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姜尚贤直接被沈浪的举动给搞得莫名其妙。
沈浪将勃朗宁手枪安置腰后,挑开帘子敷衍了一句:“我身为近卫军教官,应该时刻保持警觉,这没什么问题吧?”
说完,直接跳下马车,翻身上了那匹出征前姜梦璇亲自挑的黑马。
“好久没回金陵了,果然还是回到生长的地方更让人有亲切感,啊呵。”
身后的沐清秋策马走到沈浪边上,看着那高大的城洞,脸上满是散开的逐颜,感慨地说了一句。
沈浪则是目光一直紧盯着那远去的驴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喂,小子,你发什么呆?”
沐清秋拍了下沈浪肩膀。
“从刚才开始就感觉你怪怪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见到小师妹,心中感到紧张?”
一听沐清秋提起姜梦璇,沈浪脑海里瞬间回忆起梦里的场景
额头,不受控制滴下一颗冷汗。
不应该,一个看上去一眼丁真的梦而已,可为什么心头是那么不安呢?
“兄弟,你这是咋了?”
姜尚贤见沈浪久久没有入城门,立马撩开窗帘喊了一声。
“别等了,陛下来信不是说很清楚了么,今日七夕女儿节,城内各处观景人流增长,
实在不方便大肆铺张迎接我等,暂时先引我等入宫面圣,待女儿节过后,再宣告天下。”
听完姜尚贤的话,沈浪顺势擦了下额头,随口敷衍了一句:“自然是知道的,走吧入城。”
话毕,沈浪率先策马进了城门。
身后近万近卫军将士有序开始向城外指定营地暂且驻扎。
一入金陵城,就见街道各处张灯结彩,各处都在为晚上的女儿节做准备。
“呼”
“哈。”
沈浪长呼一口气,感受着眼前烟火气息的一幕,不由自嘲一笑。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可就在他放松紧绷的神经时,不远处一群跳皮筋的女童朗朗上口的童谣,再次把沈浪的心给悬了起来。
猛一转头,见离跳皮筋不远处两个孩童在甩木陀螺玩。
这一幕,与之前梦中一模一样。
“尼玛,不带这么玩的!”
就在这时,一名妇人忽然冲到两个甩陀螺的孩子面前。
“一大早就找不到你俩,原来躲这儿来玩耍是吧?看我回去怎么让你爹收拾你俩”
在妇人的喝骂声中,两个孩子不情不愿的被带走了。
沈浪心中哀嚎一声,只能默默祈祷一切只是一个碰巧而已。
策马继续前行,刚过一条街道,就看到了一个卖烧饼的铺子。
“烧饼,热乎乎刚出炉的烧饼!”
听到小贩的吆喝声,沈浪眼皮顿时一跳,故意放慢了脚程。
果然不多时,一名壮汉来到饼铺前。
“客官,你要烧饼么?”
“来十张饼。”
“好嘞。”
小贩麻溜地给壮汉包好了十张饼递了过去。
而壮汉也十分爽快的给了二十文钱就要离开。
但下一秒,小贩喊住了壮汉:“客官,十个饼二十五文钱,你少给了五文。”
“昨天不是才两钱一个,今日怎么就涨价这么多,别告诉我你的饼是金子做的?”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女儿节啊,多少公子女儿家要相约出门等着吃我的饼,
十个饼二十五文,也就多要你五文钱,你嫌贵啊?我还嫌贵呢,赶紧给钱。”
“呸,真踏马恶心,以后我再买你得饼就是你儿子。”
“爱买就买,不买就滚。”
“你特么找茬是吧?”
“找茬又怎么样!”
“靠,敢掀我的饼摊是吧!”
壮汉直接掀翻了饼摊,很快就和小贩在物理层面上打成一片。
虽然细节有些变化,但这场景跟沈浪梦中遇到的总体相差不大。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沈浪继续向皇宫方向走去。
“走水啦”
当听到这声咆哮时,沈浪反而有了一种本该如此的如释重负。
只见街道上一挂燃烧的大灯笼,燃着熊熊烈火,几名巡检手持哨棍快速追赶灭火。
“噗滋”
这时,一群民户端着水盆一起协助巡检把火给浇灭了,留下一地烧焦的痕迹
沈浪没有停留,加快了脚程立马赶往下一个“事故”地点。
这一幕让随行的姜尚贤、沐清秋,以及吕、张、麴、孟四人有些看不明白。
“我兄弟这是怎么了?”姜尚贤挠挠头,“从来没见他如此失态过。”
但奇怪归奇怪,几人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此时,沈浪策马立在那有间茶楼下,目光死死望着那个“坊”字。
一阵风吹过,那个系着“坊”字的牵绳瞬间崩断,刻着“坊”字的木牌垂直向下坠落。
而在木牌掉落下方刚好有一名孩童经过。
“危险,闪开”
忽然,一名身材魁梧,光着上身的武者挺身而出,在木牌落地刹那,竟是硬生生用肩膀托住了它。
这一幕很快就引来路过的群众围观,茶馆老板也是笑着向他作揖道谢。
而那武者,放下木牌,抖动胸肌向行人展示自己健硕的身材。
做了一套类似现代的健美操后,武者顺势掏出一瓶丹药。
“我乃虎阳门弟子,刚好路过此地”
“想跟我一样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么?”
“只要你愿意花一两银子买我手中的大力虎骨丸,你也可以跟我一样,瞬间引起他人关注!”
沈浪悬着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啥也没说,立刻策马赶往下一个地点
“花开又花谢花满天,是你忽隐又忽现。”
“朝朝又暮暮朝暮间,却难勾勒你的脸。”
“我轻叹浮生叹红颜,来来去去多少年。”
“半生的遗憾谁来写,唯有过客留人间。”
戏台上,梦中的歌声再度响起。
听着歌姬那优美的歌声,沈浪人彻底麻了。
“果然是朱棣快乐曲,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虽然这首歌是去年自己抄给乐坊赚取外快的,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跑!
赶紧跑!
跑的越远越好!
脑海中浮现的意念越来越强烈。
此刻,沈浪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当机立断一拉马缰,迅速拨转马身。
“吁”
伴随坐骑一声凄厉嘶鸣,沈浪一甩马鞭,一路横冲直撞快速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兄弟,你去哪里!”
“教官!你这是做什么?皇城不在那个方向。”
姜尚贤几人见到沈浪跑路的情景,齐齐出声阻止。
“你们先去吧,我身体不舒服,解个手自然会赶来,告诉陛下,不必等我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丢下众人,沈浪玩命向自己家别庭居,策马扬长而去
此时,未央宫,静心台前。
“这书谁写的,真是看的太让人难受了。”
姜梦璇一把将手中从民间得来的如烟大帝传奇丢到一旁。
上面所写的内容真的把她看的人都快eo了。
“大殿之上,女帝当着自己夫君面,和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还让刀斧手埋伏随时杀自己夫君?”
“明明她夫君那么爱她,为她把江山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她倒好,依然忘不掉那个什么白月光。”
“那个白月光到底哪里好了?除了书里描述的有些好看,还有什么用?值得那什么如烟大帝如此青睐?”
“最后更是背着自己夫君出轨生下那男人的孩子,更是为了能让白月光上位,以莫须有罪名把自己的夫君处死。”
“结果后面被白月光背叛导致国破家亡才知道后悔?”
“先不说这剧情到底有多不合理,那后悔又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当上女帝的?活该家破人亡,一点都不值得同情,真是气死朕了!哼”
收拾过心情,姜梦璇走上静心台顶层,静静坐在一名精通相术的方士面前,身侧晴雯相伴左右。
方士闭目仔细推演一阵后,起身向姜梦璇道:“恭喜陛下,您让在下算的姻缘已经有结果了。”
姜梦璇:“是什么结果?”
方士回道:“您与帝君和和美美,永结同心,携手一生不分离。”
姜梦璇闻言,顿时脸上一喜:“那就借大师吉言,不知何日成亲最合适?”
“本月十二,正是黄道吉日,陛下和沈将军可与那日喜结连理,定能终身幸福。”
“晴雯,赏。”
不管眼前方士所言是真是假,姜梦璇对他说的这些话十分受用,更是毫不吝啬让晴雯取出一锭十两重黄金,放到方士面前。
不想,方士却笑着拒绝了:“能为陛下测算姻缘,也是老道与陛下的缘分,这些,还是收回去吧。
您与沈将军之间的结合,必然是水到渠成,可谓天赐良缘啊。”
姜梦璇玉眉一弯:“收下吧,这都是朕一片心意,若真能如你所言那般,朕送的这些还是少了呢。”
方士依然拒绝,起身说道:“陛下,您之气运犹如初阳冉升,未来必能带楚国走向辉煌强盛,
草民不过是借天机之言陈述罢了,只是希望陛下和帝君婚后能多为天下苍生黎民求福祉,
希望多把眼光都放在九洲万方之上,而不是局限在楚国一地,
另外,有帝君在侧相伴,陛下也必然能万邪不侵。”
话毕,方士恭敬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姜梦璇轻呼一口气,心情格外的舒畅。
看了眼天时,觉得沈浪他们也快到宫门了,便起身向皇极殿走去。
方士刚走出宫门不远无人的巷子,立马就有一名绝色美娇娥凑了上来。
“夫君,事办完了?”
“嗯。”
方士应了一声,缓缓褪去身上的伪装,露出一张英武俊朗的面容。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宋姐姐和沐姐姐她们都快等的急死了,何况你伤势未愈”
“没事,能出来走这么一遭,看看不同的界域,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夫人你不觉得么?”
“你也真是的,用梦境吓唬一个晚辈干什么?看把人吓得都差点跑了。”
“哈哈,闲来无事捉弄一下而已,安心,那叫沈浪的远比我们预料的有理智,只是心中有结过不去,
我不过给他们这对小年轻制造感情升温的机会而已,至少不会再重蹈我当年覆辙。”
“都好几万岁的人了,你这性子还是跟当初一样,
啥时候你和梁大哥这老六的行为能改改,
也活该遇到沈炼那个狂人,给你们好好上了一课。”
“实在太无聊了,玩玩而已。”
男人最后看了眼这片世界,叹口气道:“其实还得感谢沈炼那疯批,若不是他,也不可能开凿出这方世界。”
女人:“他把你伤成这样,你还为他说话?”
“切磋而已,人家堂堂正正胜我半招,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行了,此间缘分已尽,是时候回去了。”
“嗯”
话音一落,金陵上空祥云笼罩,龙凤之气顺光直上,眨眼就消失在天穹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