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从说道,“正是,赵国京都所有官员的袍子有八成是在西市采购的,西市上有我南宫家三个祥发绸缎铺。”
江枚直轻轻举手,又放下,笑着道,“南宫小弟发财啊,咱们宫里的钱好赚。”
南宫从正色道,“赵国如今兴盛,江宗主曾说,藏富于民,这句话我南宫家一直记在心上。我南宫家在赵国做的绸缎生意,王宫里才占到三成,大部分都是平民来买。老百姓手头有钱了,舍得做衣裳。”
江枚直伸出衣袖,说道,“你们的绸缎确实不错,但你看,我的衣袖金丝却断了。”
南宫从看了江枚直一眼,颇有深意,笑着说道,“王宫内的衣服都是由宫内人制作,荆王的金丝应该也出自宫中。我南宫家只做绸缎生意,不剪裁衣裳。荆王应该知道,金针穿金丝,非王即候,我们是不敢做的,也没有这个技巧。我知道,京都内有三家会接一些贵人的衣裳生意做,他们融金为线、炼金为针,连我的金丝内衬都是在那边买的。”
南宫从说着取来纸笔写写画画,上面写着三家的商铺名字;在三家之下,还写了几个名字。
他跟着笑道,“王宫内毕竟太忙,荆王如果有需要,可以让御前司的带着衣服去做了便是。这三家商铺下还有两家,做的生意是暗的。”
毛毛问道,“做个衣服还有暗的?”
南宫从笑着说道,“少楼主有所不知,黄金的生产、流通都是各国朝廷管控的,金不可破,每一个金锭都有登记。当然,这也是我们商家想要看到的。为此,常会有人融金私卖,在地下钱庄兑换成银子。至于黄金换成了金票,那就不一样了。我说的这几家暗的,就擅长把金子融成金丝缝在衣服内,极不容易被搜查出来。”
金锭不能像银锭那样,可随时破开来用,只有王室可以,这毛毛是知道的。而且金锭一旦放入市场,决不允许炒作买卖,只能兑换;这玩意又重又大,藏又不好藏,缝在衣服里倒是好办法。
江枚直笑道,“你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家商铺?”
南宫从说道,“既然荆王问了,在下当然知无不言。我南宫家做的就是绸缎的生意,去年就发现有人以我家绸缎私下夹带黄金,我们担心御前司抄办会牵连到生意,也就没有及时上报,还望荆王勿怪。”
江枚直点点头,收下纸张,却一愣,发现这纸张下面还有厚厚一叠金票,他娘的,你这是当面行贿啊。江枚直正待说话,南宫从道,“御前司在这里办事,想必兄弟们都辛苦了,南宫家特奉上一些碎银,就当是给御前司买酒喝了。”
既然把话说在明面上了,江枚直也不客套;毛毛说道,“二狗子,你也太没眼见色了吧,见者有份啊,你不分一半给老子,老子就去告状。”
南宫从当即笑着说道,“我南宫家在各地都有商号,勾雀楼乃天下第一楼,还请少楼主帮衬着点。”说完也塞了一叠金票给毛毛。
毛毛笑着收下,说道,“你这小子有意思。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要害江大川呢。”
南宫从脸色一变,哭丧着脸说道,“少楼主,这个玩笑开不得。奉武宗仅仅弟子就几十万,我南宫家如果有一点不轨之心,奉武宗伸伸手就把我们弄死了。哈家当年多大,天下第一商号,家产何止亿万,弟子何止千万,在东北硬是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倒是,江枚直和毛毛知道南宫从说的是实话。
江枚直看看眼下四个美女吃饱了,突然一愣,还真是被九璃看出来了,自己莫名其妙有钱了。
毛毛站起来说道,“你不是让我勾雀楼多照应你么,走,咱们一边说话去。”
江枚直知道他们有事谈,也不多问,呆呆地看着四个姑娘。
“四位姑娘,你们暂时没地方可住吧。奉武宗又封了院子,我呢也住不惯府衙,我看沙城内有几家好的客栈,我请你们住客栈吧。”
九逸问道,“你是不是想和我们结为道侣?”
江枚直差点尴尬癌都犯了,吊儿郎当的他居然有点害羞,他说道,“这个,这个我和老江关系这么好,这个,你们是太妙山的……”
九逸一仰脑袋,“不想就算。”
江枚直脱口而出,“想。”说完激动得直打哆嗦。
九逸笑眯眯道,“我们四个姐妹呢虽然是妖,但喜欢直来直往的,我们曾经被人拘禁为妖兽,常常受人鞭挞;原本我们不喜欢和人相处,但爹娘最疼我们。嗯,先看你表现吧,不许你欺负我们,还有爹娘同意就行。”
江枚直心想,这他么的,突然就谈婚论嫁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我哥要是知道我和四个妖怪结为道侣,会不会扒了我的皮?还有,你爹他会不会看不起我?狗日的江大川,你从哪找来的四个闺女。
正在神魂颠倒之间,背后有人走过来,轻轻说道,“禀荆王,他们开始动了。”
荆王点点头,看看在一帮和小胖子嘀嘀咕咕的毛毛,说道,“蚯蚓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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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拽着南宫从来到一边,找个没人的地方,问道,“你如何探知花青衣所在?”
南宫从说道,“承蒙奉武宗引荐,南宫家和珈南国国主伯赏家打上交道,在不夜城也有一份产业。我们在不夜城专门做的是皮革生意,从北境到珈南,路途遥远,咱们南宫家走久了,就顺道做了走镖带货的活。前不久,咱们在珈南收到一批货,从登州出不夜城运往京都。这些货以皮革密封,只有酒坛那么大,运往昌柳巷。原本一批货也没有什么,咱们接了也就接了,何况对方说带的都是些贵重药材,我们也验货了。但接了一次之后,发货的主家一连三个月,每隔着五六天都出同样一批货。咱们就上心了。”
南宫从接着笑道,“我南宫家做的是皮革生意,皮衣裁剪我们都有好手,那皮革虽然被密封,咱们还是想办法开了一个看了。皮革密封内还有密封,待我们拆开后才发现,药材确实贵重,但药材内裹着的居然是黑火药。”
毛毛皱着眉头,“火药?”
南宫从点点头,“天下人都知道我南宫家是跟着奉武宗混饭吃的,所以,走镖带货的买卖咱们也干得也顺心,几千里路程,也没人抢没人查的。但咱们自己发现了,居然还把火药带到京都,不免慌张。为此我们在北境就暗自查了查,这才发现货主就是青衣楼的人。”
毛毛低头想了想,“青衣楼让你们走镖这也很正常,知道你们和奉武宗交好,一路上没什么人敢抢,到了赵国境内也容易入关。关键是,我勾雀楼和内卫在珈南都没有查到,你们居然能查到?”
南宫从嘿嘿一笑,“各家都有各家的路子、各人有各人的门道,这就恕小弟无法告知了。这货主开了个药铺,我们查到他每隔几天就到安排人到各地方收购鞭炮烟火,并私下采购些硝石、硫磺石等等。”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青衣楼的?”
“不久前,咱们接了货物送至昌柳巷后,昌柳巷内有人出来寻花问柳,咱们就请了问花,还搜出了青衣令牌。”
南宫从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令牌,毛毛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青衣楼的,半个手掌大小,玉石做成,上面刻有纹路。
他知道所谓请“请了问话”那肯定是南宫家的人盯梢,安排人设计把这人给抓了。
南宫从又道,“咱们问了问,这人就是不说,知道的也少,不知道火药用来做什么,不过,这人只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他说昌柳巷的事就是这个人负责的。”
毛毛问道,“什么名字?”
“丽贵人。”
毛毛似乎听过,但记忆太过模糊,就是有点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问道,“那你们准备作何打算?”
南宫从狡黠地一笑,“少楼主,咱们是生意人,尽量不和武道上的人大动干戈。我们知道勾雀楼正在查询青衣楼动向,这事又涉及到御前司,咱们想请少楼主出面,和御前司打个招呼。珈南那边的青衣楼,我相信勾雀楼和内卫自然会去清剿;赵国京都内的青衣楼人,却需要少楼主的人出面。”
他娘的,真狡猾,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毛毛忍不住问道,“这跟御前司有什么关系?你这时候对那二狗子说也行啊,这么大批火药进入京城,怕不是要闹事。”
南宫从又从衣袖内掏出一叠金票,在毛毛耳边说道,“我们不敢声张的原因是,昌柳巷的旁边就是前太子府。”
毛毛一愣,一边接下金票一边问道,“江枚常的府邸?这又有什么,他不是上吊自杀在府里了么?”这事江大川可没有对毛毛说起,毕竟是涉及到赵国太子谋逆,他从长公主江无月口中得知太子没死,还被关在了天牢。
南宫从笑着说道,“那只是外人传言而已。事实上江枚常没有死,先是被赵王关进天牢,由荆王审问,把太子党除了。后来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江枚常在天牢疯了,赵王不忍把他放在牢内,就私下还把他放回原来的太子府,并让荆王安排御前司监禁。”
毛毛忍不住看了下正在淌口水的江枚直,心想,这二狗子怎么不把江枚常给弄死。
他突然惊道,“这帮青衣楼的人准备救下江枚常?那证明江枚常没有疯?青衣楼居然能知道他没疯,那证明他们有渠道联系,王宫或者御前司、或者天牢里有青衣楼的人?还是说,有什么更大的势力在背后组织这件事?把江枚常救出来做什么?再杀了赵王?”
南宫从急眼了,说道,“少楼主,我就是把自家打探的消息如实告知而已。您行行好,别乱猜了,你猜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能把我吓死,我只当没听到。这事太重大,我南宫家担待不起,光是运送火药一项,御前司知道非要砸了南宫家的饭碗,更何况,青衣楼要知道是我告密的,我南宫家怎么防得住这样的武道中人?”
毛毛明白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南宫从都不敢声张,万一青衣楼背后还有势力,他南宫家哪里能吃得消;所以,这事也就只能对他说。
毛毛说道,“行吧,这事确实重要,也很紧急,我这一次就帮帮二狗子,万一真出事,天下大乱。”
南宫从见毛毛接了这事,大为高兴,说道,“那是那是,南宫家以后和勾雀楼在生意上的往来,少楼主尽管放心。”
毛毛点点头,俩人走过来,他对着江枚直说道,“二狗子,有动静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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