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礼堂那扇紧闭的大门被猛然从外侧推开，一道身影逆着光站在礼堂门口。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伸出左手，指尖轻轻摇晃，参赛证的挂绳在半空晃荡。
监考老师迅速上前，接过参赛证，对比着上面的照片，最终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张座位号交给了他。
褚衡点了点头，目光略过场内，落在沈白身上时，二人隔空相望，互相点了点头。
随着铃声响起，场内再次归于宁静。数位监考老师同时出发，很快便将四十八份考卷交给了今天的考生。
走到褚衡身侧时，监考老师的手悬停在半空，眼底满是震惊。
褚衡摇了摇头，从监考老师的手中接过了卷子。
......
随着时间一秒秒流淌，室外的太阳逐渐攀升到半空，阳光顺着礼堂上方的采光窗落入屋内。
沈白转头看向褚衡的方向，瞳孔微缩。
刚刚他来时，是逆光站立，根本看不清他身上的样子，现在阳光升起，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他今天的‘战损’造型。
五中的校服，是白蓝配色，现在他身上多了些暗红的痕迹。连他的侧脸，依稀可见，还有一道血痕顺着头顶向下流淌，此刻也已经在他的脸颊干涸。
叮—叮—叮
礼堂上方响起铃声，昭示着今日的笔试结束。无数学生起身，如潮水般，向着礼堂外涌去。
沈白在这股人流中穿梭，步伐急切，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褚衡身上，想要询问他的状况。
“砰！”
沈白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的男生，那男生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体格健硕，估摸着体重得有两百斤上下。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沈白身形一晃，差点要被这股力量反弹出去，而那位“小山”般的男生，稳如泰山，毫发无损。
“不好意思，没看到你。”沈白连忙道歉，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打算绕开。
那男生眉头紧锁，抬手便拽住了沈白的衣领，将沈白拎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这么大一块，你居然说没看见？故意找不痛快是吧？”男生微微躬身，面露凶光，三角眼死死盯着沈白，“撞了我就想走？不知道我是谁？”
“你谁啊？”
“十二中，何波刚！”
“这是我们十二中的大哥，赶紧道歉！”瘦猴似的男生连忙跑来，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紧挨着何波刚站定。
沈白微微挑眉，看向那只扯着自己衣领的手。
十二中，是他们这个片区内，数一数二的...混子学校。
全京市，就找不出第二所，比他们还烂的高中。差生云集，不光是成绩差，人品，也都是一顶一的差劲。
每个高中因为打架斗殴开除的学生，最终都会转学去十二中，也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旷课，欺负老师，找外校斗殴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可偏偏，这些学生家里多少都有点资本，最终成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养蛊场。
所以今天，十二中的人来参加化学竞赛，估计是来凑数的。
“害怕了吧，知道是我们波刚哥，还不赶紧道歉？”瘦猴抬手指着沈白，嗓音尖锐。
沈白笑了笑，抬手握住了瘦猴的手指，“波刚哥？听都没听过。”稍一用力，空气中便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嚓”。
瘦猴的脸色瞬间涨红，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
“波刚哥，这小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瘦猴捂着剧痛的手指，愤愤不平地喊道。
“嗯？”何波刚怒目圆睁，抓沈白衣领的力道加了几分，“小子，你......”
何波刚看向沈白胸前的校徽，当即便笑出了声，“五中的书呆子，也敢跟我找事。”
“你知不知道，二中隔壁街，就是我们十二中，”瘦猴捂着自己的手，愤愤喊道。
“吵死了，你能不能闭嘴？”沈白有些不耐烦，一脚将瘦猴踢了出去。
砰！
瘦猴落在了一米开外，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还有些未来得及离场的考生，纷纷停下脚步，驻足原地，转头看向礼堂后方。
阴影中，隐约能看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具体是谁，众人难以分辨。
此时的考点，监考老师早已散去，这些学生也没人敢上前确认状况，只得站在原地观望。
礼堂外，
翟志晓凑在人堆后面，垫着脚，不断张望着礼堂内部，但人头攒动，根本找不到熟悉的面庞。
吴桐斜倚在窗台边，阳光落在他的头顶，画面恬静。
“吴桐，你出来的时候看见沈白和褚衡没有？”
“嗯，没有。”
“哎呀，这俩人去哪了，还有陈老师，今天他怎么也没来。”翟志晓原地踱步，双手背在身后，不断摩挲着另一只手。
“你能不能不转了，看的我眼晕。”
“不能！”
“走吧，去实验楼，十点就要开始实验了。”吴桐拽着翟志晓的衣袖，准备离开礼堂。
......
礼堂内，
十二中的人都围了上来，除去何波刚和瘦猴，另有一男一女，陆洋和白飞霜。
陆洋紧跟在白飞霜身后，目光打下打量着沈白，低声道：“霜姐，这小子简直没把咱们十二中放在眼里。”
“要不，我叫点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询问的意思。
白飞霜看了眼局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觉得波刚会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吗？”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礼堂内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其中夹杂着一深一浅两道脚步声。
目送着他们离开。
沈白眼帘微掀，瞥向舞台上的大屏幕，已经耽误了五分钟......
“波刚啊，我数三个数，你最好松手。”沈白嘴角扬起一丝笑，眼底带着些天真无邪。
“笑话！你让我松手我就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
“不松！”
“二”
“嘿，你小子在这跟我玩深沉呢是吧！我就不松！”何波刚怒极反笑，眼底带这些期待。
五中虽然不是顶流高中，但是每年的本科率也不低，区内十二所排名能在前三的水平。
他就不信了，五中送来的书呆子，能有什么翻天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