而出。
江大川和谈钰急忙跟着,就听到院子门口嘈杂声一片;昭阳王出了院门,见内卫成一个扇形挡着数百个老百姓,这些老百姓人人手里捧着粮食,向前挤着。
昭阳王刚要说话,江大川说道,“紫蝶何在?”
立刻有一个女子过来,江大川说道,“立即传出去,并想办法告知勾雀楼,即刻动手。”
昭阳王一愣,问道,“这就动手?”
江大川冷笑着看着前面的数百个老百姓,他说道,“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谈钰一下子精神紧张起来。正在此时,有三个孩子从内卫腿下钻进来,大概七八岁,张开双手对着昭阳王就跑过来。
昭阳王心喜,蹲下来就要迎。
江大川大喝一声,“给我现形。”虎啸声出,音浪滚滚,那三个孩子被音浪冲得无法靠前,却陡然从衣袖内射出三枚钢针;昭阳王没有准备,谈钰却有,伸手一翻,已经掏出她的木轮,“夺夺夺”三声,钢针透体而入。
昭阳王大惊。此刻,那数百个人群中有一大半的人突然拿出武器,顺手杀了身边蛊惑来的老百姓,跟着挤压上前;在三个小孩射出钢针的同时,内卫也动了起来,抽刀就砍,护卫昭阳王。
那三个小孩见钢针无效,立刻蹲下发力前冲,速度惊人。谈钰喝道,“老四,退入院内。”
刚退入院子内,听到“轰”的一声,一侧墙体被打破,三个穿着皂衣长袍的人踏入,一个是秃头,一个是麻子脸,还有一个高高瘦瘦如竹竿,这三人对着谈钰就冲过来。
此刻,昭阳王和谈钰被院内十几名内卫护着,菊剑、竹剑俩人在外围,抽剑抵抗三人。麻子脸居中在前,双掌递出,一把握住菊竹双剑,双手一翻,菊竹两人双剑竟然生生被扭;菊竹二人立刻撤剑,跟着扔出两枚铁棘弹。这铁棘弹是向奉武宗要过来的,之前她们用的是毒镖之类,看过铁棘弹的威力后,觉得还是这玩意有用。
那边秃头单掌一翻,两枚铁棘弹被他吸入掌心滴溜溜乱转。
跟着,麻子脸单掌一送,铁棘弹顿时飞回,菊竹俩人大惊,却见身后骤然飞出两名内卫扑在铁棘弹上,“轰轰”两声,铁棘弹在这俩人的肚子上炸开,这俩人被炸的粉碎。
昭阳王脸色一冷,喝道,“什么人?”
三人并不出言,那麻子脸扔下手中双剑,双掌再出,菊竹两人一人递出一掌,“嘭”的一声,菊竹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那麻子脸却“啊”的一声惨叫,举起手掌一看,就见双掌内各有一个血洞,正在流出黑血。
菊竹双剑那是昭阳王四个贴身侍卫,纵然武道不如你,也自有内卫的招数。秃子急急问道,“中毒了?”
麻子脸点点头,脸色发黑,可见这毒性多强。麻子脸哆哆嗦嗦要从衣襟内掏出什么,秃子急忙伸手要替他掏,麻子脸喝道,“别动,我身上皆毒。”话音刚歇,麻子脸倒地,身体僵硬。
秃头和瘦高个大为惊恐,继而大怒,这俩人掌风刚烈,对着昭阳王和谈钰扑过去,内卫拼死抵抗,但都不合一招之敌,但依然以人命阻挡。昭阳王和谈钰都是武道中人,俩人早已拔出长剑上前;谈钰手一挥,木轮带着火光砸过来,那瘦高个高高跃起,一拳砸下,“轰”的一声,木轮被砸飞。
谈钰乃宗师境上品、昭阳王更是天师境下品,瘦高个砸开木轮便知道要取这俩人性命不易,俩人手一翻,从玉窍内掏出一粒药丸服下。
就见这俩人面目狰狞,皮肤撕裂、骨骼外翻,身体不断涨开,跟着竟然长出鳞甲;昭阳王心头一冷,对谈钰道,“他们服的是妖灵丹。”
这俩人或掌或拳,内卫不敌,非死即伤;秃头对瘦高个说道,“先杀了谈钰再说。”“呼”地一掌拍出,妖气凝成兽爪,掌风妖气浓厚,谈钰同样拍出一掌,掌体成飞凤,长唳一声扑向秃头,听到“嘭”的一声,飞凤竟然被破,跟着那兽爪陡然长探,眼看谈钰就要受伤。
正在此时,院内躲在一侧的几十名宫女中突然有一人飞身上前,一剑刺出,“噗”的一声,长剑刺穿秃头的手掌,跟着一掌拍在秃头身上。
秃头连连后退,大叫一声,“还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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