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巧儿的小女孩上前给上官辞捻了捻衣裙,测量要修改的地方和大小。
等她们围观完终于遛回房间,换回了尉迟隐给自己买的那身保暖又实在的新衣服。
即使让他穿着东北花棉袄跳舞,都比这仙女裙好。
更何况是在这凛冬雪季。
祭月节过完,他还有命吗?
“别着急走,虽然茉莉腿断了,但她还能指点指点你舞姿,把她准备完成的那段舞蹈教给你,保证不会出洋相。”
“呵呵,掌柜您真贴心。”诗殃嘴角抽抽,又被架着回到了茉莉所在的房间,进行魔鬼式训练。
好处是她找到包吃包住的工作了,坏处是,她不需要包吃包住。
当夜尉迟隐这个有良心的过来接她回家,上官辞才被这些叽叽喳喳的香料铺子员工们准许离开。
“还好你来了。”上官辞被那群姐妹围着练舞,脚都麻了,尉迟隐不愧是跟诗殃心灵感应最有灵气的傀儡,二话不说将小花妖背在背上送回家。
木晗站在旁边不知道有多酸。
前有端木逝,今有上官辞。
除了不跟他木晗贴贴,尉迟隐跟所有人都能贴。
尉迟隐笑道:“等会儿给你泡个缓解疲劳的药浴。”
上官辞在尉迟隐肩头蹭了蹭:“再点个马萨基。”
“好。”
“什么是马萨基?”木晗刚问出口,砰的一声关门,差点将他鼻子给砸塌!
“所以什么是马萨基呀——?”木晗的嗓门大到主干道应当都听见了。
再看见苍亦初时,他站在廊内阴影里,像是深闺美夫,静立廊下,安静又乖顺。
上官辞胆大包天,趴在尉迟隐背上冲苍亦初勾手:“小白,过来~”
尉迟隐:“小,小白?”
男人神情平淡,走出阴影沐浴在月光下,身上白色大氅毛茸茸的,蹭着脸颊一片柔软。
“我现在像不像是出外打工的一家之主?”上官辞笑着问。
她身上带着浓郁的茉莉清香,显然刚从花丛中来。
他将她从尉迟隐背上扒拉下来,烂泥一样护在自己胸前,上官辞也乖顺得任他动作,笑问:“怎么样?你也感受到了腿酸?”
治愈。
这个词落在不作妖的小花妖身上再合适不过。
独自待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原来是这么无聊的一件事。
他几乎一整天都坐在桌案前,面前摆放的是小花妖未写完的字,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名字。
他又在旁边,孤独地写下端木逝,苍亦初。
却没有了上官辞与白廿三的鲜活气。
好像随着端木的离开,苍亦初也好似只是失去灵魂的符号。
你是谁?
或者说,你们是谁?
尉迟隐,端木逝,上官辞。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大胆到,他以为自己疯了。
“怎么不说话?”上官辞伸手在苍亦初额头上探了探,没发现异常。“该不会被我累傻了吧?”
“听说人类除了修士,都很脆弱,要是哪一天断了一只腿,他就会活不下去。你胸口和背部这么重的伤,我还以为你很坚强呢。”小花妖难得态度发软,没有大喊大叫,大概是因为在外累了一天,将体力都耗空了。
苍亦初今天待在家里,也乖乖吃了止疼药,上官辞才不至于在外因为伤痛哭喊连天。多少还是要给他点脸面。
“明天我陪你一起。”苍亦初道。
上官辞:“外面黑熊庄还没有放弃寻找那个采花贼花影盗,黑熊庄见证过你穿着一身新郎官服骑着高头大马时的模样,都认得你是他们入赘的女婿吧?不怕被发现?”
“我再换个模样就是。”
“换个模样?”上官辞瞪大双眼,“你还有其他形态?”
“我师兄会像铁甲小宝一样将脑袋塞裤裆里哎呦——”尉迟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果不其然收到师兄一击脑瓜崩。
不怪他,都是上官辞那句话触发了关键词。
小尉迟被使唤去烧水,上官辞像只癞蛤蟆一样趴在苍亦初身上,被他带回了房间。
房内温暖舒适,苍亦初真是个“贤妻”,等待上官辞回家时,还贴心的将她房间供暖续上了。
趴在安静的冷杉肩上,明明什么也没做,诗殃就已经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促。
忍不住挪了挪,将手贴在苍亦初胸口。“你会不会有点心悸?莫名其妙心悸,可能是一种病。”
“不算莫名其妙。”苍亦初脸上不显,仍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那是因为啥?”
因为趴在肩上的这只癞蛤蟆,即使在茉莉花丛滚了一遭,埋首时,脖颈发尖,依旧充裕着橙花的朝气,还有退居二位的丁香,藏在地下的苔藓也悄然生长。
这不是苍亦初抢过来的。
这分明是小花妖自己跳进了苍亦初编织的网里。
“我给你变个魔法。”苍亦初终于还是被尉迟隐荼毒了,开始学会了新鲜词汇。
“魔法?什么魔法?”诗殃眼底带笑,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带着山顶洞人用18g网速冲浪。
等尉迟隐搬过来几盆热水,确确实实打算给上官辞做个药浴时,苍亦初也分了一盆热水过去。
暖烘烘的房间里,少女(?)坐在屏风之后的浴桶内,像只玩水的精灵。
屏风之外,苍亦初解了发带,将药粉洒在水盆中。尉迟隐伺候在一旁,就着温水将发丝浸透,渐渐地,盆中清透的液体被墨染黑。
“师兄,你掉色了!”尉迟隐也是第一次见这回事,惊掉下巴。
“什么什么?!掉色了!!”上官辞透过屏风,夜间只在屏风之外点了明亮的蜡烛,使她能更清晰地看见外面情况,而外面看不清屏风另一边。
依照苍亦初的性格,诗殃完全不怕对方会偷看。
这才有胆子这么近的距离玩水。
他确实掉色了,而且掉的很凶。
整个发尾几乎全白。
“小白,你居然真的是白色的!”上官辞惊喜道。
苍亦初声音悠悠,只说:“小时候被当成怪物,不只是……”
不只是一双银色虹膜。
“其实我身上本身就不显颜色,才会被当成煞星,灾祸。家人怕我容貌可怖,便将我的头发染成墨黑。长大后按时染发成了习惯,这件事,极少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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