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在太妙山的时候,一门心思都在映月身上,那时候映月捏碎了江大川心脏,毛毛抱着她没日没夜跑到太妙山,自己苦学御心丹诀,再替映月固神。那时候他内心全是自责和紧张,对太妙山的人也就点头打个招呼,安心静气的修行。
九家四姐妹在太妙山玩得很开,见毛毛如此真情待人,很是感动,觉得毛毛很不错。她们和鬼娘子、戒色和尚去了西岐后,游历了快两年,这不就来到了沙城。
江枚直咕嘟咽口吐沫,问道,“九璃姑娘也是太妙山的?”
九璃点点头,笑眯眯道,“你是谁呀,长得挺好看的。”
毛毛呵呵笑道,“九璃,你姐妹呢,鬼娘子和秃子呢?”
江枚直暗中戳戳毛毛,九璃说道,“咱们都来沙城啦,鬼娘子和戒色和尚说是看到形迹可疑的人,他们俩追出去啦。”
江枚直再次戳戳毛毛,毛毛说道,“哦,你们俩不认识,我来隆重介绍一下,这位玉洁冰心的小美女,姓九,名字叫九璃。这位,狗嫌人厌的,不提也罢。”
江枚直掠了一下头发,“呵呵,呵呵,九璃姑娘,我叫江枚直,外号荆王。”
九璃眨巴眨巴眼睛,“呀,你是荆王啊,御前司不就是你的嘛。”
江枚直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九璃姑娘居然知道。”
“宗主呢?你们俩在这干啥?”九璃问道。
说了嘛,确实是来撒尿的。江枚直说道,“九璃姑娘,莫急,宗主嘛暂时正在运功,不好相见,他让我俩出来商量点事。”
九璃手指头点着脸蛋,鼓着嘴巴说道,“哦,那好吧。走,咱们去吃烤肉去。”
江枚直急忙道,“好,我请客。话说九璃妹子,多年前我在京都曾遇到一个高人,这位高人会算命,特别会算姻缘,他说我此生与九有缘,情感专一。呵呵,呵呵。”
毛毛还没来得及鄙视他,九璃笑着道,“我倒能看得出点。”
毛毛问道,“咦,你会算命?”
九璃边走边歪着脑袋说道,“也不是会算命,比如我就会看到荆王一会有血光之灾。”
江枚直吓一跳,“姑娘,人可以长得好看,话不可以乱说。冤有头债有……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吊毛。”
九璃翻起斗篷带着,笑嘻嘻道,“走啦走啦,没事的。”
江枚直搭着毛毛的肩膀,“吊毛,太妙山的女孩子质量这么高的么?优质品种啊。”
毛毛悄声道,“这是妖,你不怕?”
“你这话就见外了,老江身边一鬼一妖,你怎么不问他怕不怕的?再说了,咱们武道中人,当一视同仁。话说,你借我点钱,你想啊,我一个御前司老大,出门都有兄弟们付钱的,这不是因为跟你商量点事这才跑出来了。”
毛毛点点头,“也是,我勾雀楼同样。我堂堂一个少楼主,出门还不带点杀手什么的,自己平时也不带钱。”
江枚直骂道,“你特娘的,是被映月给没收了吧。”
毛毛骂道,“管你屁事,是你鬼喊要请客的,丢人也不丢我人。”
九璃带着俩人来到一处烤羊肉摊子前,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穿着黑绒斗篷的姑娘,正在一根一根撸串,江枚直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一个女孩子站起来招手,“三姐,快来,这里的烤羊肉不错,再配点咱们太妙山的佐料,滋味更好。”
这女子一掀斗篷,里面穿着水红的束胸短衣,“哎呀,毛哥哥你在这里啊。咦,这个小哥哥是谁呀。”话音未歇,胸前荡漾。
江枚直“噗呲”一下鼻血喷出来,九璃拍着手笑道,“你看你看,我就说你有血光之灾吧。”
江枚直捏着鼻子道,“这,这么多胸,啊,不是,这么多美女啊。老板,来十个大腰子,不不,多来点羊肉,美女们喜欢吃。”
坐着的四个女子正是九逸、九芊、九璃、九雪四姐妹,四九本来在太妙山留了点钱,出门的时候宗门内还给了点,但鬼娘子和戒色和尚只会败钱不会赚钱,弄得四九也穷抠搜的。这把听说江枚直请客,大为开心,九璃忙不迭跑过去点羊肉了。
毛毛简单介绍了一下,问道,“鬼娘子和秃子看到什么人了?”
九逸说道,“咱们没发现,鬼娘子说有五个人,她带着戒色和尚去了,叫我们先进沙城。哪知道刚进来,豫兮妹子安排人封了院子不给我们进去禀告宗主,也见不到娘,咱们姐妹就出来溜达溜达啦。”
江枚直问道,“你们的娘也是太妙山的?”
九芊认真点头道,“桃花仙子呀,当年是她收养了我们,宗主还给我们取了名字。我们一直就把桃花仙子当成亲娘,把江宗主当成爹。”
江枚只咳嗽了一下。九雪说道,“是爹也是主人。”
三人点点头。
毛毛喝了不少酒,菜也没吃几口,当即就开吃起来;哪知道这四个小妞吃起来比他狠多了,羊肉不断的上,江枚直汗就下来了,身上一钱都没有。还有,你们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太能吃了吧,这是饿了多久啊,签子撸得一根又一根的,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好在江枚直不吃,只是傻傻地盯着四个美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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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边吃边说道,“这位二狗子啊,平时不干正事就会做生意,算是个大财主,你们尽管吃。”
九璃点点头,“嗯,谢谢荆王。姐姐妹妹,你们知道嘛,荆王说他算命过的,跟九姓有缘,情感专一。天下还有姓九的么?”
毛毛说道,“你看他这个鬼样,情感专一?”
江枚直点点头,“我对姓九的姑娘很专一。”
毛毛歪着脑袋悄声问,“你不会四个都看上了吧。”江枚直说道,“怎么,要经过你批准?难不成还要经过她们爹批准?完蛋了,老子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爹啊。”
毛毛哈哈一笑,说道,“这几个娘们太能吃了,你没钱怎么办的,还不想办法喊你御前司的人过来?”
江枚直心下一动,笑着问道,“九璃姑娘,你刚才说看到我有血光之灾是不是开玩笑的?”
九璃说道,“也不是开玩笑,咱们就是能看到。”
江枚直笑道,“那你再看看一会毛毛会不会主动结账呢?”
九璃看了他一眼,就见她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泛起白雾,跟着她笑着说道,“毛哥哥不会的,还是你结账。”
老子没钱啊,江枚直顿时不信了;不过,你刚才眼睛里冒白雾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功法么?江枚直左右看看,没一个认识的人,这可怎么是好,管他了,吃吧,实在不行老子把我的玉牌或者戒指什么的压着,反正这都是在奉武宗的范围内,不要这老脸也罢。
江大川身体有恙的事立刻在城内疯传开来,有人说他常年被一妖一鬼吸食了阳气,有人说他武道出现了问题,有人说他中毒了,等等,稀奇古怪的传言都有。奉武宗的人,特别是一些中层以上干部开始向沙城派人过来问询,但豫兮立即传令,让奉武宗不要大惊小怪,各守岗位。
但越是如此,城内的世家、富豪们越是着急,他们都是把身家押在奉武宗身上的,江大川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密切关注,眼看大军就要南下攻打北燕了,万一真出什么事,下一步他们还有的选择,因为人人都知道,奉武宗如果没有了江大川那就不成为奉武宗了。
沙城的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是商铺、吃食,各地的谍子、商人开始和奉武宗套交情,希望能探出点口风;但奉武宗的人油盐不进,毕竟涉及到宗主,半点口风都套不出来。
江枚直已经安排好了,那礼部的百十来人早已经严密监视;他还要利用这个机会,和勾雀楼一起把藏在沙城的谍子一网打尽才好。
他正在对四个姐妹大谈御前司捕盗的故事,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原来荆王在此,小弟拜见荆王。”
江枚直扭头一看,是一个胖胖的小老弟;他问道,“你是何人?”
小胖子笑呵呵道,“小弟南宫丛,荆王途经龙门关的时候,父亲曾亲自为荆王饯行。”
江枚直笑道,“南宫家的。”原本龙门关有哈家、江家、夏家、南宫家四大商行,后来头一个被干掉了江洪峻的江家,哈家再被元琢给抄没了,就剩下夏家和南宫家。要说这夏家和南宫家那算是奉武宗的铁杆粉丝,奉武宗打到哪他们生意做到哪,和彩云堂的关系很不错;在龙门关的时候,南宫家更是主动出钱出人出力。
南宫家和夏家是头一批坐上江大川这条船的世家,南宫从就负责在沙城内做生意,联系龙门关以北一应商务。南宫家不光生意越做越大,还安排南宫家的孩子们进入奉武宗,有的成为黑虎堂弟子,有的成为黑骑,还有的在尚武堂修习武道。
南宫从坐下来,身后几个人立即散开随意找地方坐了。毛毛注意到这几个人气息雄浑,坐下的时候不动如山,是武道好手。南宫从陪了几人喝几杯酒,江枚直笑着问道,“你也是想打探江大川的消息?”
南宫从摇摇头,“在下是来找少楼主的,不曾想遇到了荆王。”
毛毛跟南宫从不熟,就知道是南宫家挺会做生意的小胖子,他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南宫从用签子沾了沾酒,在桌子上画了一个花朵,毛毛压低声音道,“花青衣?”
南宫从点点头,低声说道,“这事不急。咱们先喝酒,奉武宗的事才是大事,咱们要看看这些魑魅魍魉什么时候现身。”
江枚直大奇,“什么意思?”
南宫从轻声道,“我的人在大街上听闻江宗主口中称中毒,国师府浅浅姑娘大哭。江宗主乃当今武道奇才,天下独他一人破了圣师境,说他是中毒,我却不信。诚然,武道中各式各样的功法都有,各种剧毒之物也不少,但江宗主和抱玉宫关系匪浅,什么毒能伤得了他?更何况,我的人说浅浅姑娘的哭声,没有悲音,再想到她和荆王一起前来北境,小弟就猜想,定然是御前司和奉武宗正在查什么人。”
江枚直不动声色,心底却想这小胖子是个人才啊。
南宫从问道,“南宫家是跟着奉武宗起家的,原本在龙门关备受江家、哈家欺辱,谁要对江宗主不利,我南宫从头一个不答应。御前司既然来了,还有少楼主在,想必事情已经准备完全。不过,事无巨细,但凡需要小弟帮忙的,只管说一声,但有不从。”
毛毛低声问道,“你就铁定江大川没事?”
南宫从笑着说道,“咱们打个赌?”
江枚直突然说道,“京都西市的祥发绸缎铺是你家的吧。”
毛毛突然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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