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木渊兵临城下,为得是逼迫木西献上奴隶,此次要的人不多,仅要十人,但添了新的要求--这十位,必须得通音律,或是会跳舞,任何乐曲或舞蹈都行,就是不能是滥竽充数。
木渊给了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一炷香时间内,没能交出人,那他们就会发动攻击。昨夜里,木西经过大劫,眼下不堪一战,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无奈,木槿只得将族人召集,商议献奴之事。
舒眠闻言,也知木渊是为了她而来。既然是为了她,她就不能置身事外。于是,她向木槿提议,这次的“奴隶”算她一个。木槿本不想牵扯她,她们途经木西,帮她们解决了药人,算是大恩,对待恩人,木西是不愿意做忘恩负义之事的。但放眼城中,通音律,会舞蹈者寥寥无几,只得同意了舒眠的提议。
“也算我一个!”阿絮见舒眠开口,也是主动出声。
“我也是!”应枕雪可不愿意被丢下。要说这听令,她倒也是修习过得。
“这···”木槿有些为难。怎么可以把恩人都交出去呢?
舒眠这时开口,“阿雪,你留下!会“听令”的只有你我二人,那些药人只是暂时安定,若是再次发狂,需要你稳定局面。”
“我··”应枕雪试图反驳,但也是寻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作罢!
“阿雪,我会护好眠眠的,你就安心吧!”阿絮笑着,怎么感觉有种“小人得志”的模样?哈哈,开玩笑的。
这时,舒眠又开口,“阿絮,你也不能去!”
阿絮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明白舒眠为何要将她抛下。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感觉整个人都要碎了。
舒眠却不是开玩笑,而是实心实意的同她讲,“我倒也不是怕你危险,只是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件事。”舒眠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同她交代,“我需要你去南郡,帮我取玉骨箫。”
“要玉骨箫作甚?”
当初舒眠觉得天下安定,应当是用不到玉骨箫了,而玉骨箫说起来也是邪物,便是将玉骨箫留在了南郡。阿絮不明白,为何此时需要去取玉骨箫?她怎么觉得,舒眠就是找借口想让她离开呢?
不过,此次的确是阿絮多想了。
“以乐器控人心神,玉骨箫才是翘楚。况且,有玉骨箫在手,我们或可让三族坐下来和谈,那么阿雪想帮木西的心愿就可以达成了。”
阿絮听她这样讲,也觉得是该玉骨箫出场的时候啦,可她嘴里还是不依,还是想着同舒眠一道去,“玉骨箫可以让沈澜去拿,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木渊。”
“沈澜去了南郡,他不一定能进城。”舒眠道,“你忘啦,当初南月同大夏皇室定下的条件?可你不同,你时常与我在一起,忘忧她们是知道的,所以,只有你去,才能顺利取回玉骨箫。”
先前就说过,大夏人不能随意进入南郡,这沈澜去了,还真不一定能进去。搞不好双方打起来,那不是多此一举嘛?
“可是玉骨箫,只有你能拿啊!”阿絮想起帝王陵中被冰冻的场景,还是觉得寒从心出。
“少找借口了,你不碰到它不就行了?”舒眠白了她一眼,“你会浮雪,定能不动声色的离开,沈澜若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阿絮也不是听不进去话,只得作罢。
“那你带上沈澜,有他跟着你,我放心!”阿絮妥协之余,还不忘给舒眠安排个保镖。
舒眠被她逗笑,“你对这沈澜究竟是什么感情啊?怎么,他的命不是命?”
彼时沈澜打了个喷嚏,朝着舒眠二人这处看过来,阿絮因为心虚也是去看他,却不想正好与他视线对上,便是立马移了视线。
“也不是啊,他还是挺厉害的,你们相互帮助,胜算更大!”阿絮赶紧找补。
好了,玩笑之后,言归正传。
最终,应枕雪留守木西,阿絮伺机离开。
献给木渊的人也已备好:舒眠打头,加之沈澜,木昀,木澜以及木湘,其后便是随便挑出了几个会唱歌的。此次木渊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找出昨晚那个弹琴的,那么只要舒眠入局,其他人倒是不重要的。
噢,忘了说了,木湘就是舒眠她们方入城时,同她们讲话的那个姑娘。木澜则是因为自责,因为她给族人带来了灾难,所以这次回去,算是将功赎罪。至于木昀,他是为了代替木槿。木槿是族长,不能随便涉险,若是他不主动站出来,木槿是铁了心要同去的。
“诸位的大恩大德,请受木槿一拜!”木槿对着十人行礼。
舒眠则是将她扶起,“彼时说谢为时尚早,倒不妨等到三族和平共处之时再言谢吧!”
木槿以为舒眠是在说笑,但为了不扫兴,她也是配合,“好,我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一炷香时间到,舒眠等人也是应时而出。木渊倒是言而有信,见“奴隶”已至,便是收兵离开!
舒眠一行被蒙上双眼,带到了不知何处,一路行来,只觉药味扑鼻。木澜走在舒眠身侧,她总有些瑟瑟发抖。舒眠握住她的手,算是给她一些安慰。好不容易逃出去,又被送了回来,当是又勾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了。摘下眼罩时,才发觉她们是被带到了一处屋子,这屋子很大,她们入目可及的地方都被纱幔遮挡,瞧不清更里面的景象。而她们所处的位置,四周放了各样的乐器,想来,是想试试她们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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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木遥从里间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主人有令,请诸位自行选择乐器,弹奏自己的拿手曲子。一个一个的来,由你开始!”木遥目光所及,是沈澜。
沈澜倒是不怕的,所谓君子有六艺,他自小家境不错,六艺成绩也是不错的。他选择了笛子,一曲小调奏出,总叫人觉得心旷神怡。这首曲子虽算不得出名,但胜在清新自在,很好听。
舒眠瞧着木遥一直盯着沈澜,不像是在听曲,倒像是在寻人。观之面色苍白,倒像是不久前才受了伤。这叫她不免猜测,难道这姑娘就是昨日抚琴那人?毕竟昨日她暗暗施加内力,是足以让对方被反噬受伤的。若她真是昨夜那人,那这测试,其实也就是为了寻出与她对弹之人。
沈澜曲落,木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示意下一个继续;被她盯住的那人,腿脚有些发软,她哪里会什么乐器,只会跳个民谣舞蹈罢了。舒眠瞧出了那人的窘迫,将人往身后一拉,挺身而出,对木遥道,“姑娘,我先来吧!”
木遥并不在乎谁先谁后,舒眠既主动请缨,那她也是乐得听曲,便也没说什么。舒眠特地选了琴,落座之际,还试了试琴弦,见没有问题这才弹奏起来。舒眠弹奏的也不是别的曲子,就是“听令”。她想着木遥是为了寻她,那她主动跳出来,其他人就不必试了。
果然,听她弹的曲,木遥眼睛都直了,她伸手揉揉胸口,仿佛那处的痛感又袭来。舒眠见她这动作,低头浅笑,要是知道对方是个美人,她倒是乐意轻点的。舒眠琴技不错,一首曲子下来,仿佛能将人带进幻境之中,听曲之人,仿佛在幻境之中与家人朋友重逢,个个心向往之。舒眠并未弹奏扰人心神那一段,只是试曲,倒是不必伤人的。
“带他进来!”里头传出了道男声,正是木谌。
木遥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她对着舒眠做出请的手势,舒眠便停下手上动作起身。沈澜本想拦她,他答应了阿絮要护舒眠,自然不能放她不管。舒眠却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又看了看其他人,沈澜知道她是想让自己护好其他木西族人。
木遥替舒眠掀开纱幔,舒眠便独身走了进去。木遥倒是留在原地,她要帮主人盯着这些人。木昀他们见舒眠独身进去都很担心,眼神也是不自觉紧随。偏生有纱幔遮挡,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舒眠那边,纱幔接纱幔,她掀开一层层的纱幔走近,却只觉里头透出些热气,很暖和。直至纱幔只剩最后一层,舒眠这才发觉,此处竟是浴室。而大大的浴池中,一男子半坐其中,上半身未着寸缕,属实有些流氓了。不过这身姿倒是很不错,肤色白皙,脸蛋也很不错,也是有些勾引人了。
木谌自舒眠靠近,视线就一直盯在她身上,舒眠看到木谌的同时,木谌也看到了舒眠。眼前的姑娘一袭白衣,未施粉黛却美得出尘。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罪过,这么美的姑娘,本该就是仙子般的存在。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木谌也是移开了视线。
“姑娘弹奏的曲子很好听,我很喜欢,我这人吧,向来有功就赏,有过就罚。你的曲子,我很喜欢,算作有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木谌说话温和,听着倒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但向木西索要奴隶,害得木澜遍体鳞伤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他嘛?
舒眠只得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
“什么赏都行吗?”舒眠望向他,正与他目光对上。他要送赏,舒眠不接可就不礼貌了。
舒眠的眼睛像星辰,熠熠生辉,阳光透过门缝,正是打在舒眠身上;而木谌避着光,此时二人一明一暗。她像是救苦救难的神女,他就像是黑暗深渊里的求生者。
木谌笑着,“什么都行!”
舒眠也是弯起嘴角,轻轻启唇,“那我想知道,公子将人变成药人,目的何在?”
木谌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却转瞬即逝。这城中的人,只是依着他的命令行事,还没人敢问他做这些作甚。他看向舒眠,眼底笑意尽显,还多了几分欣赏,“你竟知道药人?”
“先前听闻过,但亲眼所见,还是多亏公子呢!”舒眠言语间带着讽刺,又温言讨好,“公子答应要赏我,不会想转移话题,耍赖吧?”
木谌暗暗想着,这姑娘倒是个精明的。
既然答应了赏他,木谌倒是说话算话的,“三族向来分立,我不愿与她们平起平坐,想将木西木灵收归囊下,这理由可行?”
舒眠细细分辨,按照他的说法,倒是说得过去的。
三族并立,虽木西势弱,但木灵却与之旗鼓相当。他想称大,就得将木灵拿下。而二族实力相当,硬拼无法取胜,他会另辟蹊径,将主意打到制作药人上,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舒眠总觉得,他的野心不止如此。
于是,她试探着问道,“可行,但···不够!”此言一出,果然见着木谌神色一变,但也是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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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妨猜猜?”木谌转答为问。
舒眠也不推辞,“一个人的野心是极大的,若真如公子所言,你是想称大,那直取西凉,坐上那西凉王位,不是更威风?所以,你向木西要奴隶制成药人,是在用她们做实验,看药人大军能否助你拿下木灵。若能成功,木灵族人也能变成药人,如此,你的军队就壮大了。直取西凉,不是难事啊?”
木谌为她鼓掌,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野心被人看穿,只不过药人之术已成,拿下西凉王位那是迟早的事。眼前的姑娘有些聪明,但他可不认为凭她一己之力,能搅乱他的计划,“你猜的不错,我要的就是西凉王位!”
“你很聪明!”木谌毫不吝啬的夸赞,“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若这样吧,方才的赏算是彩头,待我登上西凉王位,再赏你个王妃的位置如何?”
舒眠:呵呵呵,大可不必。
木谌出浴,冷不丁溅了舒眠一身水,害得舒眠发丝都因此乱了不少。他闭口不言,只将衣裳一披,人便走了出去。舒眠对他沐浴的水没甚癖好,便也是跟着出去。他这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前者衣衫不整,后者湿了衣服,发丝凌乱;就这场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脸红心跳的事情。
沈澜那波人除却沈澜,剩下的无不是看看木谌又看看舒眠,既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有些小姑娘,竟还脸红了起来。舒眠见此,可算是明白了这男人为何要弄她一身水,这根本就是故意的。沈澜之所以毫无反应,是他知道舒眠的身手,这男子不可能在她身上讨到便宜。
木谌见此,心情大好,也没空处理奴隶的事情了,只交代木遥将她们关起来,便是独自离去。看见木谌的笑意,木遥有些恍惚,很多年,没见到木谌如此笑意了。她又看向舒眠,眼中的神情很复杂。既是羡慕舒眠生得貌美,能得木谌另眼相待;也是感谢舒眠的到来,能逗得木谌开心。
木谌让人将舒眠等人安置好,人便也是离去。
她们没被送去斗奴场,而是男女分开,关进了牢里。不过,男女相隔倒也不远,寻常说话,还是能听得到的。
舒眠正在思考木谌这人将他们困在此处究竟想干嘛时,木澜却是对着舒眠跪下,“多谢姑娘维护,否则族人只怕还是要被送到斗奴场的。姑娘对我们的恩情,木西没齿难忘。”
舒眠还以为木澜是在说,她主动替族人出头,弹奏出“听令”,让其他人免于弹奏,便是将人扶起,“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本该互相帮助,你不必如此!”
然而,木湘的话,却让舒眠如遭雷劈,“可你不该为了救我们,献身于他啊。”木湘说得情真意切,眼泪都掉了好几颗。
舒眠哭笑不得,敢情她们是这个意思?那她方才同木澜说的话,可不就是变相承认她与木谌有些什么?
苍了个天,这是祸从天降啊!
“我若说,我同那人什么也没发生,你们信吗?”
木湘停止哭泣,却还是半信半疑。木渊族人凶狠,她们是被送来为奴的,若不是发生了什么能让族长欢愉的事情,她们的待遇只怕不仅仅如此了吧?
又想起他们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模样,怎么也不能让人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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