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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13章 怎的又喝醉
    只听得沈轻云又对苏佑祺说道:“师兄,你如今可真是出息了啊,有皇上圣旨赐婚,以后成婚可要对人家郡主小心着点儿,郡主这般娇滴滴的人儿可不像我们江湖人的粗枝大叶,莫要委屈了人家。”

    听沈轻云提到圣旨,苏佑祺不由得蹙眉。

    “赐婚这事我正想问呢”,他看向秦钰“那日我爹说你进宫了?”

    他指的是太后召见她那日,苏佑祺知道太后是秦钰的姨婆,因此秦钰进宫定是去找太后的。

    “嗯”秦钰简单地应了一声,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你是去同太后说要成婚的?"苏佑祺的声音略微提高了几分。

    “我未曾......”秦钰张了张口,话还未说完就被苏佑祺打断。

    “你明知我有青山派要务,这两年不知哪里崛起的势力,围剿青山派,如今哪有心思成婚!”

    “我都与父亲说了近几年不会成婚,怎想是你去太后那边求的!”

    他的声音有些大,吓到了秦钰,一旁的沈轻云都有些惊着了,这小侯爷怎的突然就发起了怒。

    秦钰望着不可知否的他,有种苦涩在心底蔓延,她又开口:“我未曾说过。”

    苏佑祺说完看到秦钰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

    “对不住,小钰儿,这几日我也是被父亲逼得狠了,他天天说要我与你成婚。”

    他看了看秦钰的脸色,见她似乎好些,便又继续道:“我们一同长大,我对你就如亲兄长那般,就没有我俩成婚的道理。”

    “我那日未曾与太后说过要与你成婚,孟总管也在,你若不信,大可以进宫去问问他!”秦钰忍着心底的酸楚,说出这番话。

    昨日接到圣旨时料想到苏佑祺会是这般反应,只是他当面拒绝时,秦钰便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众人的笑柄。

    可苏佑祺似乎不信,还是问:“你未提?那太后怎会让皇上下那样的圣旨?”

    “我也不知!”

    秦钰不想理他,扭过头去看戏台。

    苏佑祺猛的起身,“既如此,那我同太后去说,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姑母!”

    他的姑母是苏贵妃,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的话想来是有些作用。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云梦楼,也不管这里还有两个女子。

    沈轻云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剑柄,看向秦钰:“小侯爷与我在这江湖之中相识已久,一同经历过诸多风雨,他的心思我多少还是知晓一些。”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对您或许只是兄妹间的情谊,您可莫要错付了真心。”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钰,也拿起剑转身离开。

    此刻,包间内只剩下秦钰一人,她紧紧抿着嘴唇,细细密密的痛感涌上心头。

    台上的戏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可她却似全然未闻,只是慢慢喝着杯中的酒。

    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浑然不觉。

    一口接着一口,随着酒水不断地灌入,渐渐脸庞因酒意泛起一抹红晕。

    就在这时,包间外进来一人,拿过秦钰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别喝了,喝多了不知又要和谁回家。”来人的声音里带着嗔怒。

    秦钰那双秋水眸中,含着晶莹的泪,看向眼前的人。

    此人一身黑色锦袍,面如冠玉,高鼻薄唇,正用那妖冶邪佞的眼看着她。

    “妖孽”秦钰轻声吐出两个字,她的声音因为酒精变得有些沙哑。

    只见他那双黑瞳深邃幽冷,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眼角的红痔似要将她吸了进去。

    这不是苏无还能是谁?

    不知怎的,在看到苏无的那一刻,秦钰就好似找到了靠山一般,心中那一直紧绷着的弦瞬间断裂。

    她不由自主地起身,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间,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子如决堤的洪水般落了下来,打湿了苏无胸前的衣衫。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内力将包间门关上,随即将秦钰揽入怀里。

    怀里的人儿不停地颤抖着,破碎的呜咽从唇间溢出,声音轻微又让人心碎。

    “怎的又喝醉?”他眉心皱得厉害,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他本与六皇子在云梦楼对面的酒肆谈话,看到她与武达一起进了云梦楼。

    不多时,武达跟苏佑祺跑出来,没见秦钰的身影。

    他心下担忧,便来看看,没想到这姐姐可真不让人省心啊,又在此地喝醉。

    难不成又被苏佑祺伤了心?

    想及此,苏无感觉喉咙仿佛被一块难以言说的东西堵塞。

    那苏佑祺,无知纨绔一个,哪里值得她伤心?

    恨不得把苏佑祺撕碎了才好!

    他闭了闭眼,回忆起母亲去世的悲惨模样,回忆起自己幼时被苏佑祺欺辱的疼痛,回忆起在乌国受尽的磨难。

    快了,快了……

    待怀里的秦钰止住抽噎,苏无喂她喝了一碗水。

    秦钰这一番尽情哭泣之后,酒意倒是散去了大半,她的意识逐渐回笼。

    地发觉自己竟在苏无的怀里,顿时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慌乱起来,连忙用力推开了他。

    “登徒子!”

    她怒瞪着苏无,眼圈此刻还泛着淡淡的红。

    苏无看着秦钰那恼怒的模样,邪魅地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

    “阿钰姐姐,是你先抱着我的啊”

    秦钰听到这话,更是气急,可一时间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恼怒苏无这般调侃,又隐隐有些羞赧,毕竟自己刚刚的确是失态了。

    “你是在这里和苏佑祺谈婚事?”

    苏无见她不再言语,便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秦钰下意识地摇摇头,脑海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来回应。

    苏无微微顿了顿,又问道:“我听闻太后给你们赐婚了?你的意思?”

    本就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此刻听到苏无这般步步紧逼的追问,心中的恼怒瞬间如火山喷发般不可抑制,“与你何干?”

    话一出口,秦钰转身便快步离开,她的脚步略显凌乱。

    苏无望着秦钰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落寞。

    他缓缓摊开手心,只见一只精致的木梳静静地躺在掌心,那本是他要赠给秦钰作为生辰礼物的。

    只是如今,未能送出去。

    他在原地立了半晌,终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便默默跟在她身后,直至见她入了陈府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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