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黑骑和虎贲堂先后出击。阿明台内开始有了小范围的骚乱,江大川严令不得出现任何的混乱,五行五部的人一直在城内城外,但凡有人要趁乱闹事,杀无赦。五万户人家,人口有十来万,这些人需要吃喝,原本是内部交易分享的,江大川在这是统一实行调配制度。
天机堂弟子开始逐门逐户登录名册,并把原本圈养在外的牛羊全部宰杀,只留用来繁殖的,每家每户分一些。宰杀的牛羊肉各家都有,这让须卜人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呢,打死我们的兵,也不抢我们的粮,还杀了分给我们;杀也没杀绝,还有用来来年蓄养繁殖的。奉武宗黑骑有几千卸甲战士,加上天机堂弟子,很快就搞定此事;当奉武宗弟子们掏出大白菜的时候,阿明台的须卜族人快要疯了。
这里无法种植蔬菜,他们吃牛羊肉吃习惯了,往往只能去交易的地方买一些,而且还奇贵;在他们眼里,大白菜比牛羊肉更为金贵,没想到大白菜一家两颗,这是不是真的?须卜人做梦都想不到,死了那么多人,自己居然还过上好日子了?
其实,阿塔台内和正常的中原居民差不多,十几万人里,也有不少穷人不少富人,关键是,奉武宗杀了进来,占据阿明台,居然不抄家、不抢粮,还他娘的分大白菜,分牛羊肉,这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一时间,阿明台内晚上到处飘了浓浓的牛羊肉味,甚至有的穷人家还大胆请奉武宗的人吃饭。
当他们再看到奉武宗弟子的时候,彻底傻眼了,这帮如狼似虎的弟子,一家门都没进;外面冬风凛冽,他们居然全部是自己一簇一簇烤火,就找个兽皮袋睡在地上,睡得整整齐齐的。须卜人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的军队,这和他们须卜士兵可不一样,他们每次打仗回来,也不知道输赢,哪怕就没有分到战利品也是耀武扬威的,走路都要横着走。甚至有心善的老太太端了羊肉汤给奉武宗弟子,奉武宗弟子实在没法,喝了也就喝了,居然还给钱。
阿明台的须卜人过上了迷幻一样的日子。
江大川把浅浅抱在怀里,搂着南雅,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方尖碑上。原来方尖碑是一个尖头,江大川觉得这里视线很好,就把尖头给削了一点,弄平整了。浅浅本来应该被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鸢抱着睡的,但她太累了,早早就猫在江大川怀里睡着;令狐仪没辙,反而被俩人拽走。
南雅本来不好意思,但江大川不管不顾,冒着被抽耳光的风险,死活把南雅搂着;浅浅迷迷糊糊看到江大川搂着师父,叹口气,嘟哝了一句,“这样也好吧,一家子都在一起。”说完呼呼大睡。
南雅被浅浅这么一说,倒舍不得走了,任由江大川搂着。
方尖碑风大,但江大川祭出元炁罩,暖洋洋的,丝毫不觉得冷。南雅轻声说道,“你怎么如此惫赖,非要把我也留下来。”
江大川柔声道,“浅浅说的对,一家子嘛,总要在一起。”
南雅说道,“之前我以为须卜族也就三十万军队,没想到,从今日斥候上报情况看,他们各路大军总数竟然达到了五十万之多。阿明台这土城并不坚固,不知道能守多久。”
江大川说道,“我们打到人家老巢了,须卜肯定总动员,原本三十万精兵的,这下凑成五十万,并不见得战力就增加多少。”
“咱们打下阿明台,北燕应该也会知道的,恐怕会有所响应。”
“放心,我已经让勾雀楼关注,三关大军一举一动都会及时报给我。其实,北燕大军我不担心,我担心的还是玄冥教。这几年,我奉武宗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宗,但毕竟立宗不久,和玄冥教相比还差点火候。我宗门高手不多,圣师境之上的,豫止前辈、狂刀楚人、谭蠡三人而已;那拓跋七清虽然也是,不过他善学不善武。这些年,我留在宗门内时间也不多,尚武堂弟子中也有不少达到宗师境的,毕竟还需要培养历练。”
南雅亲吻了江大川一下,说道,“你奉武宗强悍如此,我国师府、筹清院加起来都没有你的弟子厉害。江湖上,谁人不知你奉武宗威名,我听闻师哥对我说,尚武堂弟子在赵国替御前司捉拿不少凶徒。”
江大川笑道,“这是弟子们应该做的。万里松也是奇怪,整天坐在石固县府衙门口,之前我去了石固县,他对我说,御前司就负责看看门,什么缉拿大道、擒拿凶徒的事,奉武宗顺手就办了吧。如今我尚武堂弟子虽然只有三千,但这三千人都是武道好手,也有几个出类拔萃的,再过两年就能名动天下。”
事实上,江大川确实没有余力在太妙山培养一些精英弟子,这几年,如果非要说他有真传弟子的话,也就谈钰、清散真人、豫兮、浅浅这四个人了。如今谈钰和清散真人都到了宗师境上品,豫兮虽然忙,但她耐着性子练武,也已经达到武师境上品;浅浅自从在东北被结住后,也是武师境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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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下大定之后,江大川才能好好培养弟子。不过,就这样,奉武宗已经有十来个弟子达到宗师境中品之才。奉武宗这些年搜罗了天下不少的功法,单独设立了一个武学殿专门收藏,任由弟子参悟。奉武宗还有一个铁律,那就是无论是哪一堂弟子,必须要经过黑虎堂的练兵,更要随时上沙场。
南雅不吱声,停了半晌问道,“在漳州,赵王和元启和你谈及澹台不弃了吧。”
江大川亲吻着她的嘴唇说道,“澹台不弃有一定的背景,身世也很出奇,他的事,你不要操心,有我就可以。”
南雅心下感动,任由他亲吻着;有些话,不用多言。
公孙弈和公孙敖开始全面了解将士们的日常,比如他们的玉窍里都装些什么,吃喝如何,军备如何,练兵如何,江大川见公孙弈父子如此,对南雅说道,“公孙弈确实有将才,不光会守,还会战,更知道和弟子们打成一片。这几年我遇到的将领中,以公孙弈为最。”
南雅呢喃着道,“也就你奉武宗能如此了。哪里见过军队打仗,让士兵们睡在外面地上的,这大冷天的。”
江大川笑笑不吱声,心想,你是太不知道军民一家亲之后的那种战斗力和感染力了。
三人就这么坐在石碑顶上,头顶云鹰盘旋,一直到天亮。
天亮后,瘸子带着八千黑骑回来了;他笑着对江大川道,“咱们此行,把须卜族依湖而居的三千多户一把火给烧了,宰杀牛羊无数,须卜人逃向阿脱台。斥候打探,阿脱台大惊,本来是准备星夜前来的,这一下又迟缓了。”
江大川笑着说道,“这是公孙堂主的妙招。”
尚未到中午,令狐异带着虎贲堂弟子们回阿明台,江大川尚未来得及问,令狐异神采奕奕说道,“宗主,咱们突袭一个阿塔台,这阿塔台兵不止一万,足有两万人,但看上去应该是凑起来的;咱们先以云鹰炸过去,再突袭,乘夜灭了这两万兵,又摧毁此台。这一台牛羊太多,咱们兄弟好好杀了一阵子,这才来晚了些。这一台的须卜人已经走散,估计今天下午各台都会知道了。”
江大川大喜,问道,“虎贲堂损伤如何?”
令狐异道,“伤五百,死两百弟子。伤者正在疗伤,死去的弟子和灵兽都被带回来了。”
江大川点点头,问道,“这两战,你虎贲堂死伤不少,要不要替你补兵?”
令狐异想一想,说道,“宗主,就地补兵是否可以?”
江大川笑着说道,“当然,你的人你负责。”令狐异大喜。
被瘸子和令狐异这么一搞,各地聚拢过来的须卜人又慢了一些;江大川算算日程,让瘸子把斥候散出去,令黑骑兵轮流修整,但凡遇到小股部队,就地掩杀;并令慕容昱和江枚溱领着两百赤铁鹰,到处扔炸弹。当然也不是乱炸,他以云鹰为眼,四处探查各路须卜军,遇到少的、集中的,就让赤铁鹰飞过去炸。这一招奇妙无比,须卜族乱成一片,但依然在缓慢地向阿明台靠拢。
同时,奉武宗的两万精兵和龙门关的三万步兵,在元琢的带领下,每日行军六十里,也在向阿明台靠近;而郎氏部的五万骑兵,开始在阿明台以东,不断的摧毁须卜人的聚集地,或者是待阿塔台的士兵走了之后,直接毁台。
毁台之后,每年夺取的人口、畜禽全部运往龙门关。
龙门关外百里范围内,开始快速兴建三个阿塔台。天机堂弟子负责山台设计、物资分配、人员调配,龙门关将士负责监管。郎氏部的人本来就在内城不够住的,他们见自己的神人出去抢地了,很是放心,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很多郎氏部开始向三台移居,并配合天机堂整顿须卜人。
五日后,江大川所在的阿明台受到三面围攻。
南门有兵十万,北门有兵六万,东门有兵三万;三路大军距离阿明台两千步左右停下。
毛毛气冲冲自西门跑过来,“他娘的,老子刀都磨好了,居然就空了我那一门,大川,不行,我要和映月跟着南门了。”骂骂咧咧去了南门。
江大川在南门前,这里军队最多。
公孙弈听到各门的禀告,笑道,“宗主,咱们还确实把须卜的军队吓着了,这一下就来了二十万兵左右。”
江大川说道,“且坚守吧,估计他们还有兵力正在聚拢过来。”
听到对面一声声擂鼓响起,三门各路铁骑直接冲上来,江大川立即回身跃至方尖碑上,总瞰全局。
三路铁骑刚刚发动冲锋,听到“轰轰轰”声响,奉武宗火炮齐射;须卜人是吃过火炮的亏的,知道越是冲得快越死的少,冒着炮火策马狂奔;刚进入八百步范围,三门的火枪队开始射击,火枪比火炮还要密集,很多须卜人骑马跑着跑着,人头就没了。到了两百步左右,须卜人开始射箭,他们这里射箭的时候,奉武宗黑骑早就射箭的射箭、扔铁棘弹的扔弹,头顶赤铁鹰还不断的下蛋。
各门前,天机堂的人早已经把土坡铲平,三路铁骑冲到阿明台前没办法,只能仰着脑袋射箭;但人家奉武宗在台上开枪、射箭、扔铁棘弹,完全是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对抗,而且守城的还是奉武宗。阿明台前很快尸积如山,马匹、士兵不断的冲锋、不断的被击溃。江大川远远瞧见东门只有骑兵三万,且已经正在台下聚集,当即朗声道,“南雅,带领五行五部姐妹,出东门破敌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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