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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如果不是三殿下登位,就回凤阳养老
    若在以前,这批人定会坚定不移的拥护嫡长孙朱雄英。

    然而,随着朱雄英的不幸早逝,这份期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嫡子嫡孙朱允熥肩上。

    此刻,高居上座的两位显赫人物。

    常升,朱允熥的亲舅舅。

    蓝玉,朱允熥的舅姥爷。

    再看座下,那些侯伯们,哪个不是昔日跟随在常遇春麾下效忠的猛士?

    更有甚者,早在开平王镇守中军时便已是他帐下的得力干将。

    正因这层深厚的渊源,在皇太子朱标英年早逝后,他们不可能转而拥立庶长子朱允炆,而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嫡子朱允熥一方。

    正是基于这样关键的原因,朱元璋晚年才痛下决心,以叛逆罪名,对在场众人执行了严酷刑罚。

    政权的交替,从不由道德善恶来简单评判。

    就连朱允熥自己,设身处地想象朱元璋的处境,也会认同这样的决策和手段,认为这是巩固皇权的必要之举。

    但若他能亲临现场,定会再次施展其才能,用尽浑身解数,让这些人的支持更加坚定不移。

    毕竟,权力的游戏里,实力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然而,此时此刻,主导这场聚会的是蓝玉与常升两位国公。

    蓝玉见众人情绪渐稳,面色微缓:“诸位的心思,本将心知肚明。想必,开国公对此更有深切体会吧。”

    言谈间,蓝玉侧目瞥向常升。

    常升是朱允熥二舅。

    而今在开平王一族中,长兄常茂因病缠身,隐居修养,使得开平王一脉的重担都落在了常升肩上。

    常升回以蓝玉一个微笑,缓缓道:“诸位的心思,本公岂会不知。然而此刻谈及此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二位公爷发话后,景川侯曹震随即一拍茶桌,眸光炯炯道:“我们这群人,哪个不是从凤阳一步步闯出来的?”

    “家乡的老话怎么说来着?家产自古由长子承继。”

    曹震情绪激昂,继续说道:“现在,天下早已明文规定了皇室祖训,确立了嫡长子继承之制。无论将来风雨如何变换,这大明江山……终归得是三爷的。”

    三爷,自然是指朱允熥,在东宫中行三。

    曹震慷慨陈词后,同样出身凤阳的鹤庆侯张翼道。

    “我说句公道话,以往是因为有大爷在上头。后来大爷不幸早逝,三爷又显得过于文静,我们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大明要的是个铁腕掌舵之人。”

    “但现在,三爷的真才实露无疑,咱们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未来三爷没能担当此任,咱们干脆解甲归田,回凤阳种地去得了。”

    蓝玉闻言,眼一瞪,“你这个莽撞的兵痞。皇上之后尚有太子,太子之下才是允熥,你个老家伙以为自己能活到那日子?”

    面对蓝玉的责骂,张翼毫不退缩,双眼同样瞪得滚圆:“大将军,莫非我说的不对?”

    “咱们在座的,要么是当初追随皇上离开故土的,要么蒙受过开平王与太子的恩泽。这两天三爷的作为,各位真就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吗?”

    瞧着张翼滔滔不绝,周围众人纷纷响应,声音此起彼伏。

    “放眼整个东宫,唯有三爷堪当此任。”

    “自打大爷早逝后,我们沉默已久,现今三爷显露,若我们还不有所表示,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老曹所言极是,要是将来三爷不能登顶,我也甘愿回凤阳种田牧牛,了此残生。”

    尽管这些年,朝廷之上有陛下与太子并立,可关于大明王朝第三代继承人的暗流,早已在底下汹涌澎湃。

    每个人心中都在下注,渴望能早早锁定三代辉煌,共享国运昌盛。

    眼看气氛再度热烈,常升正色道:“允熥近日于去景隆府研习军事,确有显著变化,日日新见迭出。”

    “但我们食君之禄,理应忠君之事。如今陛下龙体安康,太子春秋鼎盛,切莫妄言,以免是非流传,给心怀叵测之人留下构陷我们的把柄。”

    语毕,常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在座的几乎囊括了大明半数将门精英,他们若心意合一,在朝堂上的影响难以预料。

    此时此刻,若不压一压这股势头,后果实在难以预估。

    然而,作为朱允熥的亲舅舅,对于将门中人对允熥抱有的期望,他又感到无比欣慰。

    早年间,朱雄英英年早逝,皇上悲痛欲绝,太子亦是夜夜难眠。

    常家上下,同样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

    谁人不期盼那金銮殿上的宝座,坐上自家人?

    若不是这些年朱允熥实在是……

    实在是不尽人意。

    常升也不至于连东宫都鲜少涉足了。

    近来,朱允熥性情大变,在曹国公府学习军事时屡获李景隆赞赏。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令常升始料未及。

    今天,众人汇聚此地,表面上说是讨论即将到来的北伐大计,实则心中各怀鬼胎。

    他此行的目的,是观察这些人的反应,摸清底细。

    思绪万千间,常升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门外猛地闯进一人,身披锦缎袍子,外罩一件随意搭在肩上的白麻衣,腰间草绳胡乱一绑,模样与常升出奇地相似,只是显得更为年轻些。

    来者闯入后,来不及站稳脚跟便急促地呼喊起来。

    “二哥,大哥去世了!”

    烟雨蒙蒙中,应天城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平日里喧嚣繁华的应天城,此刻一派宁静,街道巷陌,人影稀疏。

    但若把目光转向东城方向,就会发现,那些昨日还门庭若市的豪宅大院,以及它们门前的长街小巷,一夜之间,已被素白覆盖。

    所见之处,皆是雪一般纯净的丧仪用品。

    若再靠近些,从前日夜笙歌的府里,此刻传来的是连续一夜未曾停歇的痛哭之声。

    那曾经金碧辉煌的王府门面,如今已被一层白布默默覆盖。

    廊檐之下,几个家仆身穿白衣麻布,腰缠草绳,神色哀伤地迎接着来往吊唁的人群。

    王府大门前,自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亮,便已人潮涌动。

    尽管常茂生前并未承袭任何爵位,但他是开平王常遇春之嫡长子,常家在大明王朝的显赫地位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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