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以口渡气,把凝血丸轻轻渡送到女子口中,再用手掌轻轻按摩咽喉,直到药丸滑下了才放心。
这一放松,才感觉到累极,堵住洞口,靠着姑娘迷迷糊糊睡着。
“神真之道,八素隐书,大洞真经,便披灵蕴,是可钟漏不歇,筋骸不弊;或藏脉腑,切表顺道,行之精进,俱获於坚……”
虎子,我听不懂啊,你别逼逼了行不。江大川识海里,除了勤修破金刚拳,还有就是光着屁股的小人盘坐着听虎子碎碎念。
江大川醒了,女子还没醒。
睁开眼,自己侧躺着,女子在怀中睡得安稳,似乎有微微凉意,她双手抓着江大川的衣领,身体妥妥地缩进来。
鼻端馨香怡人,幽幽淡淡,全然不具有前世的那种侵略性味道,含辞未吐、气若幽兰,不舍打扰她,深怕辜负了这美景。
怀中的女子终于醒来。
女子感知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紧紧抱着,极为恚怒,知道我是什么人么、知道那老头是什么人么,这么莽,嗯,抱着我也就算了,你还亲,亲了你还搂,明明醒了还继续搂。
男子的气息扰得女子心头不宁,挣扎了一下,“你放开”,
“美女,醒啦,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啪”,脸上挨了一巴掌。哦,对,说顺嘴了,这一世喊人家美女很不礼貌。
女子暗自感受一下身体气息,愣住了。这是什么,他喂给我吃的是凝血丸?还有,我的体内真气怎么会运行得如此顺畅?
女子不由分说,手掌闪电般精准捏住江大川的脉门感受,试了一会,大概明白了。
江大川在她受伤之后及时喂她吃了凝血丸,他体内真气蒸腾,虽然如湖似潭,不如她的广博厚重,但他体内这股刚烈的至阳之气本源和她相同,甚至要比她的还要纯粹,一呼一吸之间,自己体内真气被江大川引动,更加顺畅无比,连自己受的重伤几乎都要好了。
怪不得靠着他这么舒服……
真是,被抱着、亲着、搂着,我还得谢谢他?还有,他知道凝血丸有多难炼制么?
“我看姑娘呼吸不稳,伤得太重了吧,这里山洞小,只够藏身的,空气不畅,我把洞口打开。”江大川撅着屁股爬过去,坐在洞口,他不能再爬回去吧,这山洞太小了。
女子说,“你过来。”
江大川摇摇头,“你会揍我,”
“你过来,我不打你,”
“你是骗我的,我才不上当,”
女子开始真想揍他,“你过来,我给你运气疗伤”,
江大川爬的时候就感觉到胸口憋闷难受,那一口血白喷了,从紫宫、玉堂、膻中到鸠尾等淤塞梗闭,真气行不过去。
听了女子的话,江大川又撅着屁股爬回头,背对着女子。
?,谁让你背过去的?
“你伤在前胸,从后背助你疗伤效果不好,容易留下病根。”
哦哦哦,早说啊。
女子单掌放在江大川胸口,真气刚刚运行,便觉得如溪入大海、夜鸟投林,不见了。
女子不放心,催动真气探入江大川气海,
豁~,好大。
女子虽然不知道江大川体内真气怎么回事,但她见到如此醇厚的至阳之气,难免在意,便催发自身体内修习多年的真气,像为即将决堤的大坝泄洪一样,带着江大川真气流转,顺着神阙一路向上,冲破堵塞经脉,一路畅行无阻再转回气海。
江大川觉得,好爽啊,抱大腿真过瘾。歪歪脑袋看一下洞口。
“你看什么呢?”女子问道,
“哦,没什么,看看会不会出现尹志平,我会打死他。”
“谁?”
“开个玩笑,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我姓师,师楠;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为什么救我?”
跟女孩子聊天就是这样,咱俩都这样了,你才想起来问我。
“我叫江大川,赵国人,前来苍狗部是为了寻找妹妹,救你,是因为你是赵国人,而且,两个老不死的欺负一个女孩子,不要脸。”
“你还有妹妹?”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女孩子的问题永远都那么具有跳跃性。
江大川索性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又打悲情牌了,娘的,我真下贱。
“你,你的药哪来的?”师楠淡淡地问,
“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江大川猫出洞口坐下,
朋友送这个?哪个朋友这么豪横的?
“谢谢你救了我”,师楠出去和江大川一起坐在洞口。
她深知此次太过凶险,如果不是江大川喂她奇药,如果不是江大川的气血,今天肯定是栽在这里了。
江大川偷瞄一眼。此刻明月刚升,斜挂在半空,清辉月光洒下,世界异常宁静;师楠眉若春山,似嗔似羞,眼眸微微闪动,微微山风抚面,头发丝丝缕缕贴上唇角,美得似梦如幻。
“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江大川轻声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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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不是穿越者的装逼,也不是撩妹的技巧,江大川确实是有感而发。至于把北改成南,很简单,从赵国来说,北方就是苍狗部、郎氏部这些外族人,他舍不得把这样的美女子放在北方,何况师楠又确实是赵国人。
师楠听了,浑身一震,默默地看着江大川,月色旖旎。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师楠问,
江大川楞了一下,想一想,“墨辙经书残卷”,
这番回答不啻惊雷一声在师楠耳中炸起,江湖、朝廷抢疯了的残卷,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事实上,江大川知道师楠是赵国人,便放心了,他从不觉得藏私是武道路上的可取之法;而且,江大川见到师楠连刚两个老不死的,战一再战二,丝毫不退,无论从性格上的相契、还是进了一个洞洞,在这样天花板战斗力前,江大川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师姑娘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来,就见到江大川抠抠搜搜地从腰间一个皮袋里抠出一个油皮包,
“诺,这就是墨辙经书残卷,”江大川递给师楠,
这,这,这好嘛,要不你再亲我一下,呸,你这让我咋弄啊。
饶是她这般出类拔萃的人物,在江大川这个愣种面前也发愣了。平复心情,假装不在意,嗯,手不抖、心不慌,师楠接过来看。
“我能看到经书上会有字,破金刚拳的功法,你能否看到,”
江大川没有说识海里的情况,说了人家也不信啊,也不能验证。
师楠心想,还有我看不见到的?举起了对着月光看,结果,只能看到烛火一闪一闪。
“墨辙经书残卷有大秘密,需要仔细参详,非一日之功”,师楠没说错,独孤圣参悟了一辈子。
江大川便把如何遇到独孤青,易不平被独孤圣吓走,独孤治又来抢人等情况详详细细说了,却没告诉她遇到浅浅的事,只说是找妹+顺路看看莽山的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每年在各地也会偶尔出现,归属自然是由各家监管;日前莽山巨变,千百年前的古墓一下出现了三个,确实少见。但,我查到这三座古墓不简单,现世以来,每天入夜时候由古墓散出阴兵,杀人于无形,人死后灵魂被转化再成阴兵,寅时就回头。苍狗部无法抵挡,只好亡命先攻云山关,攻而不克就退到郎氏部。”师楠像英语老师,穿黑丝的那种。
“那最近几日怎么没有出现阴兵?”江大川问,
“每晚都会出现,后来有一天地动山摇,阴兵撤回头了。地动的原因还不清楚,值得警惕。”
江大川这才清楚那天和毛毛喝酒看到的青烟一样的东西,还真是鬼魅。
“嗯,我还是想去看看,而且经书残卷单独指着莽山这个地方”,江大川内心始终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到哪总被人震飞,这太没面子了;主要是,还有妹妹,还有这操蛋的世道,以及死在眼前的战友。
“我原本也要去的,所以提前来探查了一番”,女子情绪不高,“但家中有急事,需要立即返回去”,
抱大腿进古墓的想法被制止了。
师楠因为打斗,红裙被刮扯,山风吹过处隐隐约见白皙大长腿;江大川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师楠说,“明知蚍蜉撼树也要向前莽,这样行走江湖怎么得了,那老头也是宗师境上品,我看你这次伤得挺厉害的,你过来,我再帮你舒经理脉。”
“感觉好了七七八八了,”江大川已经很感激了。
“我也不瞒你,我也尚未完全恢复,你体内的真气对我有益,像是,像是……”师楠支支吾吾,
双修?江大川坏坏地想。
“既然对你有益,那就好”,e on ,baby。
“要事先告诉你,你的气海基础不牢,真气刚猛不受管束,长此下去会极大损伤你的经脉,严重的还可能废你全身功法。我会引着你的真气,从气海顺着全身经脉与我的真气交互而行,一来让你强基固本,二来修复我的内伤,因我的真气修炼多年,可能比较霸道,你身体感觉不适即可停止”。
还能有我霸道?江大川心里暗笑。
师楠让江大川和自己双掌相接,定一定神,开始传导运功。
江大川细细感受,
如果说他是堰塞湖,那师楠就是千万条绕山而行的山溪,无比坚韧又耐心地慢慢引导,让他从内心一直以来的燥热感受到久违的清凉,最终湖溪交流缠绕,顺着掌心传至师楠体内。
江大川感受到师楠体内真气陡然如江河奔腾,处处关口泥沙俱尽,浑身经脉顺畅无比。
师楠脸上慢慢恢复红晕。
待真气回转,江大川明显觉得体内气海较之前牢固了不少,真气如被驯服的野马,平静舒适。
江大川非常感动。
睁开眼,见师楠额头密密的都是细汗,忍了忍,没忍住,轻轻用手指揩了一下。
“啪”,脸上多了五指印,江大川默默再爬去洞口。
“墨辙经书的妙用还不止于此”,师楠觉得手重了,
江大川听虎子也说过。如今经书已经在识海,事实上这个残卷留在身边纯粹多余。
想到师楠这样的宗师境,一定会对经书有更好的参悟;而且,自己战力不高,经书留在身边,如果哪天被人知道了,一定会惹来无数争抢。至于独孤家,反正已经不死不休了;独孤家也不至于对外宣扬是自己抢了经书,谁信啊。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大川不是武道大能,是随时绷紧了精神防止被噶的武道初学者,经书放在自己身边反而让他心有障碍。
江大川捂着脸说,“这残经上的文字我已经背下来了,莽山也在脚下,残经你就带回去吧,还可以参悟”。
师楠又愣住了,这,这不是让我以身相许吧。
师楠准备解释这残经的妙用,江大川很潇洒地一摆手,
“我知道,残经可兴宗、齐了可灭国。可,我却认为,要看经书在什么人手中,只要是为了大义、为了千万黎民,残经也可灭宗,齐了更可兴国。”江大川这个逼装的,恨不得拍拍自己的肩膀,兄弟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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