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眼前金光骤起。我未去看,一个黑色的洞却缓缓从金光中浮现;我仍未看,那黑洞却愈发扩大,愈发清晰;我依旧未看,然而那洞中黑烟滚滚,似乎还有火光闪烁。
……
“嘿!你还活着么!醒醒!别死!”
我没什么知觉,却知道有人抓着我的下巴,努力拍打我的脸,只可惜那东西肉乎乎的,拍着不疼,还挺舒服。
“别打了!就是死也是被你打死的!”
说话的是我,又似乎不是我,我自己也不甚清楚。只是那莫名其妙的一连串“啾啾啾”的啸叫,吵得厉害,让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没死就赶紧下车!”
下车?下什么车?
在迷糊之中,我嗅到一股难闻的焦味,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大盘子里,透明的琉璃之外,那铁壳子已经起火冒烟了!
“我的个乖乖,这是咋回事?”
“别问了,再不跑就爆炸了!”
再看向与我说话之人,竟是一只除黑色条纹外通体雪白的小老虎。
那小老虎见我发愣,二话不说便解开绑着我的带子,一把将我拽到背上。随后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所谓“车”旁一个向下旋转的楼梯。
此时,我闻得有乐声传来。沉重,凄婉,仿若在诉说一个无比悲怆的故事。
音乐不止,旁白声起。
“载满异星人的星球面临涅盘,重生无望,人人自危。你却还在这里挥霍时间,过什么生辰。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以为一切那么容易么?”
还是那个无情的旁白,只是说的话让人听不懂。而这楼梯还随着那念白化为一条条字幕,念一句飞走一句,就好像它念的是让我无路返回的魔咒。
“太阳风暴阻断你的前路,向上是覆灭,向下是炼狱,既入下途,好自为之。”
这什么意思?
不知被小老虎驮着跑了几圈的我,抬头仰望来路火光,头顶上火光冲天的“车”爆炸了。无数金属、琉璃的碎片纷纷洒落,小老虎避无可避,只得跃出这楼梯,直直坠落至最底部。
待我醒来,小老虎已不见了。只有我躺在地上,身边满是焦臭的碎片。我揪了一下自己,竟然捏不动。
这是个什么情况?是做梦了吧?
我想爬起来,却感觉衣服有些湿,翻身查看,原来是受了伤。白色的液体从嵌着一块铁片的伤口中渗出,散发着浓烈的气味。
“我……是个树?”
我不知道树会不会知道疼,但是拔出铁片的瞬间,我感觉体内什么向外涌出,然后粘糊糊的将那嵌缝填满,堆积,凝固。
我费力的把自己挪到一片相对开敞的空地,靠在岩壁上等待树脂凝固、定型。
体液流的多了,还是会难受的紧。我静静的感受着,似乎嗅到附近有细细的山泉渗出。
就好像是身体的本能,我脱下鞋子,把脚贴在地上,悠悠渗出的水气和地气让我放松着睡了过去。
“姐姐你好香!”
还不等我反应,似乎有个什么长长的东西扒开了半干涸的树脂,探入了那个裂缝,吸食,啃咬,吸食。
疼!
那是一种痛彻心扉,深入骨髓的疼。
我疼的猛然睁开双眼,一个看起来穿着硬邦邦甲壳的大虫趴在我侧腹,细长的身子裹着两对翅膀因为吸食而一点点变得圆滚。我惊叫着站了起来,才发现它长长的鼻子已经深入裂缝,死死的咬着里面的躯干。
它就那样吊挂着,即便三对手脚都已离地,也只是偶尔扇动翅膀。猩红的目光透过那铠甲死死盯着我,贪婪的将那身体吃的溜圆。
我不敢拽它,站在那里盯着它,心里害怕到不行。
下行是炼狱,这到底是个什么破地方!
我有点崩溃,但是我不能死在这里。师父曾千叮咛万嘱咐:不行就赶紧退出来,死在境里,亦会身死。即便不死也是个废人,痴、呆、疯、傻,终落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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