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拎着盘子回了高家,还是出门时的打扮,但是神情比出门时要严肃许多。
在进门前,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才推开门。
女佣闻声过来:“买个盘子那么久?”
“嗯?不是。”管家把盘子递给她,“路上碰到了一个老朋友,好久没见了,跟他回家叙了叙旧。先生呢,没回来吗?”
“没有。先生说他今天晚上住在华家,不回来了。”
管家愣了一下:“在华家留宿?”巴赞特也是真敢,华家人对高南箫可是很熟悉的,巴赞特居然敢在华家留宿。
女佣显然也觉得奇怪,但还是点点头:“先生是这么说的,是华老先生强烈要求的,盛情难却。”
华老先生,说的应该是华修的父亲。
管家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既然先生晚上不回来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不容易。”
女佣笑笑:“是,不容易。你吃饭没,给你做点。”
“不用了你们歇着去吧,我在我朋友家吃了点儿,现在不是很饿。”
“行,那我们先走了。”
送走了女佣,管家回到自己的屋子,强装起来的一切镇静卸下去了,有些虚脱地靠在床头,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一个小时前。
“老先生要去哪儿?我送你吧。”青年笑着打开车门,邀请他上车的强烈意图不容置喙。
管家盯着青年的眼睛,但这个年轻人的眼眸始终波澜不惊,眼底是那样平静与幽邃,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管家沉吟了一会儿,矮身坐上车。
顾温年坐到驾驶位上,刚一发动汽车,就听后座传来声音:“不需要给我戴眼罩吗?不怕我记路?”
“不需要。”顾温年笑了笑,“老先生想太多了,我不带您去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那地方您也知道去过。”
管家:“……”
汽车缓缓离开市区,向着郊外开去,那一段路确实非常熟悉——那是管家杀死杨峰后的抛尸路线。
路两边的景象越来越熟悉,管家的呼吸也比以往都要急促颤抖许多,能留在巴赞特身边成为一个心腹,自知之明是远超于常人的,他知道,有人已经知道他是凶手了。
所以,这个年轻人会是谁?是警察吗?
再往前,可以依稀看到警方拉的警戒线以及几个看护现场的警察。
但顾温年把车停下了,没再往前走,这样的距离,也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顾温年解开安全带:“下车吧,我们来谈谈。”
管家坐着没动:“你到底是谁?”
顾温年低头笑了一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像是古时候的翩翩佳公子:“老先生废了那么大劲‘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行踪,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你吗。咱们都坦诚一点,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对我们说什么,我们今天坦诚布公地谈,不好吗,谜语人游戏很累的。”
管家:“……”
顾温年重复:“老先生,下车吧。”
管家本以为在这里停车是为了不引起警察注意,但好像只是为了停远点不碍事,因为那不是公车。
顾温年带着管家往案发现场走去,那几个看护现场的警察看到顾温年打了声招呼,没有看管家一眼,打完招呼后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是机器人一样直挺挺站着,一动不动。
案发现场也有人在,看背影是两个年轻女性,短发穿着简单的运动服,长发则穿着一身汉服。
“人带来了。”顾温年停下脚步。
两个人闻声回头,管家看清那两个人的脸,愣了一下。
因为他都认识,都是巴赞特让他调查的人——左筠心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年轻姑娘。
赵泊欢看了管家一眼,回头对左筠心说道:“你们两个聊吧,我们去那边,有事叫我们。”
“好。”
赵泊欢和顾温年走向了一边,穿过警戒线,让所有看护警察都离开了现场,他们两个站在那里,背对着左筠心,让一切人不要靠近。
左筠心看着管家:“我们聊聊吧。”
管家:“……”
管家叹了口气:“你想聊什么。”
“囡囡的父母,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管家的态度坦然了许多,他双手交叠在身前,那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管家站姿,“她的父亲是谁,想必你也知道。她的母亲……是一个可怜人。”
“还活着吗?”
“活着。”管家顿了顿,“但还不如死了。”
“她的母亲和你母亲长得很像。”不需要左筠心再问,管家自己就说了,“对于囡囡的母亲,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和你母亲很像,是被他从浙江带回来一个姑娘。”
“他带她回来只是为了看那张脸来缓解……内心的……感情。”管家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有点开不了口,因为他也不理解巴赞特脑子里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但是因为意外,有了这个孩子。其实这个孩子本来想打掉的,但不知道他又因为什么,最后改变了主意,不打了,留下来。”管家看向左筠心,“我总觉得是为了留下来对付你。”
左筠心:“……”
“你的父母,我也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但我听说过他们。”
左筠心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那被挖开的大洞,在那里曾经埋藏着一具尸体。一阵风吹过,树林里响起沙沙的声音,几片落叶飘飘忽忽从左筠心眼前掠过,落到了那个洞里。
“你很恨他吧。”良久,风声携带着管家细小的声音传进左筠心的耳朵里,“我也恨他。”
“我的父母、妻子、孩子,都是因他而死。”管家平静而简洁地诉说了自己的一生,“但我胆子小,我不敢忤逆他。或许就是因为我胆小吧,我要是勇敢点,我的家人也不会死了,我现在大概算是……鳄鱼的眼泪?”
“你现在这样背叛他胆子也不算小啊。”左筠心歪歪脑袋,“或许你当时不敢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也或许是因为你现在一无所有所以变得比谁胆子都大。那都无所谓了。”
左筠心双手插兜:“知道多少,一次性说了吧,我懒得问。别想耍花招,现在是你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有求于你。没有你,弄死巴赞特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些事情需要提前给你说明白,免得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弄不清自己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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