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好呀。”一个样貌不俗的女子一脸惊喜的跳到花无情的身前,高高兴兴的打着招呼。
花无情在原地顿了片刻,属实被眼前女子的容貌所惊艳到,但他也是迅速调整好情绪,干笑着回应了一句“你好。”
“师兄,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子注意到花无情的平静的神情,变得有些失落。
这么说起来,花无情的确觉得眼前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他这才想起来昨天他代替他的师父前往倾水国招收弟子,其中就有一人与眼前女子极为相似,似乎那人身份还很尊贵。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太过去记那些弟子的名字与样貌,所以对于眼前女子会感到一丝陌生也不足为奇。
“师兄不记得我也没关系,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师兄你可爱的小师妹水依流。”女子活泼开朗,笑着说道。
那是花无情与水依流真正认识的时候,他不懂得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前女子很开心,笑容暖洋洋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他曾被人封住七情六欲,不懂人世长情,自然也就不会懂女子那份春心荡漾,更不懂女子对自己的热情表现。
在他眼中,水依流就是个好学的师妹,他会回答她的各种修炼上的问题,但也会拒绝水依流向他学习剑术的要求。
在他所认知的剑术中,水依流的剑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根本用不着向他学习。
她总是对他很热情,好的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有什么好的机缘亦是如此,总是把好的留给他,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那种被人在乎的感觉让他感到很陌生,也让得他石头般的心出现了一点奇妙的颤动。
他想过疏远水依流,他讨厌这种感觉,可水依流偏偏就像是他的一部分一样,无论他出现在哪里,哪怕他所到往的地方十分危险,她都会跟着。
渐渐的,他也习惯了这个女子的常常跟在身旁,一口一口叫着“师兄”,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将很好的她推上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日,魔窟发生了震动,随后不久,出现了一座沐浴在神辉中的神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其中藏着许多机缘。
他想的是,他要去神山带回机缘用以壮大麟霞宗的整体实力,保险起见,他打算盗走了麟霞令,但在这之前也被水依流发现了。
“师兄,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啊。”水依流揉着犯困的双眼,脆生生的问着窗外顿在原地的花无情。
“我,我做了个噩梦,有些睡不着,所以随便转转。”花无情不想让水依流知道自己要去魔窟神山的事,所以便支支吾吾的随意编了个理由。
“噩梦?”水依流一听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趣味,“咯咯”笑着说道:“师兄也会做噩梦呀,做的什么噩梦呀,是梦见妖魔鬼怪了吗?我陪陪师兄吧,我不怕妖魔鬼怪之类的。”
说着,她便是不等花无情回话,翻窗而出,一脸笑嘻嘻的揽起花无情的臂膀,笑着说道:“师兄不怕不怕,师妹保护你!”
花无情突然觉得有些脑壳疼,他干嘛就编了个做噩梦的理由,这下好了,水依流估计又会一直缠着他了。
担心被发现盗走麟霞令的他只好暂时先与水依流随意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水依流安慰他的话语。
那个天真的女子看到花无情脸上不愿的神情还以为他只是做了噩梦后产生的后遗症,柔声安慰道:“师兄,其实它们没那么可怕的,你会梦到它们兴许也是它们和你有着很深关系呢。”
“我曾听我爹说呀,梦到了它们其实很大概率它们是你的亲人,只是想你了才会让你梦到它们,所以师兄也不用这么害怕啦,就算是其他妖魔鬼怪也有师妹我在呢,师妹我为你诛杀所有的妖魔鬼怪!”
亲人?花无情没有亲人,他是被白涯从一群匪徒手中捡到的,那时他就已经是个无父无母的婴儿了。
水依流大概也忘了,花无情斩杀的妖魔鬼怪不计其数,他是不怕鬼的啊,她只是觉得他做了噩梦,所以想要去安抚他害怕的心灵,谁叫她对身边的男子一见钟情呢。
花无情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便扯出笑容说道:“师妹,谢谢你,我已经不害怕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都回去休息吧。”
闻言,水依流立马摇头,倔强说道:“师兄,不行,万一你再做噩梦怎么办呢,所以今晚我守着师兄,今晚就让师妹做你的守护神吧。”
她说出那句“就让我做你的守护神吧”的时候,花无情感觉她全身仿佛闪烁着一股奇异的光芒,赵如他的心中,也是那时候,他发现,他的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以至于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师兄,你怎么了?”水依流不明所以的看着失神的花无情,露出担心的神情。
“啊?没事。“花无情回神过来,他也明白若是让水依流得知自己要去魔窟一事,她肯定也会跟来。
他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但他知道,他在担心水依流跟着自己会遇险,这种感觉很奇妙,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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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学剑术吗?你先去故月亭等我,我回去取剑教你剑术怎样?”花无情很聪明,他知道水依流一直想和自己学习剑术,所以用剑术一事转移水依流的注意力。
可他又如何能明白,水依流真正想要的根本不是学习剑术。
如他所料,水依流一脸惊喜的点头,欢呼雀跃,那是花无情第一次见到她那么的开心,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一样。
水依流对花无情没有任何怀疑,将噩梦一事抛之脑后,兴冲冲将此事传遍了宗门。
那一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以为花无情突然开窍了,纷纷来到故月亭附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水依流还特意换了身漂亮的衣裙,她宛如夜晚的星星一般耀眼,亭亭玉立,脸颊上带着淡淡红霞。
汪汪水眼期盼着,她轻抿着红唇,等待着心中人的到来。
可惜,她没等到他,他也没见到那一晚惊艳四方,双目含情,身材窈窕的她,他失约了,他骗了她。
水依流孤独的在故月亭等待了一夜,一宿没睡的她变得憔悴,目中也充满了一股忧伤,她心中不断询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让花无情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带着泪水来到花无情的房间,想要和花无情道歉。
好奇怪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她推开房间,才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那一刻,她感觉天塌了一样,心里失落落的,她觉得她好像丢失了什么。
没过多久,麟霞宗传来消息,花无情盗走了麟霞令,进入了魔窟那座神山寻找机缘去了。
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水依流被利用了,花无情利用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好更轻松的盗走麟霞令,带着一批和他一样想要寻找机缘的弟子去了神山。
后来的水依流也知道了这件事,她落寞着回到房间之中,在她房间中,一张纸条静静的靠在桌上。
她没搭理那张纸条,兴许是宗内哪位仰慕者送来的表白信吧。
她沉浸在被花无情利用的伤心之中,她怀疑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喜欢错了人,她和花无情其实根本不合适……
水依流瘫软在桌旁,趴在桌上低声抽泣着,她很想问花无情,她哪里做的不好,让他会讨厌她。
微风缓缓从窗外吹了进来,使得那张纸条轻轻触碰了下她的手指,她红着双眼抬头看向那张纸条,余光中,她认出了那是花无情的字迹。
她迅速将那张纸条打开,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下一行小字,“师妹,此行风险太大,师兄唯恐你受伤,所以便只能暂以教你剑术将你支开,别担心我,等我回来再补上这欠你的剑术。”
她怔怔的看着那纸条上的内容,突然心情好转,哭着哭着就笑了,原来,原来他的心里有她,他会担心她。
她会等他,等他回来那一天,可等来的却是心上人身死的噩耗。
水依流失魂落魄的看着麟霞宗祠堂中花无情灭下的魂灯,一切都好像在告诉她,她的心上人死了。
很多人觉得花无情死的活该,但又有几人理解那个女子那一刻内心的无尽悲痛。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时还是筑基后期的水依流会进入魔窟之中,去往那住着恶魔的神山。
枯骨记得,满身是血的水依流颤抖着从一堆白骨中找到他的尸骨,他不知道她是在怎样的心情下找到他的。
她抱着枯骨,一身衣裙早已被鲜血染红,眼中带着泪光,哽咽哭道:“对不起,师兄,师妹来晚了,你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吧。”
枯骨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能力回答她。
“师兄别怕啦,师妹虽然来的晚,但以后我们不会再也分开了,师妹会一直陪着师兄的。”
她依偎着枯骨,头轻轻的靠在枯骨身上,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泪水浸透枯骨,化开了枯骨心中的一根枷锁,那一刻,他明白了,她对他的一见钟情,她对他所有的好都来自于喜欢和爱。
他不懂她如何从危险的魔窟中到达白骨山,从那一堆恶魔中翻出他的尸骨,不懂她的悲伤,不懂她对心上人那份执着的爱,也不懂眼前陈落的悲伤,他只觉得,她们二人好像好像。
枯骨记得,有个女子在他怀中死去,她很安静,一句话也没说,闭上的双目眼角处还有着晶莹的泪光。
枯骨提着一把骨剑僵硬来到二人身前,看着陈落,“带他离开吧,我护你们一程。”他低声沉沉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忧伤与悲痛。
陈落怔怔看着眼前的枯骨,他是花无情,可是一切都让她感到有些梦幻,眼前枯骨与其他白骨不一样,他保留了记忆,变得很清醒,甚至还让那些白骨感到了畏惧。
枯骨没有多看陈落一眼,而是抬手,挥出手中骨剑,横扫二人身前的一大群白骨。
陈落再傻也能明白过来,枯骨在帮她和风念痕,没有丝毫犹豫的她便是迅速起身,将风念痕扶起。
“师……姐,我们……这是去哪儿?”风念痕模糊看见陈落将遍体鳞伤,满身是血的自己背起,朝着洞口外走去。
“我们……回家,念痕,别怕,师姐带你回家。”陈落轻声说道,她紧紧握着风念痕靠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哪怕身上受伤再重,她依然背着少年,跟随着枯骨慢慢离开洞口。
“回……家。”风念痕低声喃喃,回家二字让他感到一阵安心,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他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笑容,虚弱的靠在陈落背上,带着笑容闭上双目。
“对,我们回家。”陈落咬着红唇,艰难的行走着,脸颊上还带着未干涸得泪痕。
她也好久没回家了,没去见见那个女孩了……
此时的她只想带着背上的少年离开这里,带他回家。
就像少年从琅琊宝境出来那一天,她对他说的那句“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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