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一行在汴州府待了五日后,便启程回转金陵了。
这次同行的人之中,还有第一批来自宋国的武官。
二十岁的岳鹏举站在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汴州港口可谓是五味杂陈。
“啊——”
忽然,他长啸一声,面色悲愤跪在甲板上。
“家国破碎,我等军中将士,理该驰骋沙场抵御外敌,可如今,却是只能保全自身出走异国他乡!”
岳鹏举脸上挂满泪水,心中满是不甘和怨愤。
就在这时,一只铁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回头一看,是岳鹏举上司,韩明。
“鹏举,起来吧,不必如此。”
岳鹏举咬紧牙关,眼中流露的满是不甘的情绪。
韩明劝道:“敌强我弱,如今我等随往楚国进修,也是为了习得最优的杀敌之法,怎么能算是逃避呢?
等我们学成归来,一定可以为大宋扫清寰宇,保社稷无忧矣!”
岳鹏举闻言,沉默良久才默默点了点头。
韩明松了口气,亲自将他从甲板上扶起。
岳鹏举闭目深吸一口气:“待我学成归来,一定要将金人尽数赶出我大宋国境,还大宋子民一片安稳的生活环境!”
韩明用力点点头:“那是一定的,到时我随你一道!”
二名少年将领,望着碧波连天的海面,再看已经渐行渐远的汴州口岸,各自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二楼船舱内,沈浪看着岳鹏举的背影出神许久。
一旁的班定远立马明白沈浪心思,小声在旁说道:“镇国公如此看重这位岳鹏举,不如让下官前去游说,劝他为我大楚效命如何?”
沈浪摇摇头:“不必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背弃自己的国家和君主,还是不要白费这力气了。”
班定远:“镇国公莫非是不信任下官?”
沈浪笑了笑:“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妄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留住人,是对人性最大的不公平,一切还是要循序渐进。”
班定远:“那要是岳鹏举最后还是不愿选择效忠大楚呢?”
沈浪沉思良久,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句:“那就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吧。”
班定远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叶凡踏步进入船舱。
一见到沈浪立马行礼:“下官见过镇国公。”
“免礼。”
沈浪抬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一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叶凡眉头一蹙:“镇国公,下官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浪回身坐到桌前,手指轻点着桌面,冷眸如霜,静静凝视着叶凡。
叶凡倒也沉得住气,依旧保持行礼姿态,等候沈浪回答。
“我的意思是,等回到大楚朝堂后,你打算怎么办?”
叶凡:“一切听凭镇国公安排便是。”
“那好,回到金陵后,你就不用跟我回宫了。”
叶凡一愣:“镇国公这话是何意?”
沈炼轻笑一声:“根据你这次在宋国的表现,我发现你在我地方当个小小的副使,着实是有些屈才了,
怕是整个大楚朝廷都容不下叶公子这尊大佛,这么说的意思,叶公子你能明白吧?”
叶凡:“镇国公,你这是打算要把我革职了么?”
沈浪没有回答他,而是投去一个“你真聪明”的嫌弃眼神。
叶凡急道:“镇国公,我知道在宋国时,我与赵官家走的近了些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我也是在为楚宋之间的邦交关系着想啊!”
沈浪闻言,立马将他的话打断:“叶公子,本国公得提醒你一句,你与赵官家的关系好坏与否,本国公从来不会管你,
本国公要革除你的官位,完全是因为你屡次三番违反外使规矩,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难道都不知道么?更别提你是当着那么多宋国文武的面,你让人家怎么想我们楚国,是喧宾夺主,还是别有用心?”
叶凡闻言,心中话很是不服:“镇国公,你这话在下以为是在优势偏颇,楚宋之间可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在下与赵官家走的亲近,也完全是为生怕宋国出事,殃及楚国社稷,绝无半点其他心思!
如果镇国公是因为在下抢了您这正使的风头,那在下愿意在这里向您道歉,还请镇国公莫要以公报私。”
沈浪笑着摇摇头:“原来在你心里,你一直以为我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那也成,我就心胸狭隘一回了,
现在开始,你叶凡一切职务都被免除,回你的船舱待着,船只在抵达金陵港口前,都不准给我出来!”
叶凡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沈浪如此明目张胆给自己甩脸色,让他心中极度不爽。
他越想越气,忽然情绪难以控制,直接运起全身功力。
登时,叶凡三千发丝在罡风之中凌乱飘洒。
再看沈浪和班定远,齐齐被叶凡身上爆发的汹涌气势给震的目瞪口呆。
“沈浪,你几次三番羞辱我,是当我叶凡那么好欺负的么?”
“喊你几声镇国公,你就真把自己当号人物了?”
“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就去死吧!”
说罢,一掌拍碎班定远,一手提住沈浪脖颈。
“放开……我……饶命……”
看着沈浪在自己铁手紧箍下,脸色逐渐铁青,满眼都是求饶之意,叶凡顿时感到爽的一塌糊涂。
“现在知道求饶?迟了!”
“沈浪,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女帝妻子也一并送去地府陪你。”
“而我,则是楚国新君,问鼎天下的存在!”
“敢忤逆我叶凡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脱!”
“哈哈哈!”
叶凡笑声过后,直接用力一捏,船舱内顿时传来一片躯体爆开的轻响……
“让你回去,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下一刻,沈浪一声冰冷的沉吟,无情的把叶凡从自我幻想的空间中,重新拉回了现实。
叶凡这才从刚才幻想中清醒过来,向沈浪行了一礼:“在下,告退。”
几乎是咬牙切齿离开了指挥舱。
“哼!”
等人一走,班定远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本以为这位叶三公子是个人物,不成想竟是如此这样的两面三刀,当真是没有半点叶相的风范。”
沈浪:“行了,这样的人你不必管,还是多想想该怎么把金陵学院的课程安排妥善吧,
如今多事之秋,却也是楚国最好的发展契机,我们必须抓住这难得机会,把海内外所有敌对势力都给清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