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才晚上十点多。
毛利兰刚换好了睡衣,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柯南洗漱,发现毛利小五郎和池非迟进门,有些意外,“爸爸,你们回来了啊?今天这么早吗?”
洗手间里,柯南好奇探头。
虽然毛利大叔事先说过,今晚有事出门,会叫上池非迟一起去,还再三保证不会喝多,但真的没喝多就比较奇怪了。
大叔什么时候这么克制了?
“是啊。”毛利小五郎没什么精神,进门后脱了外套搭在门口柜子上。
“我说……”毛利兰盯着毛利小五郎衬衫袖子上一点浅红的印子,双手叉腰,目光渐渐变得危险,她怀疑那是口红印,“爸爸,你不会是又带非迟哥去什么不正经的店里喝酒了吧?
柯南心里呵呵干笑。
也对,大叔是有前科的,他就没见过这样的老师,只会带徒弟去喝酒逛风俗店,以后是不是还得加上打麻将、赌马、打小钢珠?
“没有,很正经。”
池非迟帮毛利小五郎声明。
有营业许可的,必须正经。
“对,你在想什么啊?”毛利小五郎抬起手看了看袖子,脸上故作镇定地遮掩,“我们只是去看了歌剧表演,这个大概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蹭上的吧。”
(╥﹏╥)
没错,他们去了风俗店,抛开他喝酒、聊天那一个小时,还真就看了一场歌剧表演,看得他酒醒了、人也佛系了。
这什么人间疾苦……
“是吗?”毛利兰将信将疑,打量着毛利小五郎,“你也会去看歌剧表演啊?”
毛利小五郎不服气道,“我怎么就不能去看歌剧了?”
“可是叔叔的兴致好像不怎么高哦。”柯南没法判断出情况。
他也不信大叔会去看歌剧,但看大叔这样子,不像刚从某些不正经店里回来,如果去那些店……别说那些店,就算是普通居酒屋,大叔也得醉到一塌糊涂才回家。
毛利小五郎一秒幽怨,“《蝴蝶夫人》那种主角到最后自杀的悲剧,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嘛!”
柯南和毛利兰顿时信了——毛利小五郎真的是去看歌剧了。
“那我就回去了,”池非迟出声道别,“出租车还在下面等着。”
毛利小五郎突然想起一件事,“非迟,我送一送你……”
毛利兰目送两人折返出门,忍俊不禁地笑道,“非迟哥送爸爸上楼,爸爸又送非迟哥下楼,这两人也真是的……不过他们师徒感情还真好呢,对吧,柯南?”
“嗯!”柯南仰头笑眯眯对着毛利兰卖萌。
外面,毛利小五郎在走到楼梯口时,黑着脸凑近池非迟,压低声音提醒道,“等我带你到了冲绳,你别再像今晚这样破坏气氛了啊,不然我可就不带你去了!”
池非迟面不改色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下次听《塞维利亚的理发师》。”
毛利小五郎:“……”
他该怎么跟自家徒弟解释,俱乐部真的不能当歌剧院使……
“是喜剧。”
池非迟又补充一句,拉开出租车后座车门,上车。
毛利小五郎看着出租车离开,持续风中凌乱。
这是悲剧喜剧的问题吗?不是!
人家女孩再怎么有才艺,那也不是专业歌剧演员,人家只是喝酒陪聊天的啊,居然拿小费诱惑人家唱半天歌剧,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一群人高高兴兴去俱乐部玩,本来应该跟漂亮女孩子调侃谈笑,喝喝酒,放松放松心情,结果害他听了半天的歌剧,下次居然还打算听歌剧,让他们包厢一开门,传到外面的就是一段高昂的美声女高音,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
夜里十一点,出租车停在公寓前。
池非迟付了车费下车,进大楼时,顺便拿了一楼信箱和投递柜里的东西,回到家后,用洗手台给非赤放水洗澡,自己也放了一缸水泡澡。
今晚毛利小五郎跟女孩子聊天时,他留意过谈话内容,两人谈到了寒蝶会。
寒蝶会现在在夜店圈子里很有名,而经常去夜店的人也会混迹在赌马场之类的地方,毛利小五郎听说过不奇怪。
当时,毛利小五郎搂着女孩子,大口喝酒,哈哈笑着说:‘那不是由很多大美人组成的社团吗?我都想去给她们做侦探顾问了,要是她们遇到痴汉或者骚扰,我可以帮她们解决啊!’
作为一个老大叔,一边说着这种话,一边手不老实地占人家女孩子便宜,怎么看都很不正经。
那个女孩倒是没有在意,笑着轻拍了一下毛利小五郎胸口,让毛利小五郎不要看不起来女性,团结起来的女性是很强的。
毛利小五郎立刻痴汉脸问人家哪里强,然后话题就慢慢转移,往打情骂俏那个方向发展了。
他还是搞不清楚毛利小五郎是无意聊起,还是有心打探消息,毕竟毛利小五郎曾经是警界的人、现在又是侦探,最近双和会的事闹得这么大,以毛利小五郎平时的作风,肯定会打电话给目暮十三了解一下情况,目暮十三不便透露太多案情,但说起近期跟双和会有摩擦的社团是山口组和寒蝶会,还是有可能的。
毛利小五郎知道双和会事件嫌疑名单中有寒蝶会,几率在90%以上,那么,就算没有刻意帮忙打探消息,在知道什么消息之后,恐怕也会告诉警方或者自己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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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晚,毛利小五郎获得的信息就是——寒蝶会是女性成员主导,会长被称为寒蝶夫人、曾经是大帮派会长的女儿,寒蝶会今年成立但发展得很快、平时处理的事有点像妇联,这是明面上的消息,聊天就能了解。
至于暗处的消息,还有……
第一,男人不容易加入。要是男人容易加入,那个女孩子会开玩笑让他试试,而不会绕开否认可能会让客人尴尬的问题,说什么女性抱团也不弱。
第二,寒蝶会在夜场女性中的口碑很好。和毛利小五郎聊天的女孩子不是寒蝶会的人,不加入原因是家里父母不喜欢暴力社团,担心被家人发现后生气、难过,但女孩子本身提起寒蝶会也是向往、崇敬的,说其实也在考虑加入。
不排除这是个人观点,但也能说明寒蝶会不惹夜场女性讨厌,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第三,寒蝶会不是单纯的‘女性维权妇联’,内部很可能存在‘打手’身份的女性,或者跟山口组之类的大社团有很亲密的关系。因为女孩子话里透漏出一个信息——面对骚扰,寒蝶会不用别人去帮忙。
事实上,寒蝶会内部也确实存在‘打手’,成员可不仅有风俗业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还有正儿八经的女律师、女剑道高手、女射击爱好者。
内部有‘武力’人群,对于暴力社团来说,是很正常的事,不然也不会被称之为‘暴力社团’,但了解这些,也就可以确定寒蝶会的性质——不是女性抱团组成关爱互助群体,跟妇联不同,剥开容易迷惑人的温柔外壳,其本身还是暴力社团。
不管是不是故意打探,他家这位老师平时能接触到的信息还真是不少。
赛马场、有小钢珠所以成年大叔居多的游戏厅、居酒屋、酒吧俱乐部……
“主人,我洗好了,”磨砂玻璃门外传来非赤的声音,“我去帮你看看信和最近寄来的东西~!”
池非迟‘嗯’了一声,没再想毛利小五郎的事,转而去想自己身上的问题。
面对双和会那些人的死亡,他心里没有半点触动。
前世见过不少死亡,在加上‘跳戏’,对于那些不熟悉、或者跟他自身没联系的人,他是真的没办法产生什么同情心。
比如一些案件的被害人,有某一个瞬间,他看着尸体就像在看纸片人,看着周围人忙碌就像看一帧帧侦探漫画的镜头。
这让他怎么心生感触?
他无法靠自己知道明天是几月几日,在他记忆中,这个世界的春夏秋冬轮番过甚至混乱跳动,时间却还没有度过这一年甚至半年,再加上自己有着其他人没有的奇怪能力,能够提前预知案件的发展……
这些似乎都在加剧了他融入世界的难度,就像有某个存在一直在暗示他:你看,他们都是纸片人,你来自比他们更高的维度,你拥有他们无法想象的能力,你预知着他们一部分命运,生死只是轮回,世间万般皆虚幻……
这种想法很危险。
他不想有一天面对亲人的生死,自己也能心如止水地来一句‘尘归尘,土归土’。
还好,情况不是特别糟糕。
会觉得自己思维‘跳戏’,说明他有时候已经‘入戏’了。
随着接触,身边的人越来越鲜活,他似乎把这些人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类中剥离出来、列入‘同类’的范畴。
动物们要更好一点,因为前世他是‘人’,动物们是‘动物’,他本身和动物有区别,也不够了解,所以这个世界的动物和其他世界的动物,除了‘能够沟通’、‘更亲切’这些正向buff,在他眼里好像没什么区别,跳戏的时候很少……
但是,问题又来了。
就算是面对熟人,他偶尔也会‘跳戏’。
比如,他想过把柯南堵在小角落里,啪啪啪几枪在柯南身上开几个洞,看看死了的名侦探是什么模样。
这种心理千万不能被福山志明发现,也不能被任何一个可能多管闲事的人发现,不然他很可能会被送去医院检查,然后被收院治疗、被小窗口监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睡觉、一天天吃药……
这跟幻听动植物说话、搞不清时间这类问题一样很难‘治好’,大概率要治一辈子,简直就是噩梦。
所以,他必须藏好,就像贝尔摩德还冒充着新出智明的时候一样,在巴士被歹徒挟持并爆炸前,他把昏迷的歹徒先丢下巴士,不管在不在意那人被炸死,有机会就借着机会遮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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