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温珩会出手,只因自己的权威被挑衅!
他根本就不是为她……
楚宁沉默了下道,“你说完了?我还有工作要忙,不太有空坐在这里陪你。”
她并不想和苏映意聊下去。
原本,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聊的。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给四哥丢脸!”
苏映意十分恼火,她最见不得她这副无所谓的淡然模样。就像一拳头打进棉花里,自讨没趣。
“你身为温太太,就该有自觉!”
“霍家家宴这种场合,哪容你当众唱歌卖笑?还有霍家两兄弟,他们居然都护着你,可真够疼你!”
“哪怕他们对你再好,是你的大哥和弟弟,你也应该避嫌!更何况,无论是霍时霖,又或是霍砚书,他们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永远变不成亲兄妹!”
苏映意一口气怒斥说了许多,丽眉飞扬,“如果被有心人谣传,对温家、对四哥名誉有损,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她这副指控的口吻,倒是和温珩一致。
楚宁心里更是一片寂静。
她微笑,轻轻道,“如果我真有错,温家面前,你四哥面前,我会认罚!苏小姐,又何必多此一举?”
见她的笑容,淡淡的,惹人爱怜。
苏映意的怒气聚起,“四哥就算饶过你,也只是可怜你!”
“那天你以为我没瞧见?”她盯着楚宁脸颊,还残留一道细微痕迹,“突然被霍叔派人叫走后,再回来时,你的脸就伤了!”
“楚宁,你一定是被狠狠责骂!名门世家里,绝对不会容许自家女儿丢人现眼!哪怕,你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继女!”
被苏映意点破,楚宁脸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痕,隐隐有些泛疼。
她会痛,不是因为苏映意这番话。
而是想到她的妈妈。
从前,她也是这样护着自己面对千夫所指。
楚宁站起身,朝苏映意道,“我的耳朵没有聋,也听得很清楚。他只是可怜我,你不用一再重复。”
……
苏映意是何时离开的,楚宁不知道。
上楼后,她就在房间里工作。
只有埋首于书籍海洋,才能让她短暂的忘却一切。
可当停下来,眼前却浮现起温珩望向她时的那种目光。
无论是之前她的脸被划伤,他捏着她的下颚看。还是他强行带她去医院检查,面对她悲愤质问时。
又或者是那一年。
在父亲遭难前,楚宁偶遇温珩,和他见过一面。他们平时不是拌嘴,就是互不理睬,可唯有那一次,温珩停下脚步和她说话。
他难得问候:还好吗?
楚宁永远都记得,那天的温珩,站在树下衬衣洁白。
他专注的双眸,深沉而温柔。
隔不久,她的家就彻底分崩离析,不可收拾。
他又怎么会没听到风声,早知道她父亲难逃一劫,所以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悲悯。
突然,是男声响起,“你的脸,怎么还没好?”
温珩来到她身边。
她的脸,再次被他轻捏检阅。
此刻在他手中,楚宁没再挣扎。
他其实早已可怜她!
哪怕,只是可怜也好!
只要能平息这一切,不牵连到妈妈!
楚宁开口:“你能不能收手?”
……
“你在求我?”温珩低头问。
他的手指,碰触她的脸颊。
其余几道痕迹,早就看不见。
唯有一道,留下细碎结痂。她用妆粉遮掩,不亲手碰触,就不会有感觉。
楚宁动了动唇,“是,求你。”
“为谁求?”温珩继续问。
“为楚家,也为霍家。”
楚宁回答的很诚实。
温珩放开手,坐在后边摇椅上。
纯手工的摇椅,藤黄色很有质感。他姿态慵懒优美,优雅又霸气,有一种松弛自然的高贵感。
摇椅闲闲的轻晃,温珩似在等她继续解释。
“姨妈今天刚好来看我,和我提起家里的事。这次的竞标项目,原来楚家也有入伙。霍氏如果拿不下,那楚家这次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有霍家。”
提起霍家,楚宁的声音也有些凝重,“霍叔一直都照顾我妈妈,如果项目没成,那她……”
“她是霍夫人。”
温珩开口打断,“是霍叔登记注册结婚的妻子,不是外面那些小三小四。霍家更不会为一个小小项目,就为难她。”
的确不会真的为难。
但以后每个月,只怕连一次母女见面都没有。
“温珩……”
不再给她求情的可能,温珩居高临下说,“你这个人,是我的!你这张脸,也属于我!只要在温家,哪怕是条狗,都容不得外人说教!”
……
霍氏集团。
夜已经深了,公司大楼顶层还亮着灯。
霍父怒气不小,冲着两人严厉发问,“我是怎么对你们说的?她已经嫁入温家,就不再是从前的楚家养女!你们竟然在家宴上,这样护她纵容她!”
“霍砚书!让你别去打扰她,为什么还要和她来往?”
面对父亲的责问,霍砚书低头,“爸,我和楚宁姐是朋友。”
“你和一个已婚女人做什么朋友?”
霍父狠批完霍砚书,立即望向另外一人,“还有你霍时霖!”
“她究竟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霍父实在想不通,京州这么多姑娘,漂亮的,有才的,哪个不比楚宁好。
霍时霖非要盯着她不放!
“现在这个项目,前期付出多少心血,难道要毁于一旦?”霍父按着项目文书,很头疼。
霍时霖坐在对面的椅子里,抽着烟说,“大不了退出,及时止损,也好。”
“混账!”
霍父朝他吼,“整整七个月,难道都白费!霍氏今后在京州会被看成是一个笑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圈子就这么大,只怕霍家被人耻笑。
霍时霖将烟捻灭,扬眉笑,“爸,难道不是你私下发火,弄伤楚宁的脸,才惹恼温珩吗?”
霍砚书没出声。
但那天,他也有注意到,楚宁后来脸上有伤。
联想前后,也猜到是谁干的。
“你给我住口!”霍父恼怒。
霍时霖潇洒的干脆走人,“这次不成,今后还多的是机会。整个京州,也不是温珩一个人说了算。”
见他离开,霍父气不打一处来。
霍砚书凝声说,“爸,您不该这样对楚宁姐,她没有错!”
“你……”
霍父被气到晕眩。
霍砚书赶紧扶他坐下,怕他高血压犯了,终究还是道,“我找他们聊聊吧。”
次日。
霍砚书就打电话邀请楚宁。
一同邀请的还有温珩。
地点还是之前那家兰亭小筑。
上楼,就要进去。
楚宁止步,“在霍家时,霍砚书待我很好,能不能别太为难他?”
她的求情刺耳,温珩抓着她说:“温太太,你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就算你现在脱光求我,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