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柱听从风尘子的话语,闭上双眼,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但他却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威压从他头顶上方传出,不过他仅仅是感到了一瞬,下一刻,那股威压便是逐渐消散,换之而来的是一股温暖。
随着风尘子抬手的动作,一大片乌云遮蔽了天空中的夜月,整条小路在顷刻间变得黑而深邃,让人身处其中看不见对方的面孔。
无数灵力自四面八方汇聚于此地,涂允一行人见状,也不敢轻敌,纷纷运转天地灵力,护住己身,准备抵抗那还未降下却已有威压的遮天一击。
天空中,那一大片乌云中心处,幻化出一道深邃的旋涡,从中透出缕缕红霞,如那初升红日一般,倾落而下。
嗡~
一道嗡鸣声自天际盛开,红霞越来越多,最后照亮了整个黑夜。一只红色巨手从旋涡中出现,随着风尘子的动作缓缓落下,朝着地面上的涂允等人按去。
霎时间,涂允等人如同顶着上万斤巨石一样,身体猛然弯下,双手按在地面上。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们面色极其难看,都在苦苦支撑着,体内灵力翻涌而出,抵抗着巨手带来的无尽威压。
当中有几人率先支撑不住,最终吐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其他人虽说没有这么难堪,但脸色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个个紧皱眉头,脸色苍白,嘴角流出鲜血。
风尘子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的手还在缓缓落下,红色巨手也从半空中持续降落,更为磅礴的灵力汇聚于红色巨手之中,那股无形威压也在不断的增强着。
咔咔咔!
在那恐怖的威压下,随之而来的是地表的破裂,一条条裂缝从地表蔓延开来,逐渐形成一条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幸运的是,一道透明的红色屏障拖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才使得没有人坠落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阿柱感到一股更为猛烈更为迅捷的威压,不禁闷哼一声,紧皱眉头。
察觉到阿柱的异样,风尘子另一只手轻轻放在阿柱的头上,奇迹般的是,那股无形的压力再次消散,化作一股股温暖的气息融入阿柱的体内。
当风尘子再次将注意力放在涂允等人身上时,还在苦苦支撑的变成了四人,不过,那些在第二次才倒下的人身上却是泛起金芒,金色光晕将他们包裹,虽说没能突破,但风尘子也是清楚。他们已经半只脚踏入涅盘后期了。
剩下的四人中,涂允也在其中,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几人头上垂落,他们身上的衣衫早已在那股威压下破碎不堪,一道道伤口在威压下绽放,甚至有的伤口能看见森森白骨!鲜血四溅而出。
若非他们是修仙者,这种伤势若是换在凡人身上,恐怕早已身死了!
红色巨手离四人还有一尺左右时,那股威压仿佛再次增强,四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栽倒在红色屏障下!
咔嚓一声,其中有人的骨头断了,此人正是先前和风尘子对峙那人,但他依然咬着牙,哪怕身体各处开始变形,但他都没有昏迷过去,其余几人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不比此人好多少。
最后,红色巨手停在四人天灵盖之上,只要再往下一点,便能与四人接触!
那股无形威压烟消云散,红色巨手也化作缕缕红霞消散,天空中的乌云也不知几时退散开来,夜月也害羞的露出一丝丝光亮,照亮了十几人所在的小路。
当红色巨手消散的那一刻,当夜光洒在四人身上的时候,四人身上燃起一团深褐色的火焰,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反而很享受那团深褐色火焰。
涅盘期,自焚元婴,在元婴的余火中涅盘重生,那深褐色火焰正是四人当初突破元婴之时自焚元婴产生的火焰,如今他们要在这火焰中接受新生,涅盘重返而归!
四人身上的气息一变再变,他们身上深褐色火焰经久不衰,持续了半炷香左右,四人身上的火焰才缓缓消散,他们身上的伤势也是在那火焰中痊愈,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多重的伤势。
四人脸色十分满足,如今他们在风尘子的强大威压下得以突破,从涅盘中期正式迈入涅盘后期!离红尘期只差一步之遥!
涂允带着另外三人朝风尘子投去感谢的目光,四人一同朝着后者拱手,敬畏道:“谢前辈指点之恩。”
风尘子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必谢我,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能自行突破。”
涂允抬头,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风尘子牵着少年的背影,缓缓离开众人,他苦笑一声,也许在前辈眼中,这次指点算不得什么吧。
片刻后,他看向身后的三人,面色变得平静下来,“走吧,我们回去向楼主禀报此事吧。”
“大哥,楼主那边……”
三人有些犹豫,毕竟他们没有完成那位楼主交代的事情,他们心里也清楚,那位楼主生气起来他们的后果。
涂允摇了摇头,“楼主那边我会去说明。”他的目光幽幽的看向风尘子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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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没再多言,一同带着身旁倒下的其他人跟在涂允身后离开此地。
而在不远处,风尘子的手心间出现一朵金莲,不知从哪飘来一片花瓣,落入他的指尖,他将这片花瓣放入金莲之中,才继续带着身旁的阿柱离开此地。
阿柱背着阿姚的身体,心情有些难受,他几番犹豫,才问出心中那句疑问。
“叔叔,谢谢您救了我,但您和那些杀了村长爷爷的人是一起的吗?”
“不是。”风尘子平静回答,那些人中,只有涂允他与其有过几面之缘。
“那您为什么还要指点他们?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小家伙既然知道助纣为虐这个成语。”风尘子有些意外,旋即回答道:“不这样做的话,带不走小家伙你呢。”
此事牵扯出了一些因果,风尘子本不该干涉此事,但现在他将阿柱带走是因,若是不做点什么,日后的果对于对于他自己和阿柱而言都是致命性的,所以哪怕涂允最后不提起这事,他也会去做。
阿柱沉默片刻后,才继续问道:“叔叔,你和我说事实吧,是不是我的原因害了村里的所有人?”
阿柱不傻,他能感受到风尘子和涂允等人对待他的不同,他是那个特殊者,而这个特殊者导致涂允等人找上了小石村,进行了屠村的行为。
风尘子摸了摸阿柱的头,笑道:“都说无知者无罪,此事怪不得你,若是我是那位村长,也会在十年前救下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别太自责,想想那位村长最后为何要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换别人的一次出手。”
阿柱目光看向风尘子,他宛若一道黑暗中的光,照亮了少年的内心,牵起少年的手,将他带离那片黑暗之地。
风尘子没有想过瞒他什么,尽管听到风尘子表示自己也愿意救他,但当得知正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了村里的其他人,他的情绪不免变得更加低落。
两人朝着小石村的方向走去,月色下,小石村映的通红,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热闹,红日落下了第二日还会冉冉升起,但小石村再也不会升起炊烟了,村长爷爷睡了,阿姚也睡了,大洪叔也睡了......大家都睡了,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阿柱内心十分自责,如果不是他,现在的小石村大概也是如往常一样欢声笑语吧。
翌日,直至下午,风尘子才与阿柱一同将小石村的所有人一起埋在一个小山头上。
风尘子站在阿柱不远处,没有去打扰少年,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阿柱流着泪水,朝着每一个坟墓磕了三个头,后面额头都磕红了也没有停下,磕到赵盂时,他的额头突然破裂,鲜血一股股的从他额心滴落,宛如泪水般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村长爷爷,是我害了大家,对不起,也谢谢你最后的帮助,阿柱活下来了......”
片刻后,阿柱说了一大堆,才颤巍巍的起身,走到最后一块墓碑前,泪水与鲜血混杂,像是在他的脸上开出一条条让人头皮发麻的裂缝一般。
“阿姚,阿柱哥哥有听你的,阿柱哥哥活下来了啊,对不起,阿姚,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和小石村的大家也就不会死了,我是不是很坏?”
风尘子没有刻意去听阿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这个孩子对每个人都说了很多,少年在少女的墓碑前停的最久,也说的最多,直到夜色已深时他才缓缓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个木杯,走到一个小坟前,将木杯中的羊奶倒入地面中。
做完这些,他才转过身,看向风尘子。
风尘子被少年的模样吓了一跳,走上前去,想要将少年额头上的伤势恢复,却被少年拦了下来。
阿柱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想忘记今天,在他的心中,终究是他害了所有人,这道伤算是让他铭记了小石村发生的一切吧。
风尘子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拦你,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吗?”
阿柱有些云里雾里的点点头,想起风尘子说他将会是他自己的开山弟子,也将是关门弟子!
“对了,还没问你的本名呢,阿柱是你原本的名字吗?”风尘子询问道,他虽看过阿柱被救时的过去,却也只是一角,并不是全部。
“我没有名字,村里人都叫我阿柱。”阿柱如实回答。
“这样的话,现在你是我的弟子,不如就和我同一个姓,风,名的话……念念不忘,流水无痕,从今日起,你就叫风念痕吧。”风尘子沉思片刻后说道。
阿柱抬头,看着风尘子,那一刻,他的内心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是眼前的男人给他的。
从此刻起,风尘子便是他的师父,他便是风尘子的弟子。
念念不忘,流水无痕。
他也有了自己的名字,风念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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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大们,我的小念痕终于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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