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的婚事是红丘镇徐清虎家孙子徐戏酒与邻镇何坊树家小女儿何晴的大婚之日。
据说那徐戏酒和何晴二人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如今二人终于得以修成正果,让人好生羡慕。
如今他们这一群人啊,便是在等待着徐戏酒从邻镇接亲回来。
风尘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如果仅是这样,红丘镇不会聚集这么大的怨气,于是他便再三追问。
那人拗不过风尘子,只好再次讲出了另外一段往事。
原来啊,这徐戏酒在与何晴大婚之前,还有着一段丧事,也正是因为有这段丧事,才有了今日的大婚。
徐戏酒的老邻居家在十二年前的冬天一家被冻死了,等到镇里人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个皮包骨头的于舒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也正是那时候,改变了于舒舒的命,徐戏酒家里人觉得这么一个女孩,死了怪可惜的,两家又都是邻居,不救心里也难安心。
于是,徐戏酒一家不仅将于舒舒救活了,还收养了这个命苦的孩子。
也就从那一天开始,徐戏酒和何晴身边多了位玩伴,于舒舒,她呀就像是徐戏酒的妹妹一样,整天跟在徐戏酒身后,时不时的往邻镇跑。
小时候的于舒舒虽然体质不好,但跟着徐戏酒却是一点累不说,一点泪不流的,那时候啊,我们看到这一幕也觉得于舒舒这小丫头太神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于舒舒这小妮子长得越发亭亭玉立,竟是比那徐戏酒的青梅竹马何晴要好看几分。
当时徐戏酒一家看着宛若出水芙蓉的于舒舒,心里那叫一个愁,嫁出去吧怪可惜的,不嫁吧又觉得不成理,于是,徐清虎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决定给徐戏酒和于舒舒悄悄把这婚事呀给办了。
不过,这样一来,便就让何坊树一家不乐意了,他们呀也是看着徐戏酒和何晴长大的,心里早已认定了徐戏酒这个女婿,如今,徐戏酒要娶别人,成何体统?
两家也因此大吵一架,起了争执,就在两家争执之时,于舒舒突然失踪了,徐家也因此乱了阵脚,带着红丘镇的人一起找于舒舒的身影。
可惜,整个红丘镇都翻遍了,仍然不见于舒舒的身影,最后还是大家一同往山上找的时候发现了于舒舒的衣物,那些衣物破烂不堪,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的一样。
镇上的人还发现几只野狼的脚印,一地的血迹,等到镇里的所有人跟着血迹找到狼巢时,只看到一地的白骨,连肉渣都不剩,以及几条撑着肚子的野狼。
徐家那时候才知道于舒舒被野狼吃掉了,气愤的他们召集人手打死了野狼,在伤心难过中为于舒舒办了丧事。
办完丧事后的第二天,从外面来了名道士,他得知了此事后,便是表示镇上于舒舒死的怨,若是长时间下去,怨气冲天,容易克死徐戏酒一家。
听闻此事,可把徐清虎一家吓走半道魂,连忙找到那名道士询问破解之法,那名道士也说出了破解之法。
徐戏酒本要与于舒舒大婚,但现在被野狼吃了,没能嫁成,心中没能如愿,便有了怨,而要想破这个怨,便需要徐戏酒的青梅竹马与徐戏酒成婚,在于舒舒头七那日以两者之间的天作之合之气冲散这怨便可。
恰好,徐戏酒还真有青梅竹马,便是何晴,但两家此前已然闹掰,要想让徐戏酒和何晴成婚,谈何容易。
没办法,徐清虎一家只能拉下脸面,全家一同前往何坊树一家请罪,何坊树一家念着旧情,心也善,加之他们的确喜欢徐戏酒这样一名女婿,两家重归于好,大婚也就定在了于舒舒的头七,也就是今天。
“唉,于舒舒这么一个好的女孩,就这么被野狼吃了,怪可惜的,不过,徐戏酒和何晴能走到这一步我心里也十分的欣慰。”那人讲述完后,喝了口桌上的水,唉声叹气着。
“对了,那名道士现在在哪?还在红丘镇吗?”风尘子皱了皱眉,想要见见这名道士。
这名道士所说倒真是个法子,但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便是于舒舒的死很蹊跷,这一整件事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其中还有别的隐情,只是此人并不知道而已。
“早走了,那名道士只在红丘镇停了一夜便离开了,本来镇里人不太信他的话,不过徐清虎这一家比较信这些。”那人翻了个白眼,目中有些看不起那名道士。
风尘子若有所思着,怪,太怪了,一切都太怪了,或者说,太巧了,突然,一只手紧紧抓住风尘子的手臂,将他拉回了现实。
“师父,我有些难受。”风念痕皱着眉头,粗喘着气,紧紧的抓住风尘子的手臂,他感觉此处有股无形的气,在压制着他的全身,让他难以呼吸。
风尘子这才想起来风念痕现在已经算是半个修仙者,是能感受到红丘镇上的怨气的,当即从眉心中分出一缕不易察觉的红霞,没入风念痕的体内。
有了风尘子的帮助,风念痕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谢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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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子点点头,问道:“念痕,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镇有些怪?”
“有,感觉小镇的背后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小镇,还有,现在正值夏季时分,但小镇却有些冷。”风念痕略作思考后,整理了下自己脑中的想法才回答风尘子。
风尘子颔首点头,红丘镇表面看起来只是在办一件喜事,但这背后却显得几分怪异。
“师父,我感觉那位于姐姐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这其中发生的都太巧了。”风念痕小心凑到风尘子身边,低声说道。
风尘子眉毛轻挑,想不到风念痕小小年纪竟有这么强的敏锐力,他朝着风念痕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念痕,有些事现在最好别说出来,小镇的怪异绝不止于此,师父大概和你心中所想一样,我们现在只需要等新郎官和新娘的到来,问题很有可能就在这两人身上。”
风念痕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与风尘子坐在桌子上等待着接亲队的归来,尽管肚子饿了也没有去动桌上的食物,就喝点桌上的白水,不过,谁曾想,这一等便是等到了夜晚酉时。
随着一声声唢呐的吹响,镇门口不远处,一条长长的接亲队浩浩荡荡的朝着镇门口归来,中间抬着花轿,新郎官骑着马走在花轿前面。
众人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等了这么久,终于把这对新人给盼到了。
接亲队奏着喜庆的乐曲,缓缓移动着,鲜红色的光芒照射四方,在风念痕眼中却没有那么喜庆,反而让他觉得有些阴森可怖。
与此同时,还有着十几名穿着鲜艳的小孩跟随接亲的队伍,伴随着那喜庆的乐曲,唱着歌谣。
“新嫁娘,嫁新郎。”
“穿花鞋,盖红头。”
“红花轿上新嫁娘,红花轿前新郎伴。”
“泪汪汪,过山岗。”
“......”
伴随着歌谣的不断推进,接亲队也正式逼近红丘镇的门口,站在门口处的一行人纷纷给接亲队让开一条道路。
接亲队也马不停蹄的进入镇里,也就在这个时候,风尘子和风念痕的目光一同放在了骑着马的那位新郎官身上。
徐戏酒身穿大红喜袍,在马上一动不动,表情呆滞,脸色略显苍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大婚时的喜悦氛围。
不知为什么,打从接亲队正式进入小镇后,风念痕就感觉红丘镇更冷了,他下意识的朝风尘子靠了靠。
风尘子察觉到风念痕的动作,腾出一只手拍在风念痕的肩膀上,缕缕热气从他掌心喷出,才使得后者暖和了不少。
“徐戏酒,你倒是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以后要享福了。”周围有人打趣道。
但奇怪的是,作为新郎官的徐戏酒自始自终目视着前方,连转头的动作都没有,打趣那人自然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那人觉得有些尴尬,朝着周围人笑了笑,但心中却暗骂道:“装什么装,不就是娶媳妇吗?你徐家起初舔着个脸皮去求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装了?”
徐忠见在场的人皆是疑惑至极,这个时候,作为新郎官的徐戏酒哪怕再怎么目中无人,不打招呼也太不像话了吧。
于是,他与赵芬蝶连忙打圆场,“各位父老乡亲们,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一起见证我儿的大婚之日,大家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想必肚子也是饿了,快快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再一起见证两位新人拜堂如何?”
随着他的这般话语说出,桌席前的众人也不再过多言语,开始享用桌上美味的饭菜。
风念痕本想动筷时,却被风尘子先拉住了手,后者在他的手心比划出一道符箓,才朝着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吃东西了。
风念痕何等的敏锐,一下就知道这些饭菜有问题,不过现在有风尘子在一旁,他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毕竟他也快饿的不行了。
风尘子目光幽幽的看着接亲队逐渐离开的背影,这徐戏酒身上怨气极为浓重,看来一会儿肯定会发生点别的事情,说不定这红丘镇上方的怨气来源多半也和徐戏酒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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