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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8章天寒地冻还有倭寇,真当咱不知道吗
    平谷皇庄用一顿平常根本没有的午饭,招待了朱元璋后,外面的风雪也渐渐变小,朱元璋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与老村长的长谈。

    “那老家伙竟敢质疑咱不会种田,真是可恶。”

    离开平谷皇庄,朱元璋站在官道,遥望着远处银装素裹的皇庄,愤慨地喊道。

    朱允熥轻声附和:“老人家都喜欢较劲嘛……”

    朱元璋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带着点小脾气。

    “所以你认为咱也爱较劲?”

    “……”

    朱允熥一下愣住了,“孙儿可没那个意思。”

    朱元璋嘀咕着:“临走前那老汉非得跟咱打赌,说皇庄明年收成会更上一层楼,咱不甘示弱,应了赌。”

    朱允熥顿时呆若木鸡。

    这事他刚才怎么就没留意到?

    他赶紧询问:“您跟老汉赌了啥?”

    问的同时,朱允熥偷偷瞄向皇庄外,那几个不起眼的土窑。

    刘远也显得有些尴尬。

    这事儿皇上并不知情。

    可朱元璋却是满脸自信:“他赢了,平谷皇庄五年不用交田租。咱赢了,他就得每十天给咱送一条江中的白鱼。”

    朱元璋昂起头,仿佛已经开始憧憬白鱼了。

    朱允熥缩了缩脖子,“您老人家怕是要输啰……”

    “啥?”

    朱元璋眉毛一挑,满脸疑惑。

    朱允熥尴尬一笑,了扶着朱元璋往马车走去。

    “您先别急,等明年夏收时,平谷皇庄定是个大丰收年。”

    砰。

    朱元璋的手掌拍在了马车上。

    他皱着眉,望着朱允熥:“你小子又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又给咱设套了?”

    朱允熥嘻嘻一笑,哄着把朱元璋送上马车,顺手还把朱桱也抱进了车厢。

    他笑着道:“您就等着下旨免了平谷皇庄5年的田赋吧。”

    把两位老小安顿好后,朱允熥这才吩咐回城。

    ……

    腊月二十二。

    中极殿里。

    朱元璋靠在火炉边,眉头紧锁,斜眼瞅着正埋头批阅奏折的朱允熥。

    这两天,汤清悦跟沐彤云也跟在这边忙前忙后。

    朱标没法日光浴,只好裹着羊毛毯,手捧书卷打发时间。

    朱允熥搞定一份奏折,瞧着朱元璋这几天就揪着这事不放,不由得笑道。

    “效果怎样还不好说,您老得让孙儿先试试水,成了自然有赏。要是不成,孙儿也不至于脸上挂不住……”

    “你个小崽子胡子都没长全,需要脸面吗?”

    朱元璋斥了一声,眼光一转,投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少女。

    这中极殿,不知怎的,近来总感觉空落落的。

    好像缺了点啥。

    他悠悠地说:“转眼间,允熥又添一岁喽。”

    朱允熥应声道:“孙儿再大,在皇爷爷眼里始终是孙子,是父亲的儿子。”

    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是孩子。

    朱元璋的声音越发显得深沉:“要不,明年咱就把你的冠礼给办了。”

    冠礼,意味着少年迈向成熟的门槛。

    即便大明对少年与成年的界限划分得很清楚。

    但举办冠礼的时间,却可以根据情况提前或延后。

    一旦完成了这个仪式,少年就正式踏入成年人的行列。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成年人应有的责任与担当。

    比如,传宗接代这件大事。

    这话一出,朱允熥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前几天,朱标还在背地里耳提面命,说年轻人得收敛色心。

    还拐弯抹角地暗示,皇爷爷似乎开始期盼起曾孙来了。

    汤清悦脸颊上悄悄泛起了红晕,而旁边的沐彤云却是一脸懵懂,显然没听懂。

    正当朱允熥琢磨着怎么接话时,大殿外突然响起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是蒋瓛。

    时间长了,对于几个特点鲜明的人物动静,朱允熥一听就能辨认出来。

    他和朱元璋,一同转头望向偏殿门外。

    果不其然,蒋瓛大步流星走向偏殿门口。

    他解开胸前的系带,将厚重的披风交给了守在殿门的太监。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有紧急事务禀报。”

    急事?

    朝堂之上,用词的微妙差异,往往意味着事情的重要程度截然不同。

    朱允熥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眼看着就要小年了,年关将近,这会儿朝廷还能出什么乱子?

    他下意识地望向朱元璋,随即对外面喊道:“进。”

    “遵旨。”

    蒋瓛拱手行礼,快步踏入偏殿。

    在一旁侍奉的汤清悦连忙拉了拉沐彤云,与其他宫人太监们,静悄悄地退到偏殿外面。

    朱元璋这才缓缓开口:“什么事?”

    蒋瓛正色道:“启禀皇上,浙江道遭受大雪侵袭,道路被积雪封锁,乡村房屋受损,粮食运输受阻,官府赈灾乏力,民间又有奸人趁机作乱。”

    “宁波府等地还出现了倭寇之患,内外交困,浙江道现在是一片混乱。”

    “简直是胆大包天。”

    不等朱元璋发话,朱允熥已厉声斥责,眉头紧锁中透着焦急与杀意。

    浙江那边,要出大乱子了。

    雪灾肆虐、民众不安、倭寇骚扰,这三座大山一压下来,再加上地方官府救灾不力,今年的浙江道哪还有过好年的指望?

    朱元璋直接发问:“倭寇闹事?咱们大明的精锐正跨海征讨倭国呢,这会儿正是数九寒天,哪来的倭寇捣乱?”

    他这一开口,帝王的威严顿时弥漫开来。

    朱元璋猛地站起,双拳紧握。

    “他们当真以为朕不知晓这一切吗。”

    按常理说,倭寇从来不在寒冬腊月侵犯大明。

    他们的小船经不起风浪,技术也比不上大明的造船工艺。

    冬日的海面冷得刺骨,倭寇图的是财宝,可不是去海上受冻的。

    可那些东南沿海的海盗就无所顾忌了,他们悄悄地从陆地出发,乘船绕行,摸到目标地点登陆,轻而易举就能掠夺大量财物。

    接着,他们再沿着原路返回,算是在海中为这些赃物“洗白”。

    此刻,朱元璋心中怒火滔天。

    他不是在埋怨天灾。

    他愤怒的是浙江地方官员的无能,愤怒于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盗贼。

    居然假扮倭寇趁火打劫,大发灾难财。

    “杀!通通要杀!”朱元璋咆哮道。

    朱允熥闻言,目光凝重地看向蒋瓛。

    “皇爷爷,关于浙江道的详细情况,朝廷必须尽快掌握。现在天寒地冻,民不聊生,朝廷必须督促江浙赈灾,救百姓出水火,稳定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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