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对高月玲和何洛甫都很满意,白景琦直接让何洛甫约了他家的亲戚见面,事情也谈的很顺利。
白景杉最近隔三差五的就带着白占杰和白露去看二老太太,也知道了白敬功和白佳丽的婚期。
进了7月份,这天气越发的热了,二老太太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这天白景杉正在家休息一天呢,白敬安直接过来找白景杉。
“爸,我表姑说,她公公、婆婆都走了!”
“谁走了?”
白景杉在躺椅上躺着,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黄家!”白敬安肯定的说道。
“贵武和詹王府大格格?”白景杉从躺椅上下来,看着白敬安确认道。
“是的,我七叔和七婶都过去了。”
白敬安点头说道。
“唉,这事啊,都赶到一起去了!”白景杉摇了摇头说道。“叫上你妈还有三妈,以及敬康和敬和,咱们几个过去。首芳和绍芳都有孕在身,格格身体还弱,留你二妈在家照应着。”
“那我过去告诉我妈她们!”白敬安答应道。
“今年这天气,唉!”白景杉叹了口气。
……
白景杉和盛庄颐这两天已经从西府搬到东府住了,自从贵武和詹王府大格格前后故去,黄春的身子就没好过,虽然有丫鬟和下人,可白景杉也不能直接把所有的事丢给别人。
这天白玉芬直接从济南回来了,看了二老太太之后,直接到了白景杉的院子。
“老三,我看二婶这状态……”
“就是想看到佳丽结婚,有这么个念想在撑着!”白景杉也没隐瞒。“老太太有时候半夜都开始跟我爸说话了,一直叫等等!”
“啊?都这样啦!”白玉芬惊声说道。
“我都听见好几次了!”白景杉叹道。
“佳丽的未婚夫还没回来呢?”白玉芬看着白景杉问道。
“就这两天吧!”白景杉看着白玉芬说道。“玉婷已经发电报了,她跟着一起回来了!”
“你也想开点。”白玉芬看着有些憔悴的白景杉说道。“二婶都这么大岁数了!”
“嗯,我有准备!”白景杉点头说道。
“我先去老七那头,有点事问问他!”白玉芬直接站起身说道。
“那我就不送你啦!”白景杉也起身说道。
“送什么送,你留在这边吧!”白玉芬赶紧摆手道。
……
白敬功和高月玲、何洛甫和白佳丽是同时办的婚礼,这次的婚礼虽然办得比较仓促,但是该请的也都请了,不过来的客人除了高家以及何家在京城的亲属以外,大多还是药行的人。
白景杉没有去参加两个孩子的婚礼,一直在东府这边陪着二老太太。二老太太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不过在知道佳丽婚礼之后,还是让下人把她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新衣服。
下午喜事结束之后,白景琦就带着两对新人过来给二老太太磕头。
“给奶奶道喜!”
四人说完,就跪在王喜光早准备好的垫子上给二老太太磕头。
“你们和和美美的,顺顺当当的!”二老太太虚弱的祝福这两对新人。“白头偕老啊!”
二老太太每说一句,四人就给二老太太磕一个头,等头磕完了,四个人站起来看着二老太太。
“预备了?”二老太太开口问道。
“都预备了!”
王喜光赶紧答道,然后示意下人把两盘喜钱端上来交给何洛甫和白敬功,白佳丽还想上前看看二老太太,何洛甫很有眼色的拉住了。四个人退了出去之后,白景杉跟着白景怡还有白景双又走了进去。
二老太太一边把槐花叫到身边,一边拉着白景琦的手说道。
“老七啊,妈不放心呀!你那媳妇看得出不是一个长寿数的人”二老太太眼里含着泪说道。“那一位也就是那么块料!”
二老太太期望的看着白景琦。
“妈呀想做主”二老太太看了一眼身边的槐花。“想把槐花姑娘给了你!”
“早晚得有一个人陪着你、心疼你、伺候着你不是!”
“妈!”白景琦深情的叫道。
二老太太直接把槐花的手搭到白景琦的手上,看着槐花说道。
“槐花啊!今儿个你就过去!”
“妈,等您病好了再说!”白景琦看着二老太太宽慰道。
“今儿个就过去,不用办事了,今儿个就圆房!”二老太太似是哀求,似是心疼,又似是命令的说完,又自顾自的的说道。“我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二婶,等一入秋,天凉快了就能好了!”白景怡赶紧宽慰道。
“你们听着!”二老太太尽力大声说道。“我想好了,我走后,大宅门不易再维持啦!各房头,自立门户!”
“公中不再占据各地铺面的股份,可各地铺面也不能再用百草厅的名号,只能叫白家老号的字号!”二老太太坚定的说道。“景怡,这个事你要跟你爸说清楚!”
“公中的铺面,谁也不许动,这个不能分!”二老太太看着儿子和侄子们说道。“不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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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居家要勤俭,不能招摇啊!”二老太太又看向了白景琦。“老七啊,把那个洋汽车卖了吧,忒扎眼!”
“是!”白景琦赶紧答道,然后又说了一句。“听见了么?卖喽!”
“听见了!”站在最后面的王喜光赶紧答道。
白景杉见二老太太不再说话,赶紧示意兄弟们都先出去,让二老太太歇会。等众人都退了出去,等在外面的何洛甫直接找上了白景琦。
“洛甫,什么事?”白景琦拍着何洛甫的肩膀问道。
“过几天,我就得回广州了!”何洛甫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么这么急?这不刚刚成亲么!”白景琦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办法,我这次是请假出来的,北伐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必须回去!”何洛甫坚定的说道。“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带兵打进京城了!”
白景琦惊讶的看着何洛甫,心中思索片刻就看着何洛甫说道。
“军国大事,我不便多打听!”
“你别忘了,你媳妇还等着你呢!”白景琦指着身后的白佳丽说道。
“那能忘吗!”何洛甫深沉的说道。“爸,那我们先走啦!”
白景琦拉了一下要走的何洛甫,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军旅之中,万事多加小心,凡事得自己个多保重!”
“哎!”何洛甫点头说道。
白景琦点头看着这个女婿,也没再多说什么。何洛甫带着白佳丽离开去了自己在附近的小家,白敬功也带着高月玲回了自己院子。
“老三、老七!”白景怡等孩子们走了,才叫了一下白景杉和白景琦。“老太太这,可离不开人了!也不能总叫你们哥俩在这看着!”
“轮班吧,三哥你最近一直在这儿,今儿我夜班。”白景琦看着白景杉说道。“打明个起,从你家敬安开始,然后敬业、敬功他们。”
“然后大哥、二哥,你们再排!”白景杉又看着其他几位哥哥说道。
“行!就这么办!”白景怡他们纷纷说道。
……
白景杉这边风平浪静,可白景琦家里是风波不断。先是老鸨子堵门讨要白敬业欠妓院的钱,之后又是发现王喜光贪污的事。
白景杉知道之后,只能摇了摇头。白敬业已经彻底废了,吃喝嫖赌,五毒里就差个“抽”了,如何能继承百草厅的家业,白敬功以后会去济南守着泷胶庄的产业。
百草厅的牌子白景琦在的时候还好,白景琦要是不在那天,这牌子就算是倒了,老太太的最后一把宝是押在了白占元身上啦。
二老太太没坚持多少时日,在留下了最后一句“不许杨九红戴孝”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白景杉哪怕再悲痛,可二老太太的身后事也得张罗起来。寿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白家全家都换上了孝服,连老太太的狗都带了孝。
出殡的当天,三老太爷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这么多年三老太爷无论怎么作妖,二老太太都没和三老太爷计较,二老太太一走,再也没有能给他兜底的人啦!老姑奶奶白雅萍也拖着病重的身体来给二老太太送行。
马上起灵,白景杉赶紧走到最前面摔盆,白景杉在司仪的一声令下,直接把手中的大瓷碗高高的举起来摔在了地上。
“啪!”
随着大瓷碗碎裂的声音,白景杉身后的白家人哭成一片!
“起灵!”
白景杉扛着幡儿,白景琦抱着坛子,两个人开始跟着前面的各色纸扎队伍往城外走。
两个人后面跟着白敬安、白敬康、白敬和、白敬业和白敬功,白占杰领着白占元都跟着一起在最前面。
孝子贤孙之后就是由48人抬的二老太太的灵柩,以及诵经的和尚道士们,各家送来的花圈也有专人扛着,光这队伍就有100多米长。白家其他的人以及来送行的亲朋友都跟着队伍后面的,还有不好上年龄的和身子不好的都坐在轿子里。
北洋政府在路上设了路祭,从这之后像外务部、陆军部、参谋本部、农工商部等其他政府部门、团体以及个人也都设了路祭。孝子贤孙每到一处,都要进行答谢。
小胡总管告诉白景杉和白景琦前面是吴家的路祭棚。
“快去告诉老姑奶奶和关静岳!”
白景琦赶紧说道!
白景杉、白景琦以及孩子们在前面答谢,后面关静岳和关香伶跑到老姑奶奶白雅萍的轿子,一掀开帘子,老姑奶奶已经没气了。关静岳哭天抢地的,关香伶边哭边用白手绢把老姑奶奶的脸蒙上。
这事直接报到了白玉芬和白景怡这里。
“静岳、香菱,现在这情况,只能先跟着队伍走了。”白景怡看着关静岳。“先把你二舅妈的这个事办完。等出了城,再把姑姑抬回去,你看成么?”
“大哥,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关静岳哭着说道。
“唉!”白景怡叹了口气,又看着白玉芬说道。“姐,你让景双他们看着三叔三婶,他们年岁也大了,可别再出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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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那边照应着!”白玉芬说完就往前面走。
这一路走来,终于出了城门,小胡总管叫停了队伍,高声喊道。
“本家的,换车啦!”“客人们,请回啦!”“本家多谢啦!”
白玉芬挨个轿子叫人去了。看到白敬和的媳妇醇王格格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轿子,白玉芬先松了口气。可走到黄春的轿子的时候,怎么叫都答应,白玉芬心咯噔一下。白玉芬掀开黄春的轿帘,只看到黄春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再一探鼻息,显然也断气多时了。
饶是以白玉芬平日里刚强的性子,也慌了手脚。
“老大,老大!”
白玉芬边跑边找白景怡。
白景怡正带着兄弟们感谢来送二老太太的亲朋好友呢,白玉芬直接扒拉开人群哀声的说道。
“景怡,黄春儿……黄春她死在轿子里了!”
“唉,你看,你看!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又陪上一个啊!”白景怡痛苦的问道。
白玉芬哪知道为什么啊,急的直跳脚。
“你说着怎么办啊!”
“先别说出去,等会把黄春和老姑奶奶都抬回去,等老太太的丧事儿办完了再说吧!”白景怡无奈的说道。
……
二老太太的丧事儿办完了,关家、白家又各办了一场丧事,丧事是结束了,可其他的事还没完呢。
白景琦按照老太太的遗嘱,从百草厅给每个兄弟姐妹都拿出2个点的干股,而且西安、徐州两个分号的股份,也都送给了白景陆和白景双。
白景杉不像要百草厅的干股,可是在白景怡以及白玉婷和白玉芬一再劝说。
“三哥!”白景琦也看着白景杉说道。“妈说百草厅不能分,同样这个意思也是说咱们各房兄弟姐妹们也不能散!”
“行吧!”白景杉看着白景琦说道。
“三哥你也要走了么?”白景琦看着白景杉问道。
“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白景杉看着白景琦说道。“我一个闲人,过了七七,在去上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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