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金殿!
满朝文武百官,肃穆而立,分两侧侍奉。他们的神情各异,有的凝重,有的淡然,但都透露出对即将发生之事的关注与期待。
为首的,乃是定国公沈熠与三皇子楚星远。
沈熠面色沉稳,眼神深邃。
而楚星远则眸光闪烁,嘴角微扬,似乎在暗自思量着什么。
大殿中央,乌泱泱跪了一地人气氛压抑至极。
宋澈身在其中,身上的血已经止住,只是脸色还略有些苍白,但那两只黝黑的眼睛却是一片清明。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慌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道:“启禀皇上,武安侯自伐了,这是他留下的告罪书。”说着,他双手呈上那封血迹斑斑的告罪书。
沈熠闻言,面色依旧沉稳,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而楚星远则眸光更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百官们闻声,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对武安侯畏罪自杀的猜测与不屑。
刘之于更是顿时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心中懊悔不已,武安侯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他也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时,吏部尚书张自忠站了出来,他俯身恭敬地说道:“皇上,臣有本请奏。”
奏本中,张自忠详细列举了刘之于近些年来如何插手春闱以权谋私、贪污金额高达二百万两的罪行。
这次春闱,他更是联合武安侯,丧心病狂地买卖了十五个名额,导致其中除了宋澈,那十四名举子全部遭难,无一生还。
皇帝闻奏,顿时震怒不已。他紧握双拳,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要将刘之于等人千刀万剐。
想到那些无辜遇难的举子们,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那可都是国之栋梁啊,竟这样白白送掉了性命!
三日后,皇帝颁发圣旨,将春闱舞弊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昭示四海。
刘之于被剥夺礼部尚书的头衔,被判处斩立决;他的家族男子被流放至千里之外,女子则尽数送入教坊司,沦为奴仆。
与此同时,江崇源被提拔为礼部尚书;而江蓠因护国有功,赏赐黄金百两。
在皇帝亲临的殿试上,钦点宋澈为一甲头名,金榜题名,随即昭告天下,金榜高悬于宫门之前,熠熠生辉。
那些无辜陨落于春闱的举子们,朝廷亦未曾忘却,特意赐予抚慰金,以表哀思与慰藉。
当他们的家人接过这份沉甸甸的抚慰时,泪水滂沱,感激涕零,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暖意。
待宋澈的伤势日渐好转,皇帝于紫金殿举办了盛大的传胪典礼。
典礼之上,宋澈与榜眼、探花并肩而立,共同接受皇上的册封与赏赐,荣耀与喜悦溢于言表。
他们身着华美的官服,头戴璀璨的金冠,神情庄重而自豪,仿佛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希望与未来。
随后,皇帝颁布上谕,授予状元宋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之职;榜眼、探花则被授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之职,
他们将在此继续为朝廷效力,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万众瞩目的时刻终于来临,状元郎跨马游街的盛况令人叹为观止!
状元游街的盛况,自古以来便是京城中最为热闹的一景。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他们翘首以盼,眼中闪烁着对这位新晋状元的无尽好奇与敬仰。
江蓠一早便坐在万福包房内,俯身于窗边,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随着一声铜锣的清脆响动,游行队伍缓缓而出。
等候在两旁的百姓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众人纷纷让出中间的道路,你推我搡,热闹非凡。
状元身着一袭鲜红的状元袍,头戴金花乌纱帽,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如此盛景,江蓠只在梦中见过。此刻,她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心中涌动着无尽的喜悦与激动。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她看到身着一袭状元服的宋澈款款而来。
“啊啊啊啊,状元郎好帅啊!”
“不知他可有婚配?”有人好奇地问道。
“……”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聚焦在宋澈的身上。
宋澈一路行来,耳边充斥着尖叫声与赞叹声。他微微抬眸,恰好看到站在二楼窗边的江蓠。他微微一笑,明亮清澈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思绪回到惊心动魄的那一夜,若不是江蓠,他早已死在那些人之手。大恩大德,他宋澈必定知恩图报!
想到沈熠同他讲的话,宋澈的眼神不由得黯了几分。
江蓠心跳骤然快了几分,恶作剧般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绣球,待到宋澈走到窗下时,毫不犹豫地抛了下去。
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宋澈的手中。
大夏国并无抛绣球的习俗,但这一刻,仿佛所有的规矩都已被打破。宋澈接住绣球后,再次抬眸望向江蓠,俊逸的脸庞上泛起一抹红晕。他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其他姑娘见状,纷纷效仿江蓠,拿出手绢抛向宋澈。
一时间,天空中五彩斑斓的手绢如同蝴蝶般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不远处,沈熠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原本还如同路人一般沉浸在节日喜悦中的青山,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他嘴角那抹浅笑瞬间凝固,仿佛被寒风冻结。
“哼,有什么神气的?那身刺眼的红色穿在他身上,与国公您那浑然天成的气质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这是在东施效颦罢了。”青山说着,还不忘摇头嗤笑,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为之疯狂的姑娘小姐们,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撇嘴。
沈熠的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一直定格在某一处,片刻之后,他缓缓侧目,声音低沉而有力:“去,把江蓠请来。”
青山闻言,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江蓠便跟在青山身后,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江二小姐,请。”青山走到马车前,躬身行礼,一脸恭敬,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江蓠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车门,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脚准备爬上去。
然而,她还未站稳,一只白皙修长手忽然从马车内伸出,一把将她扯了进去,动作之迅猛,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