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一卷 第1章 他隐藏的这么好
    “郡主,小侯爷给您来了信。”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侯府那静谧的庭院之中,管家神色匆匆地步入庭院,手中稳稳地托着一只信鸽。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从鸽腿上解下,随后快步走向正坐在亭中品茶的秦钰,双手恭敬地将信递了过去。

    秦钰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信,目光落在那信纸上,只见上面写着:“钰儿,带上衣物和金疮药速来西山。”

    那字迹潦草凌乱力透纸背,能看出写信之人彼时内心的慌乱与焦急。

    秦钰将信收好,内心狂跳,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她暗自思忖,定是苏佑祺又受伤了。

    每一次他受伤,都会让她的心悬到嗓子眼儿。

    她吩咐管家速速备马,随后回到房间,匆忙收拾了几套衣服,又胡乱地将之前为苏佑祺疗伤所用的药物塞进包袱。

    她甚至都没有顾得上跟师父打一声招呼,便心急如焚地跑出门去,那模样全然失去了平日里靖安郡主应有的端庄沉稳。

    在她的世界里,唯有苏佑祺的安危最为重要。

    医馆门口,管家牵来马,看看阴沉的天空,担忧地说道:“郡主,眼看就要下雪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无妨,我骑快些,下雪前定能赶到,莫要告诉师父。”秦钰翻身上马。

    看到管家焦急的神情,又加了一句,“师父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去西山出诊了。”

    京城外的西山上有处宅子,那是秦钰十二岁生辰时,苏佑祺找来匠人打造。

    那时秦钰整日郁郁寡欢,苏佑祺带她来此处,指着那远处连绵起伏的西山雪景,深情地说道:“从这里能看到西山最美的雪景,我要将这美景赠与钰儿。”

    自那以后,西山就成了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苏佑祺是京城忠武侯嫡长子,身份尊贵。但他不愿像老侯爷那般入朝为官,每日周旋于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偏偏对那充满热血与豪情的江湖世界充满了向往,常常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却也因此常常带着一身的伤痛归来。

    不敢回家时,他就躲到西山上,等秦钰为他疗伤,如此,已有十年。

    只是平日里没有如此着急,都是小厮过来叫她,这是第一次用上侯府的信鸽,定是情况十分凶险。

    秦钰快马出城,抵达西山脚下时,天空已经飘起雪花。她因满心焦急,心中只牵挂着苏佑祺的安危,感受不到丝毫冷意。

    她下马后,匆匆来到宅子门前,抬手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是苏佑祺自己来开的门,平日里总是跟在他身边的随从却不见踪影。

    “钰儿,你终于来了,药都带了吧?”苏佑祺面色焦急,额头上还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钰仔细地打量着苏佑祺,只见他除去脸上有些血迹,手上有些擦痕之外,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

    “佑祺,你哪里受伤了?给我看一下。”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想要给他把脉,那动作熟练自然,毕竟已经做过无数次。

    苏佑祺一把拉住秦钰的手,“不,这次不是我,是我师妹,她为了救我受伤,你快来看一下。”

    “师妹?”秦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苏佑祺似是没有听到,拉着她就往里走。

    秦钰跟着苏佑祺来到她曾住过的房间,那房间内的布置依旧熟悉,只是此刻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听到脚步声,房间内女子警惕的抬头,当看到是苏佑祺时,她那紧绷的神情才稍稍放松。

    “师妹,这是钰儿,她会医术,让她给你看看。”苏佑祺介绍。

    秦钰见到曾经属于她的床上,躺了一个满身血迹的女子,脸色苍白,胸口有一处深深的剑伤,鲜血还在缓缓地渗出,气若游丝。

    秦钰没有时间多想,快步上前为这个女子把脉。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女子的手腕上,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万幸没有刺中要害,而且苏佑祺及时为她封住心脉,才让她此时能保持清醒。

    “佑祺,端盆热水来。”秦钰打开自己的包袱,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女子伤口附近的衣物。

    她眼神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这伤者的伤口。

    苏佑祺很快端来热水,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心疼地看着那女子,即便看到她露出胸前的肌肤,他也没有丝毫避讳。

    秦钰用手试了试水温,确认不烫后,轻轻冲洗她的伤口,那水流缓缓地流过伤口,带走了表面的血污和杂质。

    接着,她取出银针,在烛火上仔细地消毒后,开始缝伤口。

    “啊!疼!师兄!”刚下第一针,床上女子紧皱着眉头,发出轻呼。

    听到她的叫声,苏佑祺大步上前,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如此一来,秦钰便没法施针。

    苏佑祺干脆坐到床头,从背后抱住女子,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温柔地说道:“师妹不怕,疼就咬我。”

    秦钰心头一窒,她手中的银针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人察觉到她这细微的变化。她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开口:“控制好,不要让她动。”

    她强忍着心中的波澜,快速将伤口缝好,又将带来的药物均匀地涂抹在上面。

    包扎伤口时,因为女子动不了,秦钰没办法包扎到她背后。

    苏佑祺见状,就从秦钰手中拿过布条,“我来吧”,秦钰点点头,布条给他后便转身走出房门去洗手。

    她站在洗手盆前,用力的搓着手,仿佛那些血污是什么必须要去掉的东西。秦钰思绪混乱,他们什么关系?为何这么亲密?

    从十二岁开始,所有人都在说小侯爷是要娶秦钰的,全京城的人都这么认为,包括秦钰自己。

    苏佑祺也从来没有否认,每年生辰都会送她不一样的礼物,带她看夕阳、看雪,跟她说他在江湖中的趣事。

    苏佑祺常常受伤,秦钰为了他才拜师学医。

    就连这骑马,也是为了苏佑祺学的,只要是有关苏佑祺的事,秦钰都是格外上心,整个心思都围着他转,转了十年。

    她默默地等着他来娶她,从十二岁那懵懂无知的年纪等到了二十二岁,这漫长的十年里,她满心期待,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也因为这个京城无人不知的小侯爷,无人敢上门求娶她这个靖安郡主。

    “钰儿。”苏佑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钰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缓过神来。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手上的伤处,本来想问他一句疼不疼,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她是谁?”

    苏佑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沈轻云,是我的师妹,四年前师父收的关门弟子。”

    原来他们四年前就认识了,难怪他跟这个师妹关系这么密切,隐藏的这么好,好到能带到西山来,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他提过一句。

    秦钰一阵恍惚,险些站不住,转身要走。

    苏佑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钰儿,这次师妹救了我,我不能不管她。”

    老侯爷一直反对苏佑祺与江湖中人厮混,要是知道他带了一个江湖中的女子回来,定要扒了他的皮。

    沈轻云伤得不轻,除了秦钰他不知道还能找谁,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连自己的随从都没有带。

    “知道了。”秦钰抽出胳膊,进房间收拾起自己那些银针、药品。

    房间内沈轻云已经换下了那件满是血迹的衣服,穿的是秦钰带来的素色衣裙。

    秦钰心中明白,她受伤那么重,自己不可能换好,很明显是苏佑祺帮她换的。

    沈轻云是那种明艳动人的长相,眉眼间有着秦钰没有的那种独特的江湖气,那股子洒脱与不羁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原来你就是钰儿,谢谢你,你果然像佑祺说的一样医术了得。”沈轻云的声音有些虚弱。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